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温和的阳光撒下,唤醒了睡梦中的人们。
大家迎着朝阳,走出家门,开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
清水镇上,仁德医馆早早地就开门了。这家医馆虽小,但在镇上的名气却很大。医馆的主人名叫何文涛,在十几年前来到镇上,开办了这家医馆,给人看病。何文涛不仅医术高超,而且为人随和、善良。在他这里看病,诊费与药钱都很便宜,而且若是有人生活困难,实在拿不出钱来,他便会免除一切费用。这么多年下来,医馆一直都没挣到什么钱,规模自然扩大不了。不过,何文涛的仁德却是深入人心,大家平日理里若是没什么事,都会来医馆帮忙。就在几年前,何文涛突然去世,所有人都对此感到惋惜与悲痛。由于他唯一的儿子何飞羽还小,所以镇上的人就一起为何文涛办了葬礼。
父亲去世后,从小学习医术的何飞羽便继承了仁德医馆,立志也要像父亲一样成为一个让人尊敬的医生。
现在,十七岁的何飞羽经过几年的成长,医术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每天早晨,他锻炼完身体后,便会回到医馆出诊。
“嗯,你其实没有什么大的毛病,我给你写几样东西,你回去泡水,每天坚持喝,很快就会没事了。”医馆中,何飞羽把完一个病人的脉后,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样东西后,将纸递给了病人。何飞羽的右手上带着一个皮质护腕,小臂以及手掌完全都被包裹了起来,只有手指的前两个指节露在外面。一个医生带着这样一个护腕就很奇怪了,可是更奇怪的是,何飞羽的头发竟然完全都是白色的。若是不看他的脸,恐怕别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老人吧。何飞羽天生白发,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对他这一头的白发感到很新奇,很奇怪,可是时间一长,大家也都习惯了他这个样子。由于他的父亲在镇上名声很好,大家反而认为他的这一头白发是吉祥之兆。
那个病人拿过那张纸看了看,有些疑惑地问道:“何大夫,这,这真的能治病?”其实也难怪这人会疑惑,何飞羽写的这几样东西,都是人们家中常见的,而且很便宜。
“你身上的毛病其实都是小问题,根本不需要吃药。听我的吧,准没错。”何飞羽笑着说道。作为一个医生,就要有一颗仁心,何飞羽谨记着父亲的教诲,不敢忘记。所以,他看病,从来都是为病人着想,能少花钱就少花钱,能少吃药就少吃药。作为医生,首要任务是治病救人,而不是赚钱。
“谢谢,谢谢何大夫。”那人起身,手里捏着那张纸,感激地说道。
“不用客气,下一个。”
医馆中看病抓药这些事情,平日里只有何飞羽一个人来做,人多的时候,他一个人都忙不过。不过还好,镇上的人见他忙不过来,都会来帮他的。
这不,医馆开门没多久,一个年纪与何飞羽相仿的少女就来了。
看到少女来了,何飞羽招了招手道:“雪儿,你来的正好,帮我给这位病人抓一下药。”
雪儿走过来,笑着接过何飞羽手中的药方,柔柔地道:“好的,飞羽哥哥。”她拿着药方,熟练地开始抓药。看样子,她应该经常来这儿帮忙。
抓完药,雪儿就站到了何飞羽身边,给他倒水,擦汗。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诊完最后一个病人后,何飞羽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
“嗯?”转头看了看,他发现身边的雪儿已经不在了。他笑了笑,正准备出去,却看到雪儿提着饭盒走了进来。
“飞羽哥哥,该吃饭啦。”雪儿将饭盒放到桌子上,冲着何飞羽笑道。
何飞羽走过去,还没打开饭盒,便闻到了阵阵香气,于是道:“每天能吃到雪儿妹妹做的饭,我可真幸福啊!”
雪儿俏脸一红,轻轻用手按着何飞羽的肩膀让他坐下:“快吃吧,不然一会儿菜该凉了。”
“好。”忙了一早晨,何飞羽早就饿了。他打开饭盒,便开始大快朵颐。
雪儿也坐在一边,一手拖着香腮,高兴地看着何飞羽。雪儿全名叫风凌雪,与何飞羽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两人在一起玩儿,长大一点后,他们就在医馆中帮助何文涛。在医馆时间长了,雪儿也学到了不少东西。雪儿的母亲凌大婶对何飞羽很是关心,自从何文涛去世后,她就总是让何飞羽去他们家吃饭。有时候医馆事情多,凌大婶就让雪儿把饭送到医馆。这母女俩对自己如此照顾,何飞羽很是感激。所以,他每次去雪儿家,总是会帮这母女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吃了一会儿后,何飞羽才发现雪儿一直在看自己,顿时有些尴尬了:“雪儿妹妹,你别一直看着我,你也吃啊!”
雪儿摇头道:“我已经吃过了。”
“哦。”何飞羽见雪儿还盯着自己,于是又道,“你老是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哼,我就喜欢看着你吃饭。”
“呃,好吧……”于是,何飞羽便在雪儿的注视下吃完了午饭。
下午医馆中的病人不多,雪儿也就回家了,何飞羽则在没人的时候就看看医书,钻研一下药方。
接近傍晚的时候,雪儿又来了。不过,这次雪儿来的时候,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好。
“雪儿妹妹,你怎么了?”见雪儿情绪有些低落,便上前问道。
“我,我没事。”雪儿摇了摇头,道,“飞羽哥哥,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啊。”何飞羽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和雪儿出了医馆。
两人并肩走在镇中的小道上,不一会儿就出了镇子。一路上,雪儿都很少说话。来到镇外的一条小河边后,何飞羽刚想问一问雪儿怎么了,没想到雪儿先开口了:“飞羽哥哥,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儿。”
“当然记得了。那个时候我爹不让我出来,我就偷偷跑出来,结果不仅挨了骂,还要被罚抄写医书。”想起以前的事,何飞羽不由得笑了。
“我不也是一样,回去以后被我娘训一顿。”
何飞羽看着夕阳下泛着红光河水,陷入了回忆中:“从小我就有着一头的白发,其他小孩儿都不愿意和我玩儿,只有你肯陪我。小孩子都不懂事,遇见我的时候,总是会说出一些不好的话。每当这个时候,你就会站出来,跟他们理论,争得面红耳赤。”说到这儿,何飞羽笑了笑。
“你还笑!”雪儿白了何飞羽一眼,道,“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吧。”
“当然没有。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像现在一样好看。”何飞羽看着雪儿说道。
听到何飞羽这样夸自己,雪儿羞涩的低下了头,心中开心极了。可是很快,她又轻轻叹了口气。
“好端端的,怎么叹气啊?”何飞羽发现,一下午不见,雪儿就和平常有些不大一样了。她这是怎么了?何飞羽很好奇。
雪儿微微抬头道:“真怀念我们小的时候。那时,我们无忧无虑的,每天都可以在一起。”
何飞羽笑道:“现在我们不也每天在一起?”
雪儿神色一黯,道:“可是,很快我们就要分开了。”
“哦?”何飞羽转头看向雪儿,疑惑道:“为什么?”
雪儿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我和我娘过几天就要走了。可能,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你们要去哪儿?”何飞羽忙问道。雪儿和她娘一直都生活在清水镇,而且也没听说他们在其他地方有什么亲戚。两人突然要离开,让人有些费解。
“飞羽哥哥,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我真的不能说。”雪儿充满歉意地说道。
何飞羽一愣,心想雪儿也有不能告人的秘密?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谁没有个秘密嘛,自己不也……
“飞羽哥哥,如果以后我们真的不能再见了,你会不会忘记我?”雪儿瞪着大眼睛,可怜楚楚地看着何飞羽。
何飞羽轻轻摸了摸雪儿的头,安慰道:“我当然不会忘记你啦,傻丫头!”
雪儿对上何飞羽那柔和的双眸,嫣然一笑……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去,于是何飞羽便送雪儿回了家,当然也顺便吃了个饭。饭后,何飞羽本来还想着帮忙收拾一下碗筷,可是凌大婶说天色已晚,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待何飞羽走后,凌大婶对雪儿道:“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
雪儿搂住凌大婶,低声道:“娘,我们非要离开吗?”
凌大婶摸着雪儿的头,轻叹一声道:“雪儿,我们只有到了玉虚派,才有可能见到你爹。十六年了,我离开家已经十六年了……”说到这儿,凌大婶不由得哽咽了起来。
“娘……”
回到家后,何飞羽就把护腕脱了下来。在他右手掌及右小臂上,缠着一层白色布条。他记得自己在很小的时候,右手及右臂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纹路,并且伴有莫名的灼热感。他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父亲并没有告诉他原因,而是将他的手臂用白布条裹了起来,并且告诉他,除了睡觉,其他时候都不要把布条拿下来。他虽然不知道父亲这么做是为什么,但也没有想太多。后来,他父亲为他做了一个护腕,包住了手臂上的布条,使之看上去不那么怪异。
长大后,何飞羽手臂上的那奇怪的现象就没有再出现过了,他也就渐渐把这事儿给遗忘了。今天和雪儿的对话,让他想起了这个隐藏多年,连自己都不清不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