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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公子如玉

:“公子和这位姑娘真是兄妹情深,让在下好生羡慕,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荣幸结识一下二位?”一个带着些轻挑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阮茴衣抬起头,一个略微有些富态、穿着华衣的公子正站在方桌旁,神情轻挑。

他说兄妹?莫非是他看出她是女的了?可是,他哪来的火眼金睛?

阮茴衣挑眉,没有说话。

他想调戏她吗?虽然她不介意被人调戏,可这人也长得太丑了…

她看了一眼华衣公子所站的方向,若是只有他一人,那么她还能对付得来,但是他后面竟然站着一堆虾兵蟹将?

这也许是一场故事里常遇到的强抢民女的事件,可为什么女主角就成了她呢?

哎哎。。。

正当她为自己的境遇深感担忧的时候,她猛然间发现华衣公子此刻正一脸猥琐的望着宜淸,那垂涎三尺的模样让人很怀疑他嘴角的哈喇子是不是会立刻流下来。

呃…。原来是她想多了。

她怎么忘了此刻宜淸是穿着女装呢?而且,宜淸比她要有姿色的多,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她,兴许丢到人群里都找不出来。

哎哎,果然别人强抢民女都不会抢她,呜呜。

:“姐姐。他是谁?我不喜欢他。”宜淸嘟着嘴巴,满脸的不高兴。

华衣公子自动的忽略了后面这一句,反而笑得更加讨好了:“在下乃当朝礼部侍郎之子李寻欢,敢问姑娘芳名?”

:“在下以为只有登徒子才会随意问姑娘芳名,没想到公子衣冠楚楚,却也与其是一丘之貉。”阮茴衣板着脸装的一本正经。

李寻欢脸色变了变,但还是人模狗样:“公子多心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只不过过于思慕这位姑娘,才失了礼的,还望公子不要计较。”

:“为什么不计较,本公子当然要计较了!你说你赔礼,可是我吃饭的心情已经给你破坏了,你要怎么赔?!”阮茴衣淡淡道,她端起一杯酒淡淡饮着,不想再理他。

李寻欢倒是一点也不介意阮茴衣的臭脸色,死皮赖脸继续说道:“那我请姑娘和公子吃饭怎么样?大堂内鱼龙混杂,吵得很,公子和姑娘不如和在下一同到楼上的包厢去饮酒聊天?正所谓相逢即是缘分,还请二位不要拒绝才好。”

阮茴衣拿着筷子的手忍不住抖了抖,真是不要脸,她从来都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缘分,我看是孽缘吧?”宜淸忽然冷不丁回了一句。

阮茴衣忍不住一笑,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

李寻欢扬了扬眉,对宜淸笑得讨好:“缘分也好,孽缘也罢,总归是缘分,姑娘何不赏我一个面子?”

宜淸皱了皱眉:“不去。”

李寻欢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也拉下了脸色,不再装腔作势,指着宜淸骂道:“本公子好声好气待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谁不要脸?”

:“说的就是你,不过是一个到处抛头露面的婊子,也配对本公子趾高气扬!”

:“你够了!”阮茴衣把桌子朝着李寻欢的方向掀去。

李寻欢赶紧避开,但还是被桌子砸到了脚,疼得哇哇大叫:“你们都是吃屎的吗?快点过来抓住他们!”

那些小卒一窝蜂地迎了过来。

:“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阮茴衣转身,目光在大堂内搜寻一番,然后飞快拿起柜台前角落上的鸡毛掸子,对着迎面攻来的小卒就是一顿乱打。

阮茴衣身子轻巧得很,如一条鞭子般在众人之间来回的窜动着,前一下后一下的鞭打着,戏弄着他们。

茴衣穿梭在众人之间,玩的不亦乐乎。

:“姐姐,救我。”宜淸弱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两个小卒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宜淸,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放在宜淸的腰间。

阮茴衣想冲破人群去解救宜淸,却被一众小卒围的分身乏术,她没有武器,唯一的武器就是一个没什么杀伤力的鸡毛掸子,而这些小卒生命力又是顽强的,摔倒了又爬起来,似乎根本就打不倒一般。

阮茴衣手中力道加重了几分。围在她四周的小卒连连哀嚎。

:“阿。”两声惨叫倏尔从门口传来。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架住宜淸的两个小卒瞬间倒在了地上,没有任何征兆。所有人瞬间停止了混战,呆愣着望着门口的方向,华衣公子也心里一战,他咆哮着:“谁?谁在暗箭伤人?给本公子滚出来!”

阮茴衣却会心一笑。是师父来了!

师父最擅长使用的便是银针,只需挥袖一针,即可杀人于无形之间。只是师父几乎从来不会杀人,每次都只是在银针上涂上了麻醉的药剂,让人短暂失去知觉而已。师父医术超绝,在他手下起死回生的人不在少数。世人都道师父心善,美誉其为医仙,其实师父只是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救人;至于很少杀人,只是因为师父最厌恶肮脏的东西罢了。

江长月白衣飘飘,身长如玉的出现在了悦之堂的门口。依旧是一袭白衣配淡青玉璧,璎穂长箫配白玉烙纹簪,眉眼清淡,远望如山。

白衣青壁、长箫玉簪,天下无人不知这是江长月的标志。

江长月淡淡的望了呆愣原地的宜淸一眼,十分反常的问了一句关心的话:“你还好吗?”

仅仅是这一句话,就足以让阮茴衣的心中掀起巨大的震撼。师父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除了对她还算有点人情味之外,对其他人都冷冰冰的,更别说是陌生人了。如今竟然如此关心宜淸。

莫不是师父英雄救美,擦出了爱情的火花?不过师父的年纪真的也已经不小了。二十八岁的年纪,虽不算老,可是这里的大部分男子十七八岁就已经娶妻纳妾,甚至都已儿女成双了。而师父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如今师父总算有点想法了,可是宜淸是个男的呀,她该怎样告诉师父这一残酷的事实?

江长月慢慢向阮茴衣走来。

他轻轻的摸了摸茴衣的头,温柔道:“阮儿,师父回来了。”

:“师父~”阮茴衣撒娇的钻进他的怀里,汲取着那熟悉的温暖。

:“半年不见,你怎么还是像小孩子一样。”江长月轻声道,眸子里满是宠溺。

阮茴衣哼哼了两声:“还不是给师父惯的!”

江长月轻轻一笑,淡淡扫了一眼四周,然后停驻在华衣公子的身上。

他轻轻松开阮茴衣,望向华衣公子,语气淡漠而疏离:“原来是礼部侍郎的公子,看来是江某招待不周,惹得李公子如此大怒,江某在此给李公子赔个不是了。”

虽是十分礼貌的话语,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还隐藏着一丝淡淡的不悦。

华衣公子见是他,立马变得像个哈巴狗一样,弯腰向江长月拱手做了个揖,神态恭敬:“在下哪敢让江公子来给在下赔不是,是在下愚蠢,不知道是江公子的爱徒,多有冒犯,希望江公子不要怪罪才好。在下此刻立刻离开,绝不再打扰公子。”

华衣公子之所以对江长月如此恭敬,倒不是因为江长月有多大权势,而是因为江长月富有天下无几人能比,且江长月与他父亲交好,若是得罪江长月,少不了被他父亲一顿责骂。

华衣公子又连连向阮茴衣和宜淸赔了礼,带着小卒落荒而逃。

江长月带着阮茴衣来到楼上安静的包间。

:“阮儿,他是谁?”江长月淡淡问道,可是阮茴衣却感觉到他有一丝不高兴。

:“师父,他是我的婢女。”

江长月定定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端起一杯酒浅酌了起来。

:“师父…。。”

:“恩?”

:“师父…你…你不是看上我的婢女了吧!?”

江长月一口气没缓过来,饮下去的酒滞在喉间,猛地咳嗽起来。

阮茴衣连忙倒了一杯清水,讨好的送到江长月的面前:“师父,小心些,喝那么急干什么。”

江长月好不容易缓了缓,他生气的敲了敲阮茴衣的脑袋:“想什么呢?难不成师父喜欢一个男子?”

:“师父,你怎么知道他是男子?”

:“除了脸蛋有几分像女子,神情和姿态有几分像女子的。你呀,还真当师父眼瞎不成。”

:“姐姐~”一直低着头的宜淸突然抬起头,眼里带着些怯意。

:“怎么了?”

宜淸嘟着嘴,有些不悦:“姐姐,我不想呆在这。”

:“为什么?”

:“姐姐可以带我走吗?我想去放风筝。”

阮茴衣转头看了师父一眼,在看到师父冷漠的眼神的时候,阮茴衣讪讪的回过头,轻轻的摸了摸宜淸的头:“宜淸听话好吗?姐姐和师父好久没有见面了,姐姐想和师父呆一会,晚些再带你去放风筝好吗?”

:“不。就要现在。”

:“听话,宜淸。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宜淸狠狠的咬着下唇,满脸的委屈,却憋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

阮茴衣有些心疼望着他倔强的眸子。

阮茴衣转头犹豫的望了江长月一眼。

江长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

他点点头,淡淡道:“你去吧。不过不要呆久了。你要早些回家。”

:“恩。谢谢师父。”阮茴衣点点头,拉着宜淸的手向外走去。

江长月身挺直并没有转过身来,待他们走了出去,他才转身看了门口一眼,眼里竟是说不出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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