一周后,万铭集团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臻品与路氏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确定共同开发北城东郊与新城接壤处的大片土地,住项目就是建设酒店。
根据现场媒体报道,当日是臻品总裁骆无非亲自推着路氏总裁路汉宣进入会场的。
有八卦记者暗示,骆总裁和路老板交流时四目含情。
会上,有记者问路汉宣:“路总,之前有小道消息说,您受了重伤,请问是你们放出的烟雾弹吗?”
路汉宣答:“哪里来的小道消息?如此中伤于我,看来我得发律师函了。”
记者:“……”
站在身后的路汉文和云小初:“……”
又有记者问:“路总,请问您是怎么受伤的?您的伤是不是短期内不能好,所以坐着轮椅就来召开发布会?”
骆无非接过话筒,笑道:“我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路总是因保护我而受的伤,那日我们同乘一辆车出了车祸,他选择了保护我。”
“是这样的吗,路总?”有记者抢着问路汉宣。
“我的确是因为车祸而受的伤。另外,我的伤并没有大事,只需要静养十天半个月。”路汉宣承认受伤,却将舍己为人的桥段略去,同时还把之前的问题也一并回答完了。
又有一个记者问:“请问两位总裁,为什么不等路总身体完全好了再开发布会,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还是借助路总的伤势来打造舆论声势?”
这位女记者的提问就有些尖锐了,两位大老板和他们的心腹都有些不高兴了。她的意思明显就是说,两大集团不够实力建设酒店,只能靠旁门左道来制造舆论了。
“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回答。”路汉宣沉稳的声音响起,“这个项目我们谈了很久,发声车祸那天,如果我俩不是在商量发布会的事儿就不会坐在一起。”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个记者。大家私下已经开始小声议论了。
“如果那天我没发生车祸,这个发布会应该在一周前就已经召开了。关于这块地的建设,我们早已将文件向有关部门递交了申请,在我出车祸前也已经得到了批复。”
路汉宣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传递到在场人的耳中。
“另外——”路汉宣拖了一个长音,可并没有继续说话,却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缓慢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我说了,我只需要静养,并没有残疾,应该还达不到刚才这位朋友所说的‘制造舆论话题’的分量。不知道我这样的回答,你还满意吗?”
那位提问的女记者红了脸,连忙道:“当然。”
“那好,我需要坐下了。不过,你们可以不拍这一幕,我需要别人扶着慢慢坐下,我想趁此机会体会一下被伺候的感觉。大家没意见吧。”
现场的气氛很好,大家一边热闹地拍照,一边大笑着道:“没意见。”
路汉文识相地将路汉宣扶着坐下。当他站起来时,与骆无非交流了一个眼神。他们都明白,路汉宣刚才是在死撑,以他现在的状况,贸然站起来可能对他的伤势恢复不利。
骆无非给发布会的主持者递送了一个眼神,对方立即明白,于是连忙道:“好了,今天的发布会就是这样了。各位媒体朋友也累了,请到我们楼下的四号餐厅稍作休息,我们工作人员会到那里去解答各位的疑问,有需要详细材料的朋友,可以在那领到。”
发布会圆满结束。
会后,那个女记者拦住正打算离开的路汉宣等一行人,说要向路汉宣道歉。路汉宣淡淡说了一句:“你们媒体有言论自由,更有提问自由,无需道歉。”
路汉文随即推着路汉宣离开,云小初十分称职地拦下女记者,请她到该到的地方去。
那女记者的灼热眼神一直跟随着路汉宣,直到他们拐进了她看不见的通道。好一会儿,她才收回眼神,又狠狠瞪了云小初一眼。
云小初不禁叹了一声:又陷落一个!
夜里,云小初和上官清通电话,上官清道:“这个女的也太不识相了,要靠近路汉宣还不得先讨好你,她居然敢还瞪你,没戏。”
不过,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大家都没在意。
第二天,各方媒体的报道一出来,臻品与路氏的股票一路攀升。
一瞬间,他们成了“生死交”的代名词。
很多人在遭遇车祸时,出于本能多数都会选择保护自己,但在那危急时刻,路汉宣却选择了保护朋友,实在令人可敬。
而骆无非,在媒体面前大方承认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令人欣赏。
同时,一些靠娱乐博版面、吸眼球的报刊、杂志和网站却在默默引导着众人,去发掘这两大黄金单身汉之间的“爱情”。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喂,骆无非,我一直没发现,原来你跟路总还这么般配呢。”
云小初平时也不是爱八卦的人,只是这两天办公室里大家都在说这件事情,回家后她就忍不住打开网页来看看。
骆无非白了云小初一眼,继续看自己的书,顺便说了一句:“云小初,你是想告诉我说,你毫不介意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男人,是吗?”
“不,不,不——哈哈哈,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啦——我只是觉得这帮人太逗了,太能扯了。你瞧,这里有一个知情人士说,他有一次好像看到你们两个手牵着手。哎呦,‘手牵手’,妈呀,笑死我了——哈哈哈。”
“云小初。我饿了,要吃宵夜。”骆无非咬牙切齿地道。手牵手?是哪个兔崽子说的,他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吃完晚饭才一个小时,你就饿啦?”云小初还没缓过来。
“饿了。”骆无非道。
“等一下哦。我在看这个网友的分析,说你和路总有多般配。”
“云小初。我说,我——饿——了!”
骆无非走了过来,伸手一推,关上了她那可怜的笔记本,又强调了一句“很饿!”。
云小初抬眼,见骆无非一脸铁青,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忍着笑问:“想吃什么?”
“随便。”
“面条?”
“随便。”
“那好,我给你煮点饺子吧。”
骆无非:“……”
“云小初,你敢不敢再随便点儿?”
“那要不煮两个白煮蛋?”
“不吃了。”
“呵呵,开玩笑啦,我就给你做面去,现擀的。”
骆无非这才哼哼了两声,到沙发上坐下。
不一会儿,就听到厨房里有规律的拍打面团的声音。
骆无非转过头,就看到厨房温暖的灯光下,云小初有条不紊的忙碌的身影。
一本书就那样放在了膝头。
厨房里,女人揉好了面团,又擀好了面。
那菜刀听话地一下下落下,那一大块面皮就成了一圈圈的。
女人掀开了锅盖,将面条捧起,轻轻一抖,面条立即松散地躺在她的手心上,又温顺地滑入锅中。
蒸汽带起了一片水雾,使得女人的身影被笼罩在了这云雾中。
骆无非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饿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吃那面条了。
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不管对方做什么,都觉得无比美好,都觉得有趣。
骆无非此时就是这样。
云小初此时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