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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表白

仪琳的大一新生生活很平淡,就这样一天天不知不觉过去了。每天不迟到,不旷课,老老实实做作业,上晚自习,回到寝室洗了屁屁,就上床写日记。仪琳从初中时就爱写日记,至今写了七八本。仪和说,写日记很危险,一旦被别人看到,自己就像是被扒光衣服一样暴露在别人的眼光之下。仪琳说,我会锁起来。但是那样的锁很简单,仪和就曾经用自己的钥匙开了寝室其他六个人的柜子。

在仪琳每天的日记里出现最多的姓名有两个人,一个是令狐冲,另一个就是田伯光。写到令狐冲的时候,仪琳感到无奈和温暖,一股爱意缓缓流遍全身,仿佛从头到脚趾都被令狐冲占领,眼前无数次出现令狐冲那自信和柔情的目光。但是写到田伯光时,仪琳是又讨厌又开心的。仪琳讨厌田伯光为自己做一切事情,比如送饭,送零食,如果不是因为仪琳是女生,她的衣服不方便给男人洗,不然田伯光就强烈要求给她洗衣服了。不过如果仪琳不是女生的话,田伯光也就不用那么献殷勤了。仪琳觉得自己应该要成长,而田伯光总是妨碍了自己的成长,因为他抢走了自己很多次的成长机会。他总是在仪琳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比如仪琳忘了带伞,正当仪琳站在楼道口发愁时,一把伞就递到了仪琳的手里,然后田伯光就一个人快步跑进雨里冲了回去。田伯光觉得自己在那一刻特爷们,也特潇洒,当然,除了几个男生会在心里默骂一声“傻逼”外,在仪琳心里也觉得田伯光是很“傻逼”的,因为仪琳不介意自己和他打一把伞,每当仪琳刚开口想说“田伯光,我们一起走吧”的时候,田伯光早就冲进大雨中,被雨雾朦胧了背影。

如果田伯光知道仪琳那时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在骂自己是个大傻逼。而且田伯光总能给仪琳带来各种惊喜。室友们都知道田伯光在追仪琳,从那天突然闯进包间要号码开始就知道了,只是她们没想到田伯光居然会那么认真,已经快两个月了,田伯光没有一天消失在她们眼前。不是在楼下等候仪琳一起吃饭,就是晚自习打来电话。

室友们都开始怀疑学姐们曾经的教诲了,甚至羡慕起仪琳,有这样一个学长疼爱自己是件幸福的事。仪和也开始撮合田伯光,有时还特意制造机会。只有郭芙表示怀疑,她说,“田伯光是个老手,他肯定是等仪琳上当后,在甩了她,男人就是贱,他们觉得仪琳很难得手,于是就耐着性子打赌一定把仪琳追到手,最后在炫耀一番然后就……”其他几个姐妹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仪和说,“我看田伯光不是这种人,你们就是自己吓自己!”

“田伯光不会那么无聊吧!”仪琳自言自语道,虽然田伯光很不得别人待见,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田伯光对自己怎样,仪琳都看在眼里,记在日记里,仪琳经常骂田伯光讨厌,可是田伯光对自己从没有恶意,不过,仪琳从小就是一个谨慎的人,对田伯光也不敢贸然断定他的好坏,只是直觉让她觉得田伯光不会有那么多心机,甚至田伯光还有那么点傻……

后来的一件事让室友们对田伯光的印象大为改观,也让仪琳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

一天晚上,大家像往常一样自由行走在晚自习后的校园内,仪琳在寝室里写作业。突然有人大喊“仪琳,我爱你”,喊了好几遍,郭芙跑向窗口往下看,发现田伯光和一帮人站在楼下,地面上用红蜡烛摆成了一个“仪”字。田伯光正在用双手捂在嘴边,奋力喊着刚才的话。“仪琳,仪琳,你快来,田伯光疯了!”郭芙小跑过来,拔掉仪琳耳朵里的耳机,拉起仪琳就往窗边拽,仪琳向下望去,看见了田伯光,但是目光很快就被另一个人吸去了,令狐冲!令狐冲在笑看眼前的这一幕,依然是当初的笑容,笑的那样幸福,但是仪琳心里很难受,她看到令狐冲身边还有一个女生,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报道时在田伯光的摊位前遇到的那个令狐冲迎接的新生。似乎叫做什么“盈盈”?盈盈挽着令狐冲的胳膊,他们之前确定了情侣关系。

田伯光知道,后来东方不败也知道了,据说那天晚上,东方和杨莲亭吵了一架,是最激烈的一次。东方想分手,因为他觉得没有和杨莲亭继续下去的理由了,令狐冲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自己还用得着拿杨莲亭来气令狐冲吗?毫无意义了。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这样做就是没有结果,没有意义的事情。杨莲亭吼道,给我一个理由。东方说,因为令狐冲。杨莲亭把刺绣撕了,但是没撕动,只好拿小刀一道道划了。东方看着自己一针一线辛苦刺出来的“鸳鸯戏水”被昔日的情人毁坏,心里想到了另一个人,东方哭了。杨莲亭也哭了,“令狐冲,令狐冲,你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他,没有我,我知道我只是替代品,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一脚把我踢开,东方,你好狠心啊!”

“呵呵,替代品?没有人可以替代令狐冲在我心里的位置,你连一个替代品都不是!”令狐冲不知道那天晚上东方兄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那些都不是重点。现在令狐冲只想和任盈盈好好在一起。

如今,仪琳看到任盈盈挽着令狐冲,那样亲密,心里很难受,不觉几滴泪水流了下来。郭芙一边感慨一边又恨恨然说,“要是杨过也这样对我,我也会感动的哭,不过,他那个死人不会这样浪漫的。”只有仪琳自己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不同于东方的是,仪琳祝福他们,只是为自己感到悲哀,因为仪琳暗恋令狐冲,却从没有说出口。而东方对任盈盈恨到入骨,对令狐冲也有怨怒。

田伯光看到仪琳出来了,于是喊道“仪琳,我田伯光爱你很久了,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嫁给我吧!”围观的群众被田伯光的大胆和直接折服,纷纷鼓掌,更多的女生感动于最后一句话“嫁给我吧”,更多的男生佩服于同样一句话。“赶紧弹起来啊,快点快点”,田伯光从吉他协会拉来几个朋友,为自己伴奏,代价是一顿午餐。只听一首“滴答”的旋律缓缓想起,如果只有旋律的话,大家还愿意闭着眼睛欣赏,但是田伯光的粗糙的嗓音打破了此时的宁静。大家要不是为了看最后的结局,也许早已被田伯光吓走了一半。

只是田伯光全然不顾大家的反应,依然忘我的在唱。而仪琳并不为田伯光的所为打动,仪琳满脑子都是令狐冲,仪琳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畏缩下去,既然田伯光都可以这样大胆的示爱,那么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勇敢的表白?是时候长大了,就在此时此刻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吧,忍受了那么久,是该释放一下了。仪琳没有功夫考虑田伯光的感受,也不在乎其他看客的心理接受能力。猛的转过身去,面朝令狐冲大声喊道,“令狐冲,仪琳爱你!祝福你们!”随即跑到自己床铺上,倒头哭泣,哭的很可怜,因为哭的没有声音,这种哭法最难受,也最让人同情。这么多时日的憋屈一下全部释放出来,仪琳觉得没有什么遗憾的了,令狐冲怎么选择也和自己没有关系了,至少自己已经表明了心意。

仪和回到寝室,问了情况后,陪着仪琳一个晚上,仪琳就这样颤抖着肩膀哭着睡着了,仪和说,她太累了,太可怜了,从没有告诉过我们她的事情。

回到刚才那一个瞬间,田伯光正在手舞足蹈得唱歌,仪琳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田伯光的手脚顿时卡住了,面无表情,仿佛面瘫了一样。而令狐冲也消失了笑容,但任盈盈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笑着,笑的更甜。几个吉他会员也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停止,总之场上的观众全部被震惊了,鸦雀无声。只有蜡烛在风中忽明忽暗,对眼前这幅场景毫不在乎,因为它们的使命就是燃烧自己被别人拿来渲染气氛,以示浪漫,至于谁爱谁,谁又不爱谁与它们何干呢?

不过这一切很快就被打破,让大家在不是很尴尬的情况下纷纷散了。因为学生会主席来了,还有几个穿制服的校卫队。他们出现的很及时,大家也没有反抗,这一晚对很多人来说应该是一个不眠之夜,多年之后回想起书院里的种种,这也算是很有趣的回忆。

令狐冲不知道原来仪琳暗恋着自己,因为他觉得和仪琳并没有太多联系,虽然那天在仪琳寝室留下了号码,但仪琳从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令狐冲想对任盈盈解释,任盈盈说,不需要,她相信他。令狐冲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觉得田伯光悲剧了,也担心田伯光会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因为自己的出现破坏了他精心准备的告白演出。

田伯光是知道仪琳喜欢令狐冲的,也相信她不会那么容易就接受自己。之所以会在那天搞这么一出,纯粹是逗仪琳开心。只是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他对令狐冲也没有不开心,就是觉得令狐冲真特么的有艳福。那天晚上田伯光没有回寝室,而是出去喝了一夜的酒,最后田伯光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都是报应啊,报应,都怪我田伯光之前做的孽太多,负了太多女孩子,如今老天来惩罚我来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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