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苦竹林之中,无邪忘我的舞着刀。刀客是寂寞的,这点现在在无邪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证明。
一年了,无邪不知道他的训练何时结束,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舞刀的日子。就在两个月前,无邪又遭到了刺杀,刺杀者的修为达到了辟谷大圆满,在付出了巨大代价之后终于将其斩杀。迄今为止,无邪已经解决了三个杀手了,杀手的实力一个比一个强,在生死之间的锤炼下,无邪的刀法也是进境飞快。
现在的无邪活脱脱就是一身乞丐装扮,穿在身上的那都不能叫衣服,简直就是几条布条,他不是没有想过把那些杀手的衣服扒拉下来,可是除了肖云其他两个杀手实力根本就不下于他,所以他们两个的衣服和自己身上的也是半斤八两,至于肖云那件,由于是第一个死在他手中的人,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愿穿他的衣裳。
江郎山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正在舞刀的无邪,他一个月前就接到了堂主左河的刺杀命令,而他却是昨晚才到,不是他太懒散,而是他有自傲的资本。阴风堂总共有六位筑基期金牌杀手。六位金牌杀手在堂中地位崇高无比,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他们地位相匹配的则是他们惊人的实力。在郁杏大陆这一亩三分地上,筑基期足以开山收徒作老祖了,虽然堂里仅有的一个辟谷大圆满的银牌杀手也是死在那舞刀少年的手上,可是辟谷和筑基之间的巨大差距,也只有筑基之后才能深刻体会,对他来说无邪只是一只强壮一点的蝼蚁而已。
无邪心里有些着急,一年了,他的刀法虽然进境可观,可是他的进界却没有丝毫精进。煌姨依然没有出现,这意味着不久之后他将会再次遭到刺杀,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付两个月前的那个杀手还勉强可以,可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接下来的杀手实力绝不是两个月前的那个可比的。
无邪现在就好比是手拿利器的小孩,利器之威可以杀人,可是小孩却发挥不出威力。
“嗯?”无邪眉头一皱,多次的被偷袭导致他的神经极度紧绷,自从遭遇刺杀之后他每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把神识散出一次,虽然经过自己的压制,但是他的神识也不是普通辟谷后期可比,而现在他的神识发现了一个陌生人,装扮与之前的杀手大同小异,此人来意自然不言自喻。
江郎山面色一变,一炷香之前他就决定慢慢靠近无邪,待时机成熟就一击制敌,虽然他看不起无邪的修为,但是出于小心他还是决定采取偷袭,毕竟他是一个杀手,刺杀才是他之所长。可谁知还没靠近对方就让对方给发现了踪迹,这可是杀手的大忌。他不知道无邪的神识为何如此怪异,可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他还是打消了先退再寻机会的念头。对付一个辟谷后期,我不偷袭也能虐死他,江郎山心中念到。以江郎山的修为,几息之间便到了无邪面前。
既然被发现了他也索性慢了下来,他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什么不逃?难道你有自信挡住我?”
“我逃得掉吗?”无邪面无表情的回问道。
“嘿嘿,你小子倒是有点自知之明,看在这点的份上,老祖我给你自行了断的机会,可以少受点苦。”江郎山以一种人上人的态势面对着无邪。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墨央,不知为何,看见江郎山那鼻孔朝天的脸无邪就一阵邪火腾起。之前的几个杀手虽然实力不如眼前人,但是他们至少做事干练,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干脆无比。哪像眼前这人如此做作,好像杀自己还是自己祖上积德似的,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无邪。
“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江郎山勃然大怒,在他看来,给无邪自杀的机会是对无邪莫大的恩赐,没想到无邪丝毫不领情。
江郎山有一个特殊的嗜好,他不喜欢一击毙命,他钟情于一击制敌,然后对毫无反抗之力的敌人大肆折磨,几乎每一位死在他手下的人都是被折磨到癫狂而死。也正是由于江郎山这个特殊的嗜好,成就了他“变态江”的威名,当然这个威名他自己是不知道的,否则估计又是一场变态事件。
如果说阴风堂六大金牌杀手谁的实力最强,那幽无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但若是说谁最可怕,那变态江的票数绝对碾压其他五个,没办法,实力不够,手段来凑。
随着打斗的进行,无邪身上的伤口也渐渐增多,虽然这一年来他实力大增,但是对上筑基期的江郎山他的实力还是有点不够看。而江郎山也不轻松,无邪以命搏命的打法他极其不适应。杀手从来都不擅长缠斗,他开始的轻视之心随着战斗的进行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小子有威胁到他的实力。
无邪的攻击势大力沉,招招致命,可江郎山却以游龙戏凤之势来招架他,根本不与之硬碰。郁杏大陆是名副其实的小地方,这里的修士不要说有什么法宝,他们连低阶法器都难弄到,江郎山在郁杏大陆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他全身上下也就他的匕首是件中品法器,而且现在这件他引以为豪的法器基本已经废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手中看似没有丝毫灵性的环首刀居然锋利至斯,几次短兵交接之后,他的蛰锋匕便灵性大失,锋刃上才丝丝裂痕告诉他,绝对不可以再次与对方短兵相交,不过这也让他起了贪念,若是得到了墨央,那他的实力将会更上一层楼。
咻,无邪以刺字诀为基,《夜天连刃》为引,一剑刺出快若闪电,破风之声响起,饶是以身法见长的江郎山也是大吃一惊。只见江郎山左脚踏右脚虚空借力,以一种诡异的角度险而险之的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江郎山以身法靠近无邪,匕首迅速在无邪身上留下一道血痕便抽身而退,这种一触即离的打斗让无邪伤痕累累,若不是无邪气血旺盛恐怕早就倒地不起了。不过现在的无邪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修为不过辟谷后期,灵力本就比不上江郎山,现在气血两亏,若是没有奇迹发生,败局已定。
无邪的刀越来越慢,意识越来越模糊,要死了么?煌姨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吧。这一刻,无邪突然想起了肖云,这是他杀的第一个人。杀人者,人恒杀之,现在他算是感受到了。想到这里,无邪又想起了肖云当时的最后一搏,当时肖云最后的拼死一击他可是印象极深,如若不是他的基础功扎实,当时躺在地上的是谁那还得两说了。
别无他法了,无邪牙根一咬,眼中厉色一闪而逝。
江郎山的匕首又一次靠近无邪,这次的目标是无邪的左肋,一如既往的顺利,匕首再一次在无邪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可就在江郎山欲收走匕首时,异变突生,无邪将自己的左肋朝匕首贴上去,噗,匕身没入他的左肋,无邪眼中凶光暴闪,他以左手抓住江郎山右臂。江郎山知道不好,他面色大变,急欲脱离无邪的左手,剧烈的挣扎带动手中的匕首无规则颤动,无邪的左肋就像是被绞肉机绞过一样,白骨森森血肉四溅,骇人至极,可他却是恍若未觉,右手翻转,一刀刺出,血现封喉。无邪右手抓着墨央,与江郎山一起倒下,江郎山死,无邪重伤垂死。
三日后,一场暴雨毫无征兆的降临苦竹林,雨滴拍打在无邪的脸上,冰冷的雨水将他惊醒。挣扎着坐了起来,无邪费力的拔出左肋中的匕首,忍者剧痛盘膝恢复,雨水把他身上的血迹冲刷干净,而无邪则如入定般一动不动。
两个时辰后,雨停日出,无邪面色已回复红润。
“啊~~”
无邪不禁发出一阵呻吟,与江郎山那场争斗,他体内灵力油尽灯枯,现在恢复过来后,全身舒坦无比,就好比一个渴了好几天的人突然喝到了水,那甘甜唯有饮者自知。
粗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无邪就把一旁的江郎山的衣袍给扒拉了下来,然后一个火球焚灭了江郎山的尸体。在扒拉江郎山外套的时候,无邪还有一个意外收获,他在江郎山怀中找到一个玉盒,玉盒里放着一棵何首乌,隐隐间具备了人形,看样子至少也有五六百年气候。
这何首乌是江郎山一次意外所得,本来是打算用来突破筑基中期所用,可谁知现在却是便宜了无邪。
虽然无邪不知道何首乌的功效,可是玉盒里传来的阵阵药香让他知道这绝对是好东西,眼看下一次刺杀就要到来,以他目前的实力绝无生机。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一咬牙把何首乌整棵吃了下去。
随着何首乌下肚,无邪全身灵力鼓荡,全身发热,经脉胀痛,体内狂暴的灵力四处冲击,很明显现在他体内的灵力不是他的身体所能容纳得了的,若是控制不住,那他将会爆体而亡。
无邪也知道闯祸了,早知道就先吃半棵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额头汗水冒个不停,皮肤呈现不正常的绯红色。
现在只有兵行险招了,无邪决定冒险一搏,他把大部分灵力导向丹田,其他大部分经脉灵力流量保持在可承受范围内,少部分经脉灵力流量超出极限,这样可以让一小部分经脉被破坏,然后他再控制一些灵力助其再生,虽然一部分经脉的破坏再生会带来巨大的痛苦,可这也可以增强经脉的韧性,拓宽经脉,从而增强灵力容纳能力。但以无邪目前的修为实力,可以控制的经脉实在有限,这注定了是一场割据战。
人体经脉处处相连,最终形成一个循环,现在无邪要控制灵力不断的破坏循环,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一个不慎就是全身经脉爆裂而亡。一天,两天,三天……第十五天,无邪终于把全身经脉改造完毕。
察觉了一下,无邪发现,现在他的经脉韧性至少是之前的数倍,这倒是让他兴奋不已。
又经过半月的修炼,借助残余的药力,无邪一举突破辟谷大圆满,实力再次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