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目标西域
白云飞背着书包来到一个报刊亭，那里一般有付费的电话，拨通熟悉的电话号码。
白铁蛋正在西域的哈密瓜田里背瓜。
满地干活者，多是大豫人。
当年西部大开发的时候国家有过一个移民政策。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叫停了。
当年凡是愿意拖家带口将户口迁过去的。国家免费分五十亩的土地。
地少人多的大豫人很多应征。
白铁蛋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白铁蛋没有能坚持下来。能坚持下来的就是现在种哈密瓜或者种棉花的老板。
白铁蛋没有坚持下来，他只能做个打工的，给昔日的老乡打工。
那年代那里更加的地广人稀。白铁蛋的儿子白燕飞一个人在家里没有小朋友一起玩，寂寞的哭着揪自己的头发。
一根根的揪下来，最后变成了小秃子。
白铁蛋抱着媳妇流了一夜的泪。
白铁蛋衡量一下，孩子比五十亩地更重要，不能为了五十亩地，毁了孩子一辈子。
那时候的寂寞生生把白燕飞逼成了一个话唠。逮着人就说话，他喜欢不停的说话。
只有有人陪他说话的时候他才不寂寞。
话多的人，很烦人，不过话多也是天赋。
白燕飞是学校一号辩论手，一号演讲小能手。将来也许仅仅靠他这张嘴，就能过上好日子。
白铁蛋看看不远处的媳妇，挂了电话，然后叼着一根烟去地头做抽烟的样子。
这是白铁蛋和白云飞之间的秘密。
白云飞会打第二遍。
“叔，我妈病了。”白云飞说道。
“什么病？要多少钱？”白铁蛋叹口气问道。
“脑梗塞造成的偏瘫。叔我不要钱。我退学了我想养家。可是我不知道该去干什么。”白云飞说道。
白铁蛋又叹了口气：“退学也好。来西域吧，跟着我也能有个照应，这里只要肯下力气，一天赚个三四百都不成问题。天冷了，我们就回去，叔带你去工地，咱俩能组个小工组我们承包小活干，也能一天赚个两三百。老天爷饿不死勤家雀！”
“中！叔你告诉我地址，我这就去买火车票。”白云飞高兴的说道。
忽然白云飞不感觉到养家有多难了。
这就是当家男人的作用。不论有多难，只要有他在就犹如定海神针，家就倒不了，家人就能看到希望。
白铁蛋给白云飞说了地址，白云飞找老板借了纸笔记下地址。
白云飞挂了电话。
白铁蛋吐了一口烟：“我白家儿郎又长大一个。只是可惜了那么好的读书天分。”
坐在地头吸完烟，白铁蛋将烟头丢在地上，让后用脚狠狠的碾。确认烟头灭了就又回到了地里。
“又是那个白眼狼的电话吧？这次他要多少钱？”郑小红狠狠地说道。
她一直都知道，她又不是傻子，她明白，不能眼看着嫂子一家饿死，可是出了钱又收不回来，让她很不痛快。
所以不当着白云飞家人的面的时候，郑小红都骂白云飞为白眼狼。
“啊！这次他没有要钱，嫂子偏瘫了，家里的顶梁柱倒了，云飞退学了，准备来咱们这里背瓜。赚钱养家。有了当家的男人，他家这下算是稳住了。以后就再也不需要我们照看了。云飞有志气啊！那么好的成绩说放弃就放弃了。”白铁蛋感慨一声。
“就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样，还来背瓜？来吃瓜还差不多。”郑小红说道。
说完郑小红也松了一口气。谁也不想一直养个累赘是吧？
“嘿！放心干的动！人这玩意儿！比畜牲耐操很。逼到这个份上，他干的动。干不动他爸妈就得饿死，他弟弟就得退学！我相信他干的动。我就是这么走过来的，我知道。”白铁蛋说道。
白云飞付钱，老板看了看时间说道：“三块五，你给三块吧，听你说话家里挺不容易的。”
“谢谢老板！”白云飞感激的说道。
“不用谢孩子，好好活。一切都会过去的。人只要勤快！饿不死！”老板慈祥的笑笑。
白云飞到山G县的火车票代售点买了火车票。然后他那张生活费专用的银行卡里的余额就所剩无几了。
到了家里妈妈程秀正在煎药。村里老中医给开的方子不要她钱。
里面很多药在家可以自己找，所以药也花不了多少钱。
比如蝎子啊！蜈蚣啊！
白云飞将自己去西域背瓜的事给程秀说了。
“去西域也好，有你铁蛋叔照看着我和你爸也放心。”程秀说道。
药煎好了，程秀将药里面的蝎子蜈蚣挑出来，然后细细的嚼嚼吃了。
“五叔说，吃下去效果最好。”程秀边忍住恶心，边说道。
她是谁给白云飞听的，可是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云飞，一会出去给你妈抓点蝎子蜈蚣回来。”躺在床上的白疙瘩说道。
白云飞点点头：“好的爸爸。”
抓蝎子是每个农村少年都会的工作，一只蝎子五毛钱，对于农家少年来说就意味着一只蝎子一个作业本，一跟水性笔或者一包辣条。
蝎子到处都是，山上的石头下面，岩壁的缝隙里面。
白云飞将火车票身份证在包里放好。
“妈，我后天走，你给我准备点火车上吃的干粮。”白云飞说道。
“好。妈这就去给你做。”程秀又偷偷抹了一把泪说道。
白云飞找到一根发霉的筷子，中菜刀从筷子细的那头劈，不要都劈开了。要留一部分。
然后没有劈开的那部分，用尿素袋子封口的细绳子密密麻麻的缠绕。然后在劈开的部分夹一小截小树枝。
继续用细绳缠绕，将小树枝也给固定了。这时候一个抓蝎子的镊子就完工了。
白云飞又找来一个雷碧瓶子，然后找来细铁丝在炉火里烧红在瓶子上猛戳，瓶子上密密麻麻的有好多小洞。
雷碧，高仿雪碧的碳酸饮料，做的和雪碧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雪字换成了雷字。
农村喜宴上，多能看见，味道和雪碧一样，要比雪碧便宜好多钱。
瓶子上的小洞可以保证蝎子不死。
“爸，妈，我去后山抓蝎子去了。”白云飞拿了一个馒头一边吃一边说道。
“去吧，注意安全。”白疙瘩说道。
靠近村庄的地方是没有蝎子蜈蚣的。因为农村人都养鸡。
鸡会吃蝎子蜈蚣的。
白云飞吹着口哨有着。没一会就到了后山。
找到一处向阳的地方，开始翻石头。这种地方蝎子最多。因为蝎子不喜欢太潮湿的地方。
翻来的第一个石头里面没有蝎子，不过运气也不赖，有一条蜈蚣。
翻来第二块石头，里面是个蚂蚁窝。
蚂蚁卵可是好东西，捡起来放在黑色的石头上。
过一会就有营养丰富的蚂蚁卵吃了。
所有的卵都是美味，比如鱼子酱就是用鱼的卵做的。比如蟹黄其实就是螃蟹卵。高邮的咸鸭蛋其实就是鸭子的卵。
每一颗卵都是一个生命的起源，里面包含着一个生命所需要的所有营养。
营养丰富的东西都好吃。这是生物的本能驱使着生物去寻找最有营养的东西吃。
白云飞继续找蝎子。
等到蚂蚁卵熟的时候，白云飞已经抓了二十几只蝎子了。
白云飞拿着蚂蚁卵吃。
吃完后白云飞翻开黑石头，里面竟然是个蝎子窝，有一只大大的蝎子估计是母亲全身泛红。
母蝎子跑的很快，小蝎子们也跑的不慢。白云飞一慌就上了手。
那可都是治妈妈病的药啊！怎么能让它逃走了？
手心非常的疼。
白云飞一用力，母蝎子直接被捏死在手心。
蝎子又狠狠的给了白云飞生命最后的拼死一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