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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启程

一切都像是梦一样过去了。

就像是故事的开头一样,一切总是猝不及防,这转变是否太唐突了?墨前光责问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了?

他扛着墨萍花的枕头与被子,口袋里怀揣着那只天梭怀表,默默离开了这里。

也许,这也是一场旅行。前方风沙迎面,沙化了一切未来,但你只能往前走——必须往前走,因为人的一生就像是不知终点的旅行,风沙会迷了你的眼睛。所以墨前光流着泪,一步一回头,却只能继续前进,迷茫而又坚定地踏出脚步。

走出墓园,在路旁停着一辆车,那是奔驰S600。墨前光听说过奔驰S系列的车,德国的精准工艺,以舒适性见长,虽然没有那些超跑出名,但绝对算得上是好车,西美蕾为他打开了车门,而后自己一个跨步坐到了驾驶位上。

他彳亍了一阵,最后还是坐上了车,西美蕾启动了车辆,引擎轰鸣,他离妹妹越来越远了。

“不用怕,尤摩拉中央设计局替你支付了墓园的所有费用。”西美蕾小声说道:“她会在这里安睡,无人打扰......”

墨前光无言,只是觉得万分感谢,他用袖口擦了擦眼泪,而后看向了西美蕾,突然觉得她无所不能,虽然身材娇小,需要把座椅调的很靠前才能踩到油门,但是那娴熟的车技着实让人羡慕,车子疾驰,但却不感觉颠簸。

“真没想到......”他喃喃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西美蕾没说什么,只是瞟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开车了。

看样子,这个西美蕾是那种若无必要绝不开口的女孩。

“陪我聊聊天好么?”半晌,墨前光鼓足勇气小声问道:“你不说话,怪吓人的。”

滋啦——

墨前光的话音刚落,西美蕾便把车身猛一急转,漂移到了路边,这一套操作熟练度爆表,她利落地完成了挂挡等一系列事项后,解开了安全带。

“那就下车聊聊吧。”她语气如常,声音依旧只够一个人听清,碧蓝的眸子里还是看不出什么波澜:“这里人很少......”

而后,西美蕾一屁股坐在了街道边的长椅上,她双腿紧拢,手落在膝盖上,小腰板笔挺着,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夜晚的冷风撩起了她的酒红色长发,煞是动人。

“你要聊什么?”她看向了墨前光,用最少的字数问起了话。

“不知道。”墨前光想了想,最后还是实话实说:“只是想听见人的声音。”

“这样啊。”她回应完了这句话后,就再度陷入了宕机状态。

“我偶尔也会这样。”

半晌,她才飘出了这么一句迟来的话。

也就在这一刻,墨前光才发觉到一件事情。

“......以前,有没有人说你是三无妹?”

“学校里的人都这么说我。”她回复道:“三无。”

“那你知道什么是三无么?”

“无口无心无表情。”她的回复依旧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这下,就连情商很高的墨前光都无语了,对话根本无法进行下去,他挠了挠头,把视线对准了西美蕾脑袋上的森海塞尔HD800耳机。

“你在听什么吗?”

“归乡之翼。”她简短说道:“马修连恩的曲目,很好听。”

她的侧脸很漂亮,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鼻尖也细嫩秀气,颇有几分贵族气质。

双方再度陷入了沉默。风很急,很冷。

墨前光总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辆奔驰S600,身边这三无小萝莉,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尤摩拉中央设计局,这些都像是镜花水月般缥缈,不知为何就打入了他的生活,成为了他现在第一,也是唯一的人生选择。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出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遭这样的丧亲之痛。

西美蕾看他那双哭红的眼睛,看出了男孩眸子深处的“我挺伤心,也很迷茫”八个字。不知为何,她像是安慰一般,忽然伸出手,把墨前光的脑袋抱入了怀中。

“打起精神。”她的眼角就像是监视器探头一般盯着墨前光,让他有种无处遁形的奇怪感觉:“学校选择你,一定是有原因的,你要接受这一切。”

墨前光吃了一惊,抬头看了一眼西美蕾,发觉自己的脸颊正紧贴着线条宛若小山丘的女孩胸脯,一呼吸,鼻腔里全都是女孩的柠檬酸甜味。墨前光有些害羞,但还是没有做出什么其他动作,他就那样靠着,感受这错别已久的安全感。

那感觉,就像是萍花还在一样。

“妈妈说,这样能让人提起精神。”她无精打采的说着,和自己的话形成了鲜明对比:“所以你也精神些吧,明日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是谁先来。”

墨前光合上了眼,感受着女孩的体温:“那明天是意外,还是明天呢?”

“那就是命运的安排了。”她抬起了脑袋:“但你,你准备好成为我们的一员了么?”

“我想,这是我唯一的路了。”他默认了这个安排。

这是个奇怪的夜晚,生命中的前十八年里,他活的很累,但从这个夜晚开始,他突然有了一种自由的感觉。

将悲伤抛在脑后吧,他想。

他不会去报仇,但他会让这个世界更美好,至少,他会尽全力,让自己的悲剧不再重演。

“这会是条艰辛之路,你准备好告别一切了么?”西美蕾再度问道:“最后询问,你准备好了么?”

“我......准备好了。”

嗡嗡嗡嗡————

话音刚落,一架直升机便从墨前光的脑袋上飞过,看那黑影,像是鱼鹰直升机......尤摩拉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喂喂喂!你们俩别抱在一起了!小美蕾!你别在那里调戏纯情小男孩了!”

直升机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汉娜那个脱线萝莉!

“汉娜让我不要抱你。”西美蕾一把推开了墨前光,而后向他伸出了手:“欢迎你成为尤摩拉学院的一员。”

墨前光愣了一下,但仍然握住了西美蕾的手,很舒服,温软纤细,让人不愿放开。

“今天的日期是?”他突然问道。

“11月2日。”女孩回答。

“这样啊。”墨前光扁了扁嘴,露出了一副苦笑。

而从今日起,一个崭新的世界,对他开启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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