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一抹嗤笑爬上,缓缓道“去刑部大牢,探望球琳贝勒。”
马车的声响划破了黎明的沉寂,淅淅沥沥的雨,使得天际染上了灰霾。刑部大牢像是一头长着漆黑毛发的巨兽,安静的蹲伏着。
与我随行的仅有燕儿一人,而驾车的马夫则是傅恒。马车停下了,我戴着斗篷宽大的帽子,缓缓下车,仰着头看了看天,乌云滚滚而来,压低了天与地的界限。
进了刑部的大牢,眼前的景象是我想不到的,一条廊道,漆黑的看不到尽头。气息里隐藏着什么?那是一种特别的臭味,潮湿的霉气和腐浊的气味并不融合,只觉得踏进牢房的那一刻,我快要窒息了。
一名年近四十矮胖的牢役,抬了抬微肿的眼睑看了看我们,及不耐烦的问道“来干什么的?”
我低语道“探亲”
那牢役似是有些气愤,随即道“都说来探亲,里面关着千八百号人呢,爷知道你家亲戚是他妈哪个?”
燕儿一听有些急了,我私下拽住燕儿的衣袖道“球琳贝勒。”
“登记吧”说着那牢役扯过一本残破的本子推给了我。
我俯身书写,写毕我给燕儿递了个眼神儿,燕儿忙拿出一锭银子塞到我手里,我对那名牢役轻缓道“劳大爷行个方便,小女子有事儿单独和我们家爷商议。”说着我将那一锭银子搁在了桌上。
那牢役看了看桌上的银子又看了看我道“那行”说完拿起钥匙走进了牢狱的深处。
我和燕儿紧随其后,廊道两旁关押着犯人,有的叫骂着,有的则是大声哀号,但无论如何,他们始终都会归于静默。
在一间关押着数十人的牢狱前,牢役停住了并开了狱门,只听其喊道“球琳出来,有人探监。”
我退到后面,低着头,球琳本是蹲坐着,一听有人探监,猛地起身,一边掸着身上的杂草一边责备道“怎么才来啊”
我并没理会球琳,直到牢役单独将我们带到另一间没关押犯人的监牢里,锁上狱门走了之后。
我摘下斗篷的帽子道“球琳贝勒,初次见面久仰其名。”
球琳一惊忙道“你是什么人?”
我轻笑道“四阿哥弘历的福晋,富察氏。鹿儿”
球琳脸色一变,正要大喊。
我忙叫住球琳道“您以为您能喊来什么?”
球琳转过脸来看了看我,似是有所不解。
我嗤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球琳贝勒府?您在呼唤您的家奴?呵呵”我笑出了声,复又道“这里只认银子。”
球琳低哼了一声,有些丧气的坐在了地上,随后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笑逐渐在其脸上放大,起身轻蔑的看着我说道“弘历的福晋来狱中与我私会,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说会怎么样?”
我淡定道“球琳贝勒打算怎么传呢?”
球琳道“探监者,入狱前必要登记在牢狱探监册之中,四福晋百密一疏啊”
我笑道“球琳贝勒放心,鹿儿此次前来探监用的是您福晋的名义。”
“你……你……你即使在登记册上动了手脚,牢役也是认得你的。”球琳言语有些凌乱,气急的指着我说道。
“你以为我这身斗篷是做什么的?”我敛住笑,神情严肃,复又道“我此次前来是给你指条活路,你如若再这般耽搁下去,我就看着你死在这监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