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连科闻言一愣,正想出言辩驳,但是想到对方的整个阴谋,基里连科唯有保持沉默,他太需要时间了,他太需要对方不知不觉了,所以只有保持沉默。
郭秀秀见基里连科沉默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她一时苦笑无语,“自己最最信任的人,自己喜欢的人,难道,难道真的是个贼吗?一个利用自己信任来欺骗自己的贼。”郭秀秀感到无比的虚弱,所有的力气化为忧愁让自己觉得异常沉重。
“家主,林忠到底是谁?”基里连科紧追不放。
“我不想告诉你,你走吧。”郭秀秀大叫出声,她对基里连科感到极度的失望。
基里连科看见郭秀秀这样的态度,知道不会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立刻转身离去。郭秀秀虽然认为基里连科就是盗贼,但是她还是希望基里连科能够说明一下,说不定基里连科是有苦衷的,以他所拥有的财富怎么会沦为盗贼呢。
郭秀秀的眼神基里连科看在眼里,基里连科心中默默的祝福郭秀秀,郭秀秀对自己的情义基里连科怎么会没有感觉,但是刚才那冰冷的目光足以说明林芳秀终于选择成为一个家主。
基里连科已经料到郭秀秀会对自己产生动摇,但是没有想到动摇的这么快。基里连科现在所祈望的就是郭秀秀不要过快的把自己换下,这样自己还能够从容应付眼前的局面。基里连科心中豪情冲天,郭秀秀的动摇使基里连科再也没有顾忌,基里连科现在只是想大干一场。
基里连科前行的步伐坚决而果断,没有迟疑和犹豫,郭秀秀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片片的碎了,她感到绝望了。“基里连科”郭秀秀喊住基里连科,她已经恢复到那个冷然自若的家主,她警告道“我可以告诉你,林忠就是郭老,但我不希望看到郭老有什么麻烦。”
基里连科微微停顿,他没有说什么。脑子中被一个谦谦老者的影子所占据,“他就是郭老吗?”基里连科自己问自己,一抹冷笑挂在嘴边,心中自嘲道“是的家主,他不会有麻烦,死人怎么会有麻烦呢?”
基里连科的影子消失在黑暗中,郭秀秀的心也沉入黑暗,最近有很多家老家臣告诫自己,要自己当心基里连科,而且一个个似乎要强迫自己在他们和基里连科中间做出选择,自己总是以为他们危言耸听,但是现在看来这都不是假的。难道自己身边最最危险的人真的是基里连科吗?
郭秀秀失眠了,她家主的一面劝告自己要尽早出手,但是作为女人的一面要自己相信基里连科,郭秀秀徘徊良久,最终下定决心:自己要在家族例会上撤销基里连科的总管职务,郭秀秀准备牺牲基里连科换取绝大多数家老家臣的支持,或许对自己,一个郭家家主而言,这才是重要的。
基里连科再次潜入了地道,他对照郭家的地面建筑,一个走廊一个走廊的摸索,同时把道路一条条的画入手中的地图。
基里连科忙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乎走遍了所有的角落,就是没有发现一条通往郭家外面的通道。基里连科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是自己没有找到。看看手中的地图,基本上被密密麻麻的线条占据了,没有哪条通出郭家。
“问题在哪里呢?怎么会没有?”基里连科敲敲脑子,心中反问道“如果是自己来设计,自己会把出口放到哪里?”
基里连科对照着手中的地图仔细的观看,思索。这下面都是走廊地道,为什么这里要设计一个大石室呢?基里连科突然意识到问题的关健。
基里连科再次返回石室,然后开始仔仔细细的检查石室的一砖一石,隐含再深的秘密也难以逃过有心人的眼睛,何况基里连科还是这方面的专家。随着一声“咔咔”声石室地面再次献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
基里连科把手中的地图一折放入怀中,探身跳下石室底部,脚才落地也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洞门突然关上。基里连科苦笑一声,自己不会死在这里吧。
往前打量这个通道,整体灰岩石够造,坚固异常。单单这种地道下面埋地道的想法就让基里连科感到佩服。基里连科开始摸索着往前走去,地道的地面异常平整,而且地势渐渐走高。计算这距离,基里连科估计自己已经离开郭家的范围。
地道的地面上偶尔散落着一些生锈的刀剑,款式老旧,一看就知道年代久远。基里连科估计这条地道修建的时期很早,但是对设计地道的人还是深感敬佩。地道虽然古老,但是通风完好,功能正常,可见设计者绝对是一个大师级的人物。
大约走了足足十几分钟,基里连科才看到一个盖板,“出口到了。”基里连科心中欢呼道。回头看看,基里连科心中暗暗吃惊,这样一条地道其工程的浩大是难以想像的,倒底是什么人建造了这么庞大的地下世界。
基里连科忧心郭家的阴谋,所以地道虽然是一个谜团,但基里连科没有过多停留。手一推盖板基里连科钻出地道,这时候基里连科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房间中,地道的出口正是房间的正中央。
屋子了没有人,但是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有调笑的声音,有喝酒的声音,有猜拳的声音,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钻入基里连科耳多。基里连科靠近几步,从窗户往外一看,原来是个饭店。饭店的规模不大,所以各种各样的人物填满了拥挤的厅堂。
基里连科悄悄溜出屋子,没有人注意到他,所有的人都在喝酒吃菜,吹牛聊天,谁会去注意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基里连科溜出饭店之后,仔细留意了一下饭店的名称和位置,把周围的情况牢记之后匆匆赶回郭家。
一回郭家已经天色大亮,基里连科还没有回到护卫处就被当值的护卫告知,家主和家老们在议事厅等候自己。基里连科心中有些担心,“难道他们的动作这么快?”。眉间仿佛笼罩着一层乌云挥之不去。
基里连科步入议事厅时正是大家对他大声讨伐的时候,几乎所有的都是反对意见。家老们唾沫横飞,双眼通红,一个个罗列罪状。有的说基里连科无限扩大护卫处的权力,使得郭家所有的人都被他制衡;有的说基里连科监守自盗,赔偿金币只是安定人心的一个幌子;还有的说基里连科是想架空家主林芳秀,然后自己大权独揽。
基里连科的进入仿佛沸水中投入一块坚冰,周围的空气突然异常寒冷。对基里连科大声讨伐的几个家老顿时住嘴,有的甚至话出口一半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基里连科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意,每当他凌厉的眼神扫过那些家老,总会有几个被迫的低下头去。
家老们很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厉害,护卫处对他几乎是惟命是从,自己这把老骨头可是不敢拿生命来开玩笑,自己也没有必要在他面前做冤家。
无论家老家臣们基于什么理由停止说话,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畏惧这个年轻人。虽然这个年轻人一没有拿刀,二没有拿剑,三没有开口,但是这帮老鬼还是胆战心惊,大厅中能够不受影响的也就是郭秀秀和郭老,甚至郭富豪对基里连科也感到了畏惧。
郭老再次大吃一惊,这个年轻人真不简单,单单是那份气势就把在场的那些老鬼一个个弹压的不敢开口,郭老除去基里连科的决心也越加坚定起来。他意识到:基里连科不除,自己和郭富豪就根本别想控制护卫处,控制郭家。
“家主,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基里连科冷冷的问道。
郭秀秀目睹基里连科冰冷的语气,冷峻的神态,心中一颤想到“难道他就这样对自己吗?”。挪动一躯,郭秀秀尽力平静而威严的问道“五天期限已经到了,失窃的事情有没有结果?”
基里连科脸色如常,平静的道“没有,家主,我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郭富豪闻言,看看郭老,对方正好也向他看来。两人用目光交换了彼此的意见,他们眼中都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心里都是暗自高兴,他们精心设计的计划终于开出了璀璨的花朵。
郭秀秀等着基里连科可以给出一个解释,郭秀秀内心还是向着基里连科的,作为十几年来第一个打开自己心扉的男人,郭秀秀对基里连科真的做到了仁至义尽。基里连科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他知道没有用,对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家主,我看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应该立刻撤换他的护卫总管职务。”风长老大声提议。
“是啊,家主,我们郭家有郭家的规矩,我赞成风长老的意见。”
“家主,你不能犹豫了,我们对家族一片忠心,希望家主采纳建议。”
在几个具有表决权的家老大公无私的提议下,冰冷的空气又变得燥热,大家又体现出了人人为了家族敢于冒死进谏,奋不顾身的精神。有的人甚至表现出了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准备迎接随后的打击报复。
如果你毫不了解郭家的这帮老鬼,你一定会被他们这种气壮山河的精神感动。但是基里连科不会,作为洞彻阴谋的他完全不会被这些表象所蒙蔽。他坚持他的立场,站在大厅中央,虽然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犹自岿然静立,脸上凝结着招牌似的冷笑。
所有的指责不仅没有打动基里连科,反而激起了基里连科的杀机,他一张脸一张脸的把这些个混蛋记在心头,他要为郭秀秀扫除寄生在郭家的蛀虫,用鲜血和杀戮使郭家这株老树枯藤重焕新貌。基里连科的震静鼓励了众人,大家以为自己占了上风,所以语言更加恶毒,神色更加狰狞,仿佛要把兰斯千刀万剐,杀而后快。
郭老这时候以一个谦谦君子,尊敬长者的样子开口了。“静一静,静一静,大家不要再说了,基里连科议长毕竟有些功劳,我们不能一笔抹杀,这样吧,我看大家就给他两天时间让他交待一下护卫处的任务,大家认为好不好?”
郭富豪也是豪情大方的道“是啊,基里连科议长虽然和我屡有冲突,但是我认为基里连科议长还是有功劳的,我赞成郭老的意见。”
基里连科心中根本是在嘲笑郭老,什么两天时间交待一下,他是认为自己这个总管肯定完结了,所以才装出一副好心的样子,真是让自己感到恶心。
几个有表决权的长老也纷纷出言支持郭老,大家都风头一转,人人都认为给基里连科两人时间是合理的。似乎每个人都是泱泱大度,胸襟广阔;似乎每个人都尽力表现出了一种长者的风范。
郭秀秀眉头紧皱,她知道这时候自己已经不能犹豫了,她已经给了基里连科机会,但是他自己没有把握。郭秀秀脸色一整,宣布道“好,基里连科,两天后你就不在再是护卫总管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基里连科摇摇头,脸上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仿佛有苦说不出。郭富豪和郭老喜形于色,他们通过预谋,嫁祸,谣言,攻心,绑架,威胁一系列手段终于把郭家的护卫权夺了过来,赶下了基里连科这块绊脚石,下一步只要除去他就永结后患了。
威尔镇外,一支武装全力行进在小路上。他们全身黑盔黑甲,身上背着一把长弩,寒簇簇的箭头散发着逼人的杀气,手上的制式弯刀长而锋锐,快速行进中依旧保持了队伍的严整。整个队伍像是一个整体,团结而协调,整齐的步伐昭示着强大的攻击力。如果有帝国的军人看到这一幕,他们一定会惊叫出声,“这样的精锐武装怎么会出现在威尔。”
“全体加速,方向威尔。”布灵顿冰冷的语气微带焦急“是”,一时间应声如虹,短促而坚宁。
铁虎骑马跑近布灵顿,不解的问道“布灵顿大哥,议长这么着急把我们调入威尔外围不知道有什么事?”
布灵顿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语气略带焦急“我想议长一定是有麻烦了,我们快点,务必在晚上赶到威尔外围。”
铁虎劝慰道“布灵顿大哥你放心,我们现在还怕谁。”看看行进中的弟兄,铁虎气势如虹,布灵顿和铁虎相对一笑,“是啊,这将是我们的见面礼,一支绝对忠于议长的精锐武装。”
郭家,基里连科漫步跨出大厅,那一刹那间,两种不同的情绪截然而生。基里连科有种恣意的舒适感似乎自己逃脱了某种枷锁,自己可以放任自己的意志。家老家臣们欢欣愉悦,他们见到了自己的权威再次行使在郭家的上空。
郭富豪强忍着放声大笑的冲动,四处和家老们打招呼,这是一次胜利,绝对的胜利。看着基里连科孤零零的身影,郭富豪的豪情被引发了,他知道自己离开郭家的家主只有一步之遥,在场的所有家老在不久之后将是自己的手下,自己要他们生他们就生,自己要他们死他们就死。
郭老则在细心观看郭秀秀,这个女人纵然心智过人,智慧如海,但她毕竟太嫩了。自己几句话就让她乖乖的改变了主意,要是没有她的支持,基里连科怎么会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郭老有种满足感。看着基里连科,郭秀秀,郭富豪一个个被自己玩在股掌之间,郭老感到了由衷的满足。
“陛下,我终于不负所托,完成了任务,您的大军将通行于这片土地。”郭老心中安慰道,然后双目亵的看着郭秀秀凹凸有致的身材,心中已经开始幻想郭秀秀在榻第之间的媚态。
基里连科如同孤寂的英雄,踩着朝阳投射的影子郁郁独行,没有欢呼,没有喝彩,只有清晨的朝阳将它的光辉投洒在基里连科的身上,似乎太阳也知道基里连科的心情需要它的温暖。在一双双自鸣得意,充满嘲讽的目光下,基里连科离开了,他的离开带来的将是血腥和荣耀。
基里连科踏进护卫处的大厅,黄蒙已经满脸焦急的等在那里,他已经听说了家主家老们找议长谈话,他知道没有什么好事,尤其议长没有在五天之内完成诺言。那帮老头子一定会得理不饶人,所以看见基里连科,黄蒙急忙跨上几步,焦灼的问道“议长,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