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空气很好,北阳市一场大雨过后,天湛蓝湛蓝的,就像刚用抹布擦过的蓝玻璃似的。
市中心一栋别墅巍然屹立着,给路人一种庄严的感觉。
别墅的房间里,方初若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悲凉地看着窗外。她的手缓缓放在玻璃上,天边的落日已经下山,残留的那抹金黄渐渐淡去,留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突然,房门被推开,属于男人那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还未待她缓过神,就被从背后伸来的长指抱住。
“今天都干了什么,嗯?”他靠的很近,说话时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在方初若脸上,令她烧痒难耐。
“没什么可做的。”她语气冷淡的回答他的问题。
方初若面无表情的推开他,望着他时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眼前的男人,正是商场上令人闻风胆颤的黄金单身汉南瑾夜,也是她的学长。他家财万贯,而她仅仅是一位普通不过的艺术生。他们就像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可是命运却可笑的让他们相遇了。
方初若的父亲得了肺癌,必须短期内尽快进行手术。可是,对于普通家庭的他们来说,手术费是一笔意想不到的天文数字。就在方初若为了手术费东拼西凑时,南瑾夜找上了她。他说他可以为她的父亲支付手术费,作为交换条件,她要当他的情人。
起初,方初若并不同意。可是,换来却是医院逼迫她父亲退院的结果。没有医院愿意收她的父亲,为此她父亲病情加重,迫不得已,方初若同意了南瑾夜。
这栋别墅,便是他为她买的。和南瑾夜在一起到今天为止是第三个月了,她从踏入别墅的那一刻,便再没有出过门,南瑾夜不让她出去。她也曾试图逃出去,可是他却总用她的父亲来威胁她。方初若就像牢笼里的小鸟,窗外那热闹的街道就像另一个世界,可望而不可即。
此时,两人对视无语。
南瑾夜的目光深邃,可方初若感觉每次他在看自己时,好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渐渐地他收回目光,往外走,“六点半了,开饭吧。”
“她是不是和我很像?”方初若终于说出了心中的好奇。
她不知道,话音刚落的那一秒,南瑾夜的脚步短暂的停顿了。
“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好好待着,什么都别去想。”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方初若感觉得到,他的声音很冷。他,生气了,因为她刚刚的问题。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时,方初若才转身下楼,她不喜欢和他有太近的距离。
方初若在南瑾夜对面的餐桌旁坐下,佣人为他们各盛了一碗饭。
南瑾夜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每当这时候方初若都会感觉气氛尴尬,她很怀念以前一家人在餐桌上有说有笑的时光。
饭后,方初若在客厅无意间看到了日历,今天是九月二号,她忽然想起还有十天就是那个人的生日了。
那个人是江霖然,她的朋友,也是她喜欢的人。去年她答应过江霖然今年一定会参加他的生日会,可是谁曾想到,如今的变故。
哪怕明知道南瑾夜不可能会放她出门,可方初若觉得还是要争取一次。
按耐着心中想离他远远的冲动,方初若第一次主动靠近南瑾夜。
南瑾夜看着从对面沙发走过来坐到他旁边的小女人,戏谑的开口道:“印象里,你这是第一次主动和我坐这么近的距离呀。”
方初若有些心虚的不看他的眼睛,因为她的主动是有目的性的。
方初若小声的开口问:“我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答应我?”
南瑾夜挑了挑眉毛,有些感兴趣她要请求的内容,“你说。”
“十二号那晚,我可以出去一下么?”因为没把握他会答应,所以方初若说话时声音很小。
果然,南瑾夜想也没想,皱了邹眉头就拒绝“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虽然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方初若还是很受打击。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江霖然了,每一日方初若都感觉度日如年。他南瑾夜凭什么不让她出去,就因为她是卑微的情人就要没有自由可言么?南瑾夜是人,她方初若也是人呀,不是他养的小狗,怎么可以限制她的自由?难道她一辈子就只能在这别墅里孤独终老,做个人人厌恶的情人么?好久没见到爸爸和妈妈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霎时她就红了眼眶。
一旁的南瑾夜看到后目光错愕。印象里,他只见她哭过一次,就是为她的父亲来找他,签下合同书同意做他的情人的那一次,但眼泪没有落下,只是在眼眶里打转,一会就被她逼回去了。这次也一样。
南瑾夜冷漠的起身,上楼了,独留方初若一人。
方初若抬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而她此时的心情可真是应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