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打发走了绮,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里纠着难受,要不是刚才看见绮在场,真怕自已转身就哭出来。
凌子腾竟然找到我了,我感念他对我的好,可是我已经不知道怎样面对他了。以前就觉得那些女主角因为自已的问题而远离男主角挺弱智的,没想到真发生在自已身上就没先前那种至死方休的勇气与豪情了。
我将头埋进枕头里任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液体把自已包裹,好久好久,直到呼吸难受,头晕眼花,蜷缩在被子里睡了过去。
梦里浑浑沌沌,全身热的难受,还有乱七八糟的画面碎片在脑海里不停的播放。我不禁蹙起眉,想要挣扎却是徒劳。
倏地感觉到有一只手掌停留在我的额头,在我眼角边来回摩挲,我贪恋那大掌传递过来的清凉,把手盖上去,抓住,稀里糊涂的说:“给我吃药吧,我好难受,我肯定又生病了。”
然后感觉从背后又穿过一只手来,将我扶起,一枚类似药片的东西放进了我嘴里,我一下将它吐出来,皱皱眉:“好苦。”
“乖~~是甜的。”说着那大手又放进来一片,我将它含在嘴里,真的是甜的,我满足的弯起了嘴角。
那双大手将我放回床上,感觉到他的放开,我忙伸手去抓,意识不清:“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嗯。”那人似乎笑了一下,“那你睡进去一点。”
我抓着他的手,乖乖的往后挪,直到背抵到了墙。
我听到那人好听的嗓音:“用不着那么多”,于是我被抱着往里移了一些,然后身边的床慢慢陷了下去。
他环手过来抱着我,闻着久违的清香,我习惯似的将自已倦缩起来,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偎在他怀里,听着两颗心跳声慢慢融成一种声音,我终于满足的叹息了声:
“子腾~~”
×××
这一觉睡得竟格外的香,没有混乱的人物在脑海里乱窜,是一种踏实的幸福,我伸了一下懒腰心情竟大好。
不经意见瞥到床边的些许塌陷,脸上表情倏地一凝,怎么也想不起昨天是怎么睡的,难不成我的睡功在一夜之间又有了突破性的进展,那感觉简直就像在梦中练了乾坤大挪移一样。
“你醒了?”
我蓦地看向声源,顿时目瞪口呆,他、他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雷厉风行一向是我的风格,连忙道出心中的疑问。
“绮走了”,凌子腾答非所问,眼睛也不看我,而是径直将手里的白色帕子打湿了水,动作协调,没有半分不自然,“她说她要安排婚礼的事,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来,所以拜托我照顾一下你。”
“呃?”我摇摇脑袋总算把他说的话给消化干净,归纳中心思想就是:绮竟然抛下我走了?!难怪昨天她见了凌子腾后眼神就不对,原来早就打鬼主意了。
火光电石间,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道:“我妈呢?!”
“你妈昨天来找过我了。”凌子腾平缓无波的声音顿时宛如晴天霹雳一般从我头顶上炸下来!激得我冷汗层层~~
“啊?!”果然~~
“她说你把新加坡说得那么好,就想和你爸一起去看看”,我被凌子腾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连他拿着毛巾过来给我擦脸,我都任凭摆布了。
“她、她们真就、就这么走了?”我下巴哆哆嗦嗦,好不容易才找到声音。
“嗯,昨晚的机票。”
“哼~~哼~~”我咬牙切齿,还真是雷厉风行拿得起放得下啊。我郁闷,回过神,将他在我脸上胡作非为的毛巾一扯,冷言道,“那我也用不着你来照顾,这医院里还有那么多护士。”
“你确定你不需要我的照顾?”凌子腾乌黑沉寂的眸子终于肯正视我,“你妈走之前连传家之宝都给我了,作为照顾你的报酬。如果你现在赶我走,我可是概不退货的,你要想清楚。”
“啥米?!”传家之宝?!我长这么大,我妈连瞅都没让我瞅过一眼。现在就、就这么送人了?!老妈呀!你这个胳膊轴还真不是一般的往外拐啊!我就纳了闷了,这倒底谁才是你亲生的啊?!凌子腾也是,气死人,我妈叫你拿你就拿啊?!看他受宠得令人嫉妒,语气当然不善,“还真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啊,这么快就把我妈给俘虏,建立革命的友谊了?”
“唉~~大家也是为扶持落后群众走到了一起,为挽救失足少女做一下贡献而已么。”这凌子腾现在说话怎么这么噎人啊?什么落后群众?什么失足少女?(月月:近墨者黑啊!)
“吸血的资本家,装酷的铁公鸡,无奸不商的凌总什么时候也做起公益事业来了?”好话不会说,坏话谁还没学过啊。
“连落后群众都会洗新革面见义勇为,像我这种的世界级十佳青年更不能袖手旁观了。”真没看出来啊,才一天不见,凌子腾脸皮厚度就有了质的飞跃,说起大话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真是儒子可教啊!
强中自有强中手,当一个脸皮厚的碰到一个脸皮更厚的人的时候,我就只能瞠目结舌偃旗息鼓了,看来他是打算黏到底了。既然如此,我也只好自损形像使用激将法,让他看到前程灰暗主动缴械投降自动放弃了。
“我是落后,我还又伤又残,那你说你这种十佳青年干嘛非得死皮赖脸的缠着我啊?!”
果然,凌子腾不说话了,低头默默地用帕子替我擦着手,我看着他纤长的睫毛,心里竟纠得慌。真是,是死是活你倒给个痛快话,别光占着茅坑不拉屎啊?!(月月:>_<!!粗俗!!)
“我喜欢你”,那睫毛倏地掀起,将黑眸展露无遗,坚定异常,璀亮如星,声音铿锵:
“佩佩,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