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日蚀,这已是自嘉佑年以来第四次日蚀了,天下即将大乱的说法变的明目张胆,洪太尉放走妖魔的消息也传开了,有人说就是因为洪太尉放走了妖魔,现在才会乱成这个样子。
老天爷也不帮忙了,自然灾害不断,洪水,旱灾时有发生,叛乱四起,人心惶惶,徽宗宣布对待叛乱以安抚为主,使得更多的叛乱发生。唯独京都还是京都,歌舞升平,一切还都像是一个盛世的模样,不会因一人的出走而改变一切。
“林教头,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林冲帐内冲进来一个兵丁,边跑边说。
“什么事不好了?大惊小怪的。”他刚听到了王教头出走的消息,原来王教头当日受辱,回家寻思着高俅如今地位显赫,定会寻机报复,于是连夜逃跑了。现在满街上都是缉拿王进的告示。
王进与林冲自幼相熟,但是两人职位不一样,一个是都军教头,一个是禁军教头,一个使枪,一个弄棒,两人时常切磋武艺,关系一直亲近,听到王进走了,林冲正在感伤,被人打乱,面上有一丝不悦。
“教头,新押解来的贼人太厉害,咱们禁军营的将士打不过。”
“上去的都是谁?”
“一开始我们寻思着一个贼配军也没多厉害,随便上去一个人教训教训,打击他嚣张的气焰也就行了,于是王二上场,没想到被那贼配军一拳就打倒在地,半天起不来,后来我们都是挑着表现最出色的兄弟们上去的,可是还是打不过他,已经被他打趴下七个了。”
“技不如人,活该。”
“教头,他现在还在校场内叫嚷,说咱禁军都是稻草人,风一吹就倒。”
“口气这么大,想必本事也不小。”
林冲正好因为王进的事情心烦,心中有一股气出不去,现在有这个机会,正好可以活动一下身体。但是他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又在帐内坐了一刻钟左右。
自己的部下受辱,按理来说应该马上冲出去与部下共进退,你道林冲为何不马上冲出去讨回颜面,反而坐了下来,原来他也有自己的考虑。因为禁军身上肩负着保卫皇城的职责,所以禁军的人选要经过严格的考验,能成为一位禁军,要经过一次次的考验,禁军将士们都为自己是禁军的一员而骄傲,但过度骄傲也是不好的。
骄兵必败,看不到更高的山,更长的河,总以为自己的武艺是京都军队中最厉害的,就是世上最厉害的,不虚心进取,会败的更惨。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林冲晚出去一会儿,就会让禁军的士气多低落一会儿,对以后战斗力的提升会很有帮助,林冲应该感谢这个人的出现,是他,让禁军多了一次长见识的机会。
他也想到了杜安,要是这个家伙在,估计外面叫嚷的人早就趴下了吧。
校场内,两个士兵正在嘀咕着:“林教头怎么还不出来,林教头要是上场了,看这个贼配军还敢得瑟?”
“估计连一招都用不了,他就趴下了。”
“你是怎么下来的?”
“他奶奶的,这贼种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牛粪,力气太大了,我打不过他,自然就被他打下来了。别只顾着说我,你又是怎么被打下来的?”
“快看,林教头来了。”
林冲出了帐门,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步走向校场。
这个校场,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他已经三十三了,有一半多的时间都是在这个校场度过的,练武,比武,练武,比武,练武,不断的重复,有时候他也问自己,这样的生活有没有意义?男儿生在世间,应该干一番大事也,方不辜负大好头颅。
林冲的身前,早已围满了人,人头攒动,欢声四起。
林冲上了校台,又是一阵欢呼。
那人****着上身,一手拨弄着脏乱的头发:“来者何人,你太爷爷我拳下从来不打无名的人。”
“林冲。”
“没听说过,管你什么冲不冲的,你爷爷我叫彭仕义,过来,让爷爷我先打将几拳再说。”
那人横拳冲了过来,林冲也不躲,硬生生受了这一拳,一拳过后,林冲倒在了地上,像是秋天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