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刚在大堂的沙发上坐下,又来了个胸口挂着照相机,手上还拿着小录音机的人走近。
对着柳云飞自我介绍说,“本人是香港古玩杂志《收藏界》的特派记者张庆,想对你做个采访如何。”
看到张庆手上的小录音机,柳云飞心头一动,忽然想起了后世周杰伦唱过的《青花瓷》,这是他最喜爱的歌曲之一。
张庆看到柳云飞的迟疑,有一位是不耐烦,马上解释说:“谈几句也可以。”
“那就说两句”李文华下了命令。
张庆是记者,脸皮早就练出来了,一听李文华同意,也厚着脸皮坐在柳云飞的身边,拿出纸笔开始问话。
“柳先生,你为什么看中这只青花大罐,是不是因为他年代比较早?”
这一句出动了柳云飞的心弦,他感慨颇多:不,比这个罐子早的古董多的是。我每一次欣赏古董,都感觉是在和古人对话,虽然它无声,但我听的懂。
青花瓷自它出现以来,700多年一直雄霸瓷器之巅无人能企及。它是如此的瑰丽典雅,精美绝伦,浓淡深浅,远近高低,是华夏民族对世界文明最大的贡献之一。
我看中它的是艺术,是内涵,是华夏民族灿烂悠久的文明,这种国宝级的文物值得每一个华夏人去珍藏。
张庆又问:“柳先生你说的太好了,我完全同意您的观点。您看中它的珍贵,是不是还想着以后的升值?”
这话纯属门缝里看人,柳云飞心里微微的不快,我是那种囤积取巧的商人吗?
立马出言反击:“我看中的是艺术,是美,是宋元绘画技法的遗存,而你们香港人看中的是艺术价值。”
柳云飞把价值二字说的很重,张庆也听明白了,柳云飞是在讥讽他没有艺术修养,满脑子都钱钱钱。
张庆略微尴尬的笑笑,“柳先生是真正的艺术家,我在您面前谈钱有些唐突了。”
柳云飞一脸向往的说:“青花瓷是我的最爱,为此我还特地写了个青花瓷的歌曲。”
“哦,柳先生还会作曲,能否唱来听听,我姑父是香港著名的音乐人,可以为你推荐,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对不起柳先生。我有谈钱了。”张庆歉意的递上小录音机。
一听这张庆还和自己最崇拜的音乐人黄沾有关系,柳云飞的唱歌的兴趣更浓了。
酝酿一小会,柳云飞张口就来: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
这首歌本就用词精炼古朴典雅,清新流畅意境优美,而略带江南戏曲的复古悠扬,更加让这首曲子听起来赏心悦目。
再加之柳云飞本就是童声,一开口便令人觉得清幽温婉,如月下白玉般的润泽。闭目赏析,仿佛感觉到了悠悠华夏民族的千年情怀,发人深思;引人怀古。
一曲唱罢,不但李文华大加赞赏称赞不绝,就连那外国老夫妇也极力鼓掌,说这首歌听出了华夏的问道,让人感觉心情平和忘却烦恼。
看到连外国佬都称赞不已,张庆来了精神,“柳先生,就让我代理你的这首歌,我要把它推向市场,让更多的人关注青花瓷。”
柳云飞也开始装那啥,“对,我写这首歌的本意就是如此。”
张庆又掏出纸笔,非要让柳云飞写下委托文书,说不然以后恐有法律纠纷。既然张庆做事如此老道,柳云飞便写了文书。。。。。。
柳云飞的一手硬笔手法,又让张庆赞叹不已。
在一旁用英语和那对外国老夫妻正聊得火热的李文华,听到香港人称赞他的徒弟,也为徒弟脸上贴金;"他的书法比这更好,要是他在香港的话,可以称书法家了。”
这话即称赞了徒弟,也暗暗贬低香港是块文华的沙漠。
张庆满意而去,这边大包头又来了,身后还有11号,以及快成了跟班的包洪福。
来这都是客,柳云飞只得再次向外国老夫妻表示歉意,起身前去应对。
一番问答,把大包头名叫姚成亮,是浙省瓯江地区人,11号是国家进出口公司的,叫郑维山,是什么官职他没说。
看到柳云飞正在和外国夫妇说话,这两人只能遗憾的走了,说希望以后继续通信联系。
待柳云飞再次坐回沙发,李文华惊喜的告诉徒弟,那个外国老太太还是他在伦敦大学时的校友。
还给他介绍了两个老外的名字,两人都是美国人,老头叫弗兰德-=孔蒂,是个意大利后裔,老太太,海伦--孔蒂,是个退休的家庭妇女。
佛兰德老头快70了还在一家公司任常务股东。
柳云飞恍然,“难怪聊得那么带劲,原来如此。”
已是中午时分,李文华还盛情相邀佛兰德夫妇共进午餐。反正本来就在饭店里,几步路就到。
尽管为了拍卖师徒两还欠了点债务,不过能在万里之外遇上校友,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奢华的小餐厅内,杯盘琳琅菜肴芬芳,四人相谈甚欢,交情猛涨。
席间,海伦老太太不停的劝说李文华,希望他能把柳云飞送到美国去,还说她家里小孩都大了,早就飞出去了,家里就她一个孤单的很。
希望柳云飞去美国上学,她也好有个说话的人,重新找到当母亲的感觉。
柳云飞谢过后:“我那里也不去,我的根在这里,尽管华夏国还很落后,但那是我毕生奋斗的目标。”
佛兰德夫妇也是有内涵的人,听了柳云飞的话,丝毫没有生气,反倒更加欣赏他的为人。
连带李文华也被夸赞了一番,令老头非常得意,看着徒弟说:“这是我一生中最好的作品。”
佛兰德夫妇也附和说;“完全正确!”
可惜时间不等人,本来柳云飞还想亲自带着佛兰德夫妇去外边逛逛,结果人家下午就要去机场回国了。
双方也只好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以备后面的书信交流,这年头互联网还没影呢,除了长途电话之类的,就只能写信。
出了饭店大门,师徒两分手,柳云飞直接回家,李文华还要找人借点银子,下礼拜把元青花大罐给拿回来。
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杀结束,还要应付佛兰德夫妇,可把柳云飞给累坏了。尽管他吃了不少好东西,感觉一点也没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