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柳云飞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皱着眉头来回踱步；嘴里还不时喃喃自语。他这是在为郑涵想主意。
没本钱；没人气；没资源；没市场，街道里还有个思想保守想赢怕输的主任，这该如何办？
头皮都要挠破了；“太烧脑了！”
柳云飞在纸上写写画画，忙活好久才搞出一个因地制宜的两步走计划。
第二天放学，柳云飞家都没回，便一头扎进郑涵的办公室，为焦急的他介绍自己这份脚踏实地的计划。
柳云飞：“目前来看，开办农贸市场始最合适咱们街道的。”
“农贸市场？”
郑涵把这四个字回味了好久。
柳云飞介绍；在目前没本钱没市场的情况下，唯有在老百姓的家常日用上做文章。而且这个项目本小利大；一次投资长久收益，虽说收益不算多，可胜在源源不断。
现在渡口每天都要有不少镇里的农民在做小买卖，那路都堵上了，完全可以把他们请到农贸市场上来嘛。
这一点郑涵到是很清楚的，轮渡站还为此经常来找他抱怨，说小摊贩都快把轮渡站的大门给堵上了，想进的进不去；想出的出不来，这让他们怎么干活？
郑涵眼睛一亮；“嗯，这个理由好，轮渡站被堵门的事也不攻自破。”
不过片刻，他的眼神很快又暗淡下来；“不过街道困难啊，你说怎么办？”
柳云飞怒了：“我也没办法。”
一点本钱不肯下，又想挣钱，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郑涵又像个老太婆似的唠唠叨叨，愁眉苦脸的说什么造摊位要花钱，街道都快揭不开锅了之类的话。
柳云飞指指窗外高大的钢厂围墙：“找他们帮忙，这样你一分钱都不用花。”
郑涵醒悟过过来：对；向塘渡钢厂求援，请他们帮忙做几十个钢架的棚子。嗯，顺便让他门把农贸市场的地坪也一块做了。
这样咱们街道连一个铜板都不用出，白得一个每月来钱的农贸市场。
我还可以用这个市场的收入去银行贷款，还能发展第二部计划。“第二步是什么？”
柳云飞介绍，第二步就是用农贸市场的租金，找几个市口好的空地造房子继续做生意，这样还能把街道里无所事事的知青给招收进来，这又是一大政绩。
而且这还是魔都市的一大创举。
这就是政绩啊，郑涵眉开眼笑：“这个主意更好，我喜欢。”
“那你头上的老顽固孟长江反对怎么办？”柳云飞提醒。
郑涵乐观的说到时候再和他谈谈，再说又没花街道一个铜板，为了大局孟主任应该会同意的。
柳云飞并不乐观，“都合作两年了，你啥时候和他谈拢过，再谈下去还是没戏。”
郑涵想起昨天柳云飞提的建议，又想到这两年来工作上种种掣肘，被区长问责时的难堪，心头隐隐火起。
星期五这天，全天都是摸底考试，早上两场，下午一场，交卷就放学。柳云飞今天早早的就回家了。
过江后柳云飞先去了传说中在建的农贸市场看看，在拖沓成风的衙门，不过才四天时间农贸市场已经破土动工了。
如此神速让柳云飞也感到惊奇，再说这里头有他的一份辛劳，更是不得不去。
不大的工地上，郑涵也在呢，手上还拿着一张前几天两人一起合计的蓝图，在不时对照。
好几个穿着劳动部工作服的钢厂工人正在忙碌，有搅拌三合土的，也有在铺地坪的，还有来来回回拎水泥桶的。
走到近前，柳云飞小声问：“郑哥，这速度贼快，这回孟主任怎么开恩了？”
郑涵气呼呼的说；＂怎么可能。”
告诉柳云飞：他这是被老家伙逼的没办法了，直接去找区长求援得来的结果，这回算是和孟长江撕破脸皮了。
不过区领导到是对郑涵的做法非常赞赏，还大大的把他称赞了一番。
柳云飞知道；这位孟主任很快就会被调走，留下的位置就是由郑涵顶上的。
遂安慰说“没关系，你这是为了工作，领导的眼睛也是雪亮的，说不定这次就是个机会也未知。”
“但愿如此”郑涵笑了，笑的非常开心。
说到摊位问题，郑涵心里又打鼓了。
他担心要是农贸市场建好了，可摊贩们却舍不得几个租金不愿意来怎么办，这不是大大的丢脸了吗。
要知道马路上摆摊，开始不用花一分钱的，这差别可就大了。
还说孟长江就是用这条意见来反对的，再有国营菜市场现在死而不僵，还有口气呢。
柳云飞讲，他先在市场上租几个摊位，买点鸡蛋水果什么，来个新开张打折优惠，吸引点人气。
再让轮渡站的人出来，把大门口的贩子往市场里撵。另外再找几个瓯江来的豆腐摊子，几下里一起努力，很快就会红火起来的。
郑涵越想越美：“对，现在走街串巷买豆腐的，基本全是瓯江人，可以让他们进驻农贸市场。也可以让他们打折几天，把名气打出来。”
至于国营菜市场，柳云飞笑称，就凭他们那态度，还有不知道隔了几夜的蔬菜，谁还愿意去。
一番说辞，彻底打消了郑涵心里所有的顾虑。一起往回走的时候，郑涵真诚的说：“兄弟，这回真是多亏你了，连我爸都说你这个主意绝了。”
柳云飞心里暗暗欢喜，这是个潜力股啊，还被常务副市长说好，嗯；这条大粗腿算是抱上了。
嘴上却客气的说：“谁让咱们是兄弟呢，这是应该的。”
今天回来早，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院门里边的地上还有封信。看看寄信人的地址，是他大哥柳建国写来的。
信上说部队因为有要派人来魔都，首长知道他是魔都人，就让他来办理此事，正好可以让他回家住几天。
倒时还有几个战友一起过来，要家里先准备起来，另外要是家里的外烟洋货之类的还有，可要千万留着，让他长长脸。
看完信，柳云飞细想了一下，从香江带回的外国烟不多，还剩下两条。特地从香江带回孝敬老爸的万宝路，柳爸爸还不愿抽，说是味道太冲。
打火机巧克力之类的小玩意，家里还真的不少。
柳云飞自语；“这倒是件好事，大过节的一家人总算是可以团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