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很快驶离广场开出了市中心,原本喧嚣热闹的高楼大厦这时也换了一副地广人稀的祥和模样。
车子仍在不停的飞驰,人与建筑的影子越拉越长,车窗外除却还没点亮的路灯,就只剩下了一片片斑驳的树影。
“我们这是要去哪?”徐亦问道。
“江南苑。”王子歌柔软的小口清晰的吐出三个大字。而她的脑海里还在不断闪现刚才徐亦打人时的场景。特别是他把人打翻在地还一脸哭腔的痛斥别人十几个欺负他一个人,那副表情,真贱呐。
做他的对手,好可怜。王子歌咽了咽口水心里想道。
车后面徐亦则是一脸的郁闷,他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的愚蠢性。问了也是白问,除了学校周围的两里地,他在沙城压根就没有熟悉的地方。
徐亦索性闭上眼睛慵懒的躺在座椅上,与其操心那些有的没的,他倒不如乘机打个盹,把这几天没睡好的觉给补起来。他不担心王子歌对他会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劫财他没有,劫色……随便拿。
车子约莫在省道上行驶了二十分钟,一座荒山闯进了车窗视野。王子歌拐弯将迈巴赫开进了荒山山道上。
恩?有人!
车子刚向荒山上爬没多久,徐亦微闭的双眼猛然睁开,身体斜卧在座椅上,警惕的将双眼移到茂密丛林中的一个定点。
真机警!徐亦的本能反应自然没能逃过王子歌的眼睛。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称奇。丛林密布,近百米的距离,徐亦竟然闭着眼睛都能感应到荒山守护者的存在与具体方位。这样的本领是她以前带来的那些所谓的高手保镖所不具备的。
徐亦心里暗自戒备,但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车子渐行渐远,他发现对方并没有任何有威胁的举动,才渐渐定下心来。
既然不是针对他们,那说明他们的目的地快要到了。
果然,一路上徐亦又注意到了几个像刚才那样的设防点。不多时,一座古老的庭园山庄出现在了荒山山道的尽头。庭园门口虎虎生威的写着三个大字:江南苑。
看上去真有点龙潭虎穴的味道。徐亦舔舔嘴唇,心里想道。
不识荒山真面目,只缘未入荒山中。荒山名不符实,因为它并不荒凉,或者说它不似它的名字和它参差不齐的外表般荒凉。
荒山深处直达山顶盘踞着的是一座类似古代皇帝行宫的小型仿古建筑园林。庄严肃穆,气势恢宏的庄园无声无息的淹没于山林之中,它的华表没有显露为世人所见但这遮掩不住它的惊艳。像是古代美人喜爱脸遮面纱,层峦叠嶂的山林使得古建筑江南苑华丽之下更透着一股神秘的味道。
徐亦想到了被古今第一败家子项羽付之一炬的阿房宫,倘若它还存世,大抵也只能做到眼前这座宫殿的模样了。
城里人真会玩。徐亦无奈的揺了摇头。相比之下风谷第一雄伟建筑苏家老宅,估计放在这里也就只能当个厕所用用。
车子缓缓停在了庄园的大门口,王子歌打开车窗将一个红色小本递给了门口站立的太……保镖。
幸好这里的主人不算太变态。徐亦心想。这要是弄一群太监在这古建筑林里候着,一般人还真不敢往里走。
仔细的辩证之后,保镖恭敬的将红本递还给了王子歌,打了个手势,宏伟的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王子歌启动车辆,轻车熟路的开了进去。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徐亦眼神东瞄西看,嘴里问道。“有必要在自己家里埋伏这么多高手吗?”
若是稍稍留心,顺着徐亦张望的目光不难发现,他的眼神一直留连于宫殿之中那些阴暗的角落适合伏击的地方。
“这么?怕了?”王子歌的眼中划过一丝戏谑。
“怕?呵呵~”徐亦的语气很是不屑。“这叫珍爱生命。”
“……”
王子歌觉得就算放个屁,徐亦都能把它吸到肚子里,然后给说的清新脱俗奇货可居。人命由天,人贱无敌。
车子停在了摆满豪车的地下车库。徐亦和王子歌携手而出,一副恩爱情侣虐死狗的模样。偌大的宫殿鲜有人走动,华丽之下给人以阴森森的感觉。徐亦紧紧的跟在王子歌身旁,这样一个迷宫似的地方,玩捉迷藏显然是很弱智的事情。徐亦的智商毋庸置疑。
梅庭。寒梅未开。
宫殿的中央是一片广袤的梅林,九十月的时节江南雨乡温寒不至,还没到傲雪凌霜的梅花迎寒绽放的时候。所以满庭园的梅树仍是一副光秃秃的模样,枝头树梢的残枝败叶在华美宫殿的映衬下略显的有些凄凉。
沿着长廊往前再走几步,一曲悠扬传入徐亦耳中。原汁原味的古曲《梅花烙》略带忧伤余音绕梁,当前之时之地,演奏此曲倒也甚是应景。
梅的意味,鲜有人懂。能至于此,徐亦不由得对这园林主人的品味高看一眼。
寻寻觅觅,会宴厅终于到了。
宽广的大厅里站着不多不少几十人,他们三两成群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厅内的各个角落,大厅里气氛不算喧嚣倒也频频举杯觥筹交错各自攀谈的热闹。王子歌和徐亦的出现犹如小溪汇入了江河,并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
时间尚早,只有六点二刻,会宴厅的大门仍时不时进出一些华服贵人。秋天的夜幕降临的还是有些稍早,徐亦带着王子歌找了个角落坐下没多久,落地窗外的远方已然如泼墨画般朦胧。
徐亦不喜欢这样的交际场合。风光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在他眼里那些身着华衣锦服的富商巨擘,无非是比别人聪明,比别人幸运,比别人多了一些狠毒,所以才能踩着别人的白骨一路走到今天的位置。
这样的人会因为三言两语而轻信于你?
绝无可能。
相比之下,徐亦更怀念他在风谷时候的日子。在他看来,没有过一起偷鸡摸鱼撒尿和泥吹牛装逼的人都算不得真正的兄弟。
徐亦看得出王子歌也与这种地方格格不入。他不懂以她孤傲的性格,既然不喜欢又为何难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