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几日,算好今日今日正是妘姑胎儿出世的日子,也不知道胎儿是否已经出世,想到之前姬殃所说应用怀胎三年六月的婴儿做药引,也没有说明是刚出世的时候,还是出世以后的也可行,此时没有机会,等妘姑他们回来以后再下手不迟。想到这里,姜赖清又觉得心里稍微有些安慰。
又过了一日,时值日上树梢,族人各自在忙碌之际。姜赖清正在老汉屋中守孝,忽然听见屋外似乎有狂风呼啸,夹杂着人群骚乱的哭喊声。姜赖清开始未在意,以为和平常一样是来了风暴,他那屋中就他一人,门窗又是紧闭,室内非常静谧,只要周围稍有动静,耳内立刻就能听到。
他正坐在老汉的灵位前风盘算如何在妘姑回来后把那婴儿夺到手,听到外面风声中隐隐有阵阵凄厉逼人的怪叫声,与以往不同,又听到隔壁左右似乎有咚咚的声音,仿佛是石块倒塌在地,接着又闻到了草木烧焦的味道。
外面族人又是尖叫声,又是哭闹声,又是高喊名字的叫声,还有人在高喊:“妖怪来了,妖怪来了!”声音中甚是恐惧,叫声凄惨。姜赖清感觉不妙,连忙起身,打开正门,朝外跑出一看,只见全部落正被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口鼻中还有一阵的腥臭味,闻起来令人作呕。雾气又密又厚,伸手不见无止,只见周围的人惊慌失措的跑来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叫喊着亲人的名字,不见面貌,只见背影。
雾中不远处有十几处昏沉沉的火光在闪烁不停,雾中瓢盘水桶互相撞击的声音彼此交错,还有人大喊:“快点救火!”周围的人俱都嘈杂烦乱,似乎正遭受天灾。
姜赖清一时不明原因,心以为是天灾降临,正不知如何是好,忽闻头上一声喝到:“哥哥愣着做甚,那妇人家居哪间,还不前面带路?”
姜赖清听声音好熟悉,似乎是姬殃的声音,正不知何故,那声音又喊道:“几天不见,连妹妹我的声音也分辨不出吗,还敢妄称与我同结连理,岂不使人伤心?”
姜赖清这才确定是姬殃无疑,心中一番激动,正想问她为何此时到来,眼前红光一闪,头顶一阵疾风而过,姬殃正在站在面前,满脸愠怒,催到:“还不带我去那妇人家里,事情紧急,稍后自会说明原因!”
姜赖清已经一个多没见姬殃了,心里正痒着,现在见她突然出现在前面,似乎怒气冲天,受到什么刺激,也不敢多问。平日里他只会对姬殃百般答应,从不敢惹她半点怒气,只要一见她脸色不对,就自甘小人,使出各种无耻行径博她一笑。此时,他见到姬殃已经欢心了,哪敢再惹她,只得乖乖的带她去妘五长老的家。
两地相隔不远,只转了几个弯,走了五十余丈,便到五长老的家门口。他见房舍已经着火了,二长老与七八个族民正在奋力灭火,二长老的妻子带着两个儿子和五长老的女儿以及三娘在不远处的空旷地带看着们扑火,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惶恐不安,五长老的儿女年龄最幼,正吓的躲在五长老妻子怀中哭泣,两个大点的孩童则分别抱着母亲和三娘的双腿惶恐不安。
姜赖清见此情景,心中反而讥笑他们报应来了,指着那着火的房子说道:“那就是妇人的房屋,带头扑火的是他兄弟,远处站着的一群妇孺中,小女童是妇人的女儿,想不到他们也有今天,着实出了一口恶气,哈哈哈!”
姬殃听完的话,也不打理,径直朝那小女童走去,正在救火的族人听到有人大笑,回头一看,火光耀眼,正好看见姜赖清和一来历不明的女子在一起,那女子忽然转身往不远处的二长老妇人所处的地方走去。姜焕见此情形,知道不好,心中一急,忙向荀氏招收喊道:“妇人小心,贼人要来害你们!”
说时已经来不及,姬殃口中一呼啸,天空中怪啸一声,一只大鸟从浓雾中扑下来,两抓一紧,刚好抓住云瑶的双肩,倏的一声,又直飞天空去,只听的头上雾中一生惨叫,瞬间不见。
荀氏听到姜焕叫喊,还没有反应过来,云瑶就已经被大鸟抓去了,一点防备都没有,只觉两手空空,云瑶已经不见踪影,口鼻又闻一阵腥臭味,十分呛人,膝下两子见此情景吓的狂叫不已,荀氏本能的低下身体护住了两子。
姜赖清见此也不禁大惊,不知那是什么怪物,姬殃和怪物之间有什么关系。正疑间,忽然头顶一阵疾风刮过,接着听到姬殃喊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哥哥已望此前逍遥快活吗?”
话刚说完,姜赖清只觉得双肩被什么东西抓住,腾空而起,正往上方飞去。
与此同时,下面人群喊声四起,耳旁似有弓箭飞行之声,又听见头顶一声惨烈嘶叫,他感觉肩头一松,身体似断了线的风筝直往下落,霎时全身骨骼脆响,肌肉断裂,痛的昏死过去。
等到姜赖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被人绑在一根木桩上,所有族人聚集在一起,正声讨他的罪行。
此时,他全身筋脉已断,苟延残喘,力气全无,连开口都难,心知此次自己难以活命,也不做挣扎,顺其自然。最后,族人叛他流放之刑,虽然不是死罪,却与死罪无异,自己重伤之下,势必难以独自存活,除了心中怒气更甚,眼中凶光闪闪,自己只能任人宰割。
原来,前日里,三只乌奴和鲲离奉命去夺子取心,不想鲲离背叛,一只乌奴丧命沧珏玉笛神光中,遗子和明心相互融合,接着遗子明心连同遗子的父母竟然不见踪影。海上珊瑚礁及沧珏玉笛也消失不见,剩余两只乌奴搜寻遗子不见,只得狼狈而归,向神君报告前后经过。神君大怒,转而怒斥鲲鳘,鲲鳘自知识人不明,罪有应得,只想将功补过,夺得遗子明心,抓回逆子交神君发落。神君因自己出世还要时日,以后还得仗有鲲鳘出力,便小惩以诫,但严令他无必在遗子元灵开窍前将他抓回,不然众罪并罚,死无葬身之地。
鲲鳘见神君所示似乎还有转机,便询问个究竟。原来,沧珏元神祭炼的明心本身就是元灵,只是尚在混沌之初,并未开窍,与遗子的元灵相互融合后,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正常情况下是十二年。如果遗子机缘未到,他就是凡人一个,五无足可虑,想抓他也是容易;福祉灵犀,当时开窍,遗子将会继承沧珏元神法力,通晓前因后果,势必招收相应之人,与妖魔为敌。响应之人不在少数,且有许多仙族,幻族高人,势力庞大,到时候再想抓住他就难上加难
。因此,此前神君一再要求待遗子和明心同时出世时抓住最好,此时对于神君重炼本尊,增强元神功劳最有效果。如果此计失败,只得退而求其次也未尝不可,只不过神君到时候重出世时需多些磨难而已。
鲲鳘了解全盘后,心生一计,此前姜赖清已经妇人全家情况都报告给他了,心想那家中尚有一女,我趁机掳来做人质,待找到遗子下落后,再相机要挟。
同时,把那女童抓来,趁其年幼,正好洗脑为几所用,弥补鲲离之过。
想好此计后,便把前半部分目的对神君言明,后半部分则未说,神君自是同意。于是,鲲鳘就命姬殃和魅翀连同两只乌奴一同出发,飞去后姜氏部落抓云瑶。姬殃和魅翀也想趁机立功,顺便招揽姜赖清,便兴高采烈的应允。
两只乌奴此时悲忿交加,既伤心失去同伴,又仇恨加深,欲为同伴报仇雪恨,正好借机去发泄怒火。
两妖两怪飞信迅速,到了后姜氏部落,魅翀指挥乌奴首先放雾瘴,再用双翼猛扇,那些石屋草房哪里惊得住妖风的肆虐,许多房舍顿时倒塌,不少房舍中正在烧火做饭,房舍一倒,火苗借风势依然屋顶枯草引发大火,两只乌奴在空中任意胡来,见地面火光四起,人群惊慌失措,这才心中稍微有些安慰。
姬殃趁此机会,找到姜赖清带到姜崇的房舍前,呼唤一只乌奴抓走云瑶,然后飞身上了怪鸟背上,另一只由魅翀骑在背上飞来抓姜赖清。姜焕见空中飞下怪鸟捉去云瑶,心喊不好,又担心妻子安全,连忙招呼救火的族人拿弓箭对怪鸟一起射去。
前只怪鸟已飞入雾中不见,后只怪鸟刚抓其姜赖清就见十多人一起持弓箭射过来,乌奴背上魅翀担心雾视线不明,担心伤都姜赖清,便指挥乌奴松掉姜赖清,乌奴飞行本快,转眼就升到十多丈高,魅翀以为离地不高,姜赖清或许只是受些小伤,不想这一摔几乎让姜赖清丧命。
两妖两怪这番恶行导致后姜氏部落死伤五六十人,因姜赖清勾结外人及邪门歪道证据确凿,引起众怒,虽被判免死,但也与死无异,只是众人心中仍是对他气愤不过。
姜同庆听完姜焕说完经过,也是同仇敌忾,又惊又忿,想不到族中竟然出了此等畜生,不仅害死了族中几十口人,还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总算恶人自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