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边打边走,不一时,已至渡口,“快到船上去,我好无后顾之忧。”女娃忙点头,老老实实听从,上了小船,晃晃荡荡漂走。一帮小喽啰,怎是匡放开手脚对手?直打得他们抱头鼠窜,屁滚尿流。
轰隆,一声兽吼,天塌风卷浪涌,竟是夔牛!但见它:独脚立身探出头,骇浪翻滚起惊涛。奔雷闪电拢黑云,风卷高天急漩涡。匡大喊:“快跑!”可怜女娃扁舟,怎经得起这般搅弄,尖声吓破胆,落水竟无声。可叹,妙龄红颜多薄命,窈窕淑女徒芳华。
沿海三分地,经不起一个浪头,家家房屋垮,仓惶把命逃,刚从水里爬起,又被他人绊倒,怎了。女娃跌落水,匡把性命抛,一个猛子扎下,哪管得了多少。虽有意中人,但又怎能看她香消,多好个姑娘。
海面兴波涛,水下暗流四方,身体不由己,扯过来,拉过去,天旋地转摸不清。直把匡急得油煎火烧,这样下去,女娃凶多吉少。一股巨力拍来,匡只觉撞在一座山上,骨头噼啪响,昏迷之前还在想:“奇怪,这水下怎会有一堵墙?”哪里是墙,分明是夔牛在动手脚,这一动不要紧,撞出个冰轮魔王!
“嗷~”龙吟嘹亮,温度骤降,呼气成冰,冷面生霜,肆虐风浪停消,冻在当场。拨云见日,三尺冰镜蓝光,咯吱裂响,冲出条寒冰长蛟!晶屑飘洒,映日阳光,七彩梦幻,星光点亮。
刚刚发大水,忽又刺骨寒,本是三伏天,却如雪地原。本以为庆幸把命捡,却终究难逃阎王眼,一番折腾下来,不知多少人丧命,无辜百姓遭殃。何罪,要遭此横祸一场?
夔兽也哆嗦,“这是哪里冒出的东西,冻得俺老牛都经受不起。”冰蛟千丈长,驱散黑云见天光,鳞片如冰雕,身躯湛蓝似玛瑙,漂亮。哪管你思想怎样,冲上来便咬。夔牛口吐电光,声震长虹破冰川,蛟龙喷寒气,飘摇山河立定。缠在身上,血液都要停息,龙吟兽吼,冰碎冰凝,停停走走,翻来覆去。
不知过了多少功夫,渐渐平息,巨兽无踪影,一片狼藉,海面冰川林立,好一场惊天动地。三日后,柏鉴对空叹息:“老弟,你怎么就这般离去,让哥哥我无颜回京,那女娃也是可惜,罢了,且让她随你而去。”
正悲泣,忽闻一声清鸣,只见一白嘴红爪鸟,衔石海中来去。“咦,这只鸟怎的天天如此,好生奇怪,莫不是冰川之中有什么东西?待俺跟上前去,一探究竟。”
翻过几座山,深入内腹中,呜呜寒风刺骨,冻死肌肤,端的是天冷地冻,寒窖冰窟。怎见得:尖刺嶙峋密丛林,阳光闪耀亮晶晶。如入梦幻星空壁,峡谷羊肠奇世境。飞鸟没于林,始一进入,便没了踪影,七转八拐,得见一块空地。“我的天,那人是谁?”还能是谁,冰山之中,匡安然入睡,身下一块肉皮。柏鉴痛哭流涕:“老弟,原来你在这里。”
飞鸟衔石敲冰川,声音清亮,叮咚脆响。奈何冰岩三丈高,微末之力无用功。“莫急,待俺取来家伙,将之击碎。”复三日,斧凿声不息,冰晶光亮明如镜,没有半点痕迹。“这是什么鬼,难道俺兄弟无望回归?”看了看鸟儿依然继续,“你也歇一会。”虽不明就里,心里亦存感激,“待把匡救出,这只鸟儿也要带回。”
直至半月过去,冰川终消溃,岸边浮冰堆积,渐飘来苍皮麻衣。柏鉴忙背起,看了看,竟然还有气息!老泪纵横喜极涕,鸟儿衔石不听。忽闻女娃轻唤,急转身,茫然风清。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