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罗玉琳觉得热闹的环境真的很不错,能让自己也大声说话,大口喝酒,还能掩盖自己孤寂的内心。
她说:“酒足饭饱,凢凢陪我走走吧……”
萧凢结完帐,俩人便悠闲地顺着道路一路逛下去。
她突然叹口气道:“我是有多久没逛街了,哈哈,如果你不陪着我,我都会害怕自己是不是迷失在另一个城市。”
“所以您要多逛逛,了解这个城市的另一处风景,那里有着更多的欢声笑语。以后不管您开心还是不开心,只要想喝酒逛街随时都可以找我。”萧凢想了想,尴尬而羞涩地笑了:“呃~~~我除了星期一和星期四晚上不打工,其它时间都在打工……不过偶尔可以跟别人调班。”
罗玉琳眯眼笑着看他,看着他可爱无邪的笑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呵呵,我年轻的时候似乎也跟你一样忙,不,应该比你还要忙~”
他说:“那您能跟我说说您年轻时候的故事吗?”
罗玉琳盯看了萧凢片刻,又看向四周,脑中纷杂的记忆以及各种情绪似乎涌上心头,但瞬间又平息了下来。
“咳~你跟我说说你的妹妹,是孤儿院里认的妹妹?”罗玉琳转移话题。
萧凢嘿嘿一笑,抬头看向星星点点的天空,“那是我的亲妹妹。”
看着罗玉琳一脸疑问的表情,笑得更加灿烂,他说:“这就得从最开始说起了,其实我是北朝鲜人,在我还很小的时候,父母带着我逃离了北朝鲜,那段时日非常艰难,一路路径大连、福建等,辗转到上海才正式定居下来。我的妹妹是我父母在路上把她生下来的,我父母每天在路上摆摊赚钱,而我就照顾妹妹。后来……”
他停顿了几秒,叹口气才道:“我父母半夜推着三轮车回家,后来被撞了,半夜三更没人看到,在那偏僻的地方又没摄像头,所以司机逃了。我和妹妹年纪都还那么小,根本没人会替我父母伸冤,没过多久我和妹妹就被送去了孤儿院。”
罗玉琳听着心酸,停下脚步铮铮看着萧凢宽慰道:“可你很争气,把自己照顾的这么好,你父母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欣慰。”
彼此这般静静看着,眼波流转,时间一长似乎会感觉些许尴尬。
罗玉琳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她说:“那时候一定很辛苦吧~”
“是,那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害怕不知所措,甚至觉得自己和妹妹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可到了孤儿院之后我才意识到,我跟妹妹并不是最可怜的人。”
罗玉琳叹口气,她明白他的意思,她每每去孤儿院看着那些残缺或被病痛折磨的孩子,心中也是万分悲痛,震惊,感触良多,她说:“像你跟你妹妹四肢健全,长得又那么可爱,难道没有人领养你们?”
萧凢羞涩一笑,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说:“中国对领养父母的要求比较高,而且那时我已经10岁,哪对夫妇会想要领养一个已经10岁的孩子?没过多久我四岁的妹妹倒是被一对不会生育的夫妻领养了。虽然很难过跟妹妹分开,但我也很开心我每日的工作,每天都能照顾那些比自己还要可怜的弟弟妹妹,渐渐地他们就成了我的家人。”
“那你是怎么再次跟你妹妹相聚的?”罗玉琳明白一般夫妻领养了一个孩子,基本不会再让跟孩子有一切关系的人有什么联系。
他说:“偶尔间听到院长提起那对夫妇,说领养了我妹妹之后就很幸运的生了个大胖儿子。渐渐长大,我对妹妹的思念就越来越深,每天都很担心她会过的不好,担心那对夫妇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亏待我妹妹,所以我去求院长,求了很长时间,院长才告诉我那对夫妇的住址。两年前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找到了那户人家,也看到了妹妹,妹妹很清瘦,一边收拾着杂乱的屋子一边带着调皮捣蛋的弟弟。10岁之后我没再哭过,可那时我却没忍住眼泪还是哭了。”说着萧凢低下头,有些艰难,有些难为情,叹口气又道:“妹妹给她弟弟喂了饭开始做作业,天色已昏暗无比我却依然没见到那对夫妻回家。等妹妹做完作业我才从她口中得知,原来那对夫妻早在几年前就离婚了,男方出轨,还是跟一个做台的。男方执意要离婚,付阿姨只能带着小孩艰苦生活。因为我妹妹不是男方亲生的所以他只愿出儿子的抚养费,一辈子没工作过的付阿姨只能出去打工赚钱养活俩个孩子……”
罗玉琳叹口气,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所以你才那么努力的打工,开始接济你的妹妹是吗?”
萧凢微微一笑,笑得那般清澈,“是,我希望付阿姨能专心地照顾俩个孩子,不会让我的妹妹那么辛苦,也不想让付阿姨那么辛苦一天打好几份工,在她最苦的时候都没抛弃我妹妹,她对我们全家都是有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