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片片黄叶飘落,也不知会忧伤谁的心,一片枯叶随着风的摆动打着旋儿的落到了曲家茶馆的屋檐上。
下午时段的茶馆里有文人墨客比试着诗词歌赋,有赶路的马夫喝着茶歇脚,有悠闲的公子哥边吃着花生米边看着唱小曲儿的姑娘和身边的狗腿子们止不住的调笑,有刀剑客在靠着栏杆的桌子前推杯换盏倒弄着江湖上的是非,瞧,就是这桌。
“郑少爷,不知你听闻了这黯花重现江湖之事否。”一个一身黑衣的刀客问。
他面前的这位衣冠楚楚的男子小酌了一杯后才慢慢答话:“嗯,这种大事我不想听闻都难,你说这江湖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多少人前仆后继的想找此花,却一一送了性命,谁能料到这是有缘才能遇,有份才能得,唉,这等奇花究竟是有多幸运的人可以得到啊?”
“郑少爷何出其言,论郑兄的武功才貌出身,肯定是郑兄寻到,那些人都是不自量力……”
“放狗屁!要是我和这黯花有缘,我还能和你们在这喝酒打瞌混日子?”郑武把酒杯里的酒撒向那个拍马屁的刀客脸上大骂。
“呃,是是是,是我多嘴,我自罚三杯。”那刀客在哄笑中端起酒杯喝起来。
“不过你说的那个论我的武功才貌出身倒是不假,你们说这京城里流传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郑武望着楼下路过的轿子问。
“郑少爷是说那句:不求名不求贵,只求黯花和凌妹吗?”另一个剑客答话到。
“依我看啊,这黯花难遇不过这美人好寻,郑少爷,这次我没说错吧!”刀客放下酒杯朝着郑武的方向望去说。
郑武微微一笑:“说的对,这凌妹儿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敬你一杯,哈哈……”
郑武,当今左丞相郑擎明的大儿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与那群狐朋狗友天天闲玩,而这句话里的凌妹是右丞相陈易青的大女儿陈紫凌。
陈紫凌,这可是响当当的大才女,长得是美丽动人,无可挑剔,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经常会去庙里亲自给疾苦贫民发放食宿需要的救济用品,还常常被召进宫与皇上消遣文墨,大家都说陈紫凌没有入宫选妃是右丞相不攀权贵,而紫凌更是不在乎这些,所以陈家地位在京城地位极高。
刚刚从郑武眼下路过的轿子里坐的正是要去庙里拜佛发善资的陈紫凌,轿子在平稳的行着,突然轿顶被掀开,一个一身黑色素装紫色腰带的蒙面人跳进轿子将陈紫凌拦腰抱起,轻松的跳上屋檐,匆匆消失人们的视野中。
在看这四个轿夫和随从们从容的转过身在一大群看傻了的人群中打道回府了。
“怎么又这么快就回来了?”陈易青问道。
“老爷,大小姐又被二小姐拦走了。”打头的轿夫一脸无奈的回答。
“唉,行了,你下去吧。”陈易青揉了揉太阳穴打发轿夫下去了。
不一会就听两姐妹嘻嘻哈哈的走进内堂,陈易青坐在当间的椅子上怒视着大笑的陈紫阳。
“爹爹,”陈紫凌上前行了个礼继续说:“这是紫阳带的咸酥饼和糖酥饼,真的很好吃。”
“爹,这是我逛了好久的成果,您先尝尝。”陈紫阳讨好似的说。
“我不吃!”陈易青把手里的茶杯扔到桌子上生气的说。
“爹爹,您别生气,紫阳这不是……”陈紫凌开始劝说。
“你住嘴,你身为长姐还袒护你妹妹做这种事情,陈紫阳!”陈易青站起身指向陈紫阳。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你多大了,不知道这个的厉害关系吗?你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你这么多次劫你姐,别人一看你姐这么好劫,万一下次是别人劫你说怎么办,怎么办!”陈易青愤怒的说。
“爹,您别生气,我怎么可能让别人把姐姐劫走,再说那些侍卫又不是白养的!”陈紫阳委屈的辩解道。
“你还有理了?我……”陈易青气得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向陈紫阳,陈紫凌慌忙去拦,三人就在这内堂里玩起老鹰抓小鸡的游戏。管家准备上点心但看到这一切后笑笑,便走开了。
郑武酒足饭饱后懒懒散散的打道回府,刚进院子里,就被人一脚踢到地上翻了好几个咕噜。
“哎呦!是谁敢……”郑武痛的想爬起来但又有些困难,于是就抬头看了看袭击自己的人。
这一抬头正好与郑擎明对上眼,郑武赶紧爬起来跪下:“爹……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爹,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在被禁足后还跑出来……”
郑擎明冷笑一声,径直朝内堂走去,身后的郑瀚文走向郑武扶起他,郑武靠着郑瀚文一瘸一拐的边走边哼哼:“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我的腰喂,哎呦……”
郑瀚文一脸无奈的劝着:“大哥,你还是老实点吧,爹最近处理的事务太多,心烦的很,一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也别解释,你主动自罚一年禁足,过一段时间爹气消了,我再去求情,你准出来了!”
“瀚文,你们在说什么呢!”郑擎明严厉的问。
“没什么,爹。”郑瀚文把郑武扶到地上跪好,然后站了过去。
“郑武啊!你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看看瀚文,勤学多劳为朝廷效力,你再看看你,除了吃喝嫖赌你还会干什么?”郑擎明坐在椅子上怒斥着郑武。
“……我……”郑武刚要狡辩看着郑瀚文冲他使眼色便赶紧闭住嘴继续听着。
“郑武,你怎么还不去死,这样吧,我向皇上请命派你去打仗,你去战场上战死吧,这样好歹为我们郑家还多少争点脸!”郑擎明提议道。
“爹……我……自罚一年禁足好不好,别让我去打仗,爹!武儿知错了!武儿知错了!”郑武在地上邦邦邦的磕着响头。
郑擎明叹息:“身为郑家长子你真是丢尽了郑家的脸,唉,也罢,你上了战场再临阵脱逃岂不是更丢郑家的脸!你说呢,瀚文?”
郑瀚文镇定的回答:“爹,大哥也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夸张,只是爱文墨消遣武术比划而已,您若觉得大哥缺乏责任感,这样,古云先成家后立业,我认为大哥应当先娶妻生子才是。”
“啊?”郑擎明和郑武一起疑惑的看着郑瀚文。
“他这样,我敢祸害谁家姑娘,不过你怎么不娶妻?”郑擎明反问。
“孩儿确实有心仪的姑娘,可大哥应当先把大嫂娶进来,我才有资格娶。”郑瀚文解释。
“这……郑武你有喜欢的姑娘吗?”郑擎明问。
郑武有些愣神的摇摇头又点点头,郑擎明把杯子砸过去厉声道:“到底有没有!”
“陈……紫凌。”郑武躲过茶杯回答。
郑瀚文听后眉头一紧,郑擎明又一个杯子砸过去大骂:“暂不说你老子和那陈易青的过节,就凭你这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滚!快滚!来人给我把他拖回房里去!”
“瀚文啊,你大哥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倒是提醒了我,你刚说的心仪姑娘是谁?”郑擎明语气转了一个大弯问道。
“呃,我……其实……也喜欢陈紫凌。”郑瀚文小声的支吾。
“……”郑擎明一脸黑线的望着郑瀚文。
陈府内,陈易青正在院子里浇花,突然听到下人报郑丞相驾到,陈易青摆摆手让其下去,又继续不慌不忙的浇花。
“哈哈,陈兄真是有闲情雅致呀,呦呦呦,这花可真是漂亮!”郑擎明上前附和着。
“丞相自重!离我这些纯洁脆弱的花朵远一点,我也不是你兄弟,有事说事,没事滚蛋!”陈易青冷冷的说。
“我来看看我的亲家公不行呀,你这人老这么见外!”郑擎明嘻嘻一笑拍了拍陈易青。
“我两个闺女尚未出嫁,何来亲家,就算有亲家也轮不到你,滚!”陈易青拍开郑擎明的手警告道。
“这可由不得你喽,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哎,那天莲花宴上,是谁与我推心置腹说若是你当了皇上这天下肯定比这现在好不止一十倍,差点忘了,那张大人王大人也都听见喽,只要我去稍微提醒一下他们,保证全都想起来了!”郑擎明笑脸威胁着。
“你!”陈易青气的拿手中的水壶倒向郑擎明:“你血口喷人!信口雌黄!我泼死你!”
那天莲花宴,陈易青喝醉揽过郑擎明称兄道弟,结果口不择言胡说八道起来,这不,被郑擎明抓住了把柄,这真要追究起来,就是安个要造反的罪名诛杀九族都不为过,可这么严重的事情,现在两人却在院里跑来追去。
“我一定会参你一本!”郑擎明抹着脸上的水边跑边喊。
“我也参你一本,你开那么多商行也够砍你了!”陈易青反击道。
“你会被诛九族!”
“我会带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