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三十七计成功了,我和范贱在车里等去换衣服的方一,我坐在了后面,前面范贱像刚打完胜仗一样欢呼着。“耶!第一步,煽情计,成功。”
我还是好奇他哪来的酒,所以不解的问他:“你到底哪来的酒?”
“这不是夏杰送我父亲的嘛!”
“但是那瓶酒不是已经打开了吗?可这瓶酒是新的啊!”
“哈哈,你不懂了吧!”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真想过去给他一巴掌。
“快说~!”
“从老家临走那天,我把酒倒在了别的空瓶里,然后我把空酒瓶还有包装都拿了回来。就在昨天,我把瓶子里灌满了别的酒,然后找了一个小贩做了做手脚,然后跟新的一样了,这里面的酒也不便宜呢,700多呢!”
听完我竖起了膜拜的大拇指对范贱说:“我想如果方一知道了,他一定会杀了你。”
他还不知羞耻的说道:“他能知道个屁,他又没喝过这么贵的酒,他能知道真的这酒是什么味儿啊?”
“你真损。”
“损不也是为了你吗!不过方一这孙子点挺背的,这招我本来想用在我老丈人身上的,没想到,嘿嘿~!”
“……”
老丈人他都想糊弄,太贱了。
等了好久,方一终于来了,他对车里的我范贱说:“下车”
看他样子这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我差点没认出他来。他摘掉了眼镜,头发也干净有型了,没有头发还有眼镜的遮挡,更清楚的看到了他那五官精致的脸。穿着一件红色西服,西服外面还套了一件风衣,天气并不是太冷,不明白他为什么穿这么多。
“下去干嘛?你上来啊。”说着范贱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让方一上来。
“你这破车还没有那瓶酒值钱吧?下来等我吧!”
说完他就走了,我们只好下车等他,不一会儿,“嗡!”,这是跑车发动机的声音,一辆轿豪华跑车极速向我们驶来。到我们面前时,车猛地刹住,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我回头看看这辆跑车,再看看后面范贱的车,说道:“嗯!破车~!”
“看什么呢?上来吧!”车里面的方一对我们说。
范贱迫不及待的上了车,我也跟着坐在了后面。上车后范贱一边欣赏着车,一边感叹道:“我去!玛莎拉蒂~!这车是你家小时工的吧?我说,你俩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现在还睡冰冷的地下室呢啊?”
方一斥责着范贱:“你是不是想下车?”
“别!我错了我的孙!不过我们必须得去公司接上她。”
“为什么啊?”
范贱解释道:“要不然我们都喝多了谁来开车?再说你俩都多久了,有必要还……。”
“嗡!”,这一脚油门把范贱的话憋了回去。但车子行驶了不久真的调头了,范贱问:“怎么了?”
“你说的,去接小时工~!”
我想小时工就是那栋别墅的房东吧,也是方一的前女友,他们两个一定有一段令人惊叹的爱情故事。
我们到公司门口,范贱对前面的方一说:“你去吧,我们就不进去了,多麻烦啊!”
方一脱下了他的长西服后,下车朝公司走去,看他已经走远后,我问范贱:“小时工,是他前女友?为什么那样叫她。”
“哎!”范贱点点头,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这女子不容易啊,你以为实验室里那么干净都是方一的功劳啊,那都是因为梁婷她每天打扫!这么一个大老板,每天回家还会给方一做饭。哎~~!也难怪,梁婷把方一的心伤个透,可能方一的心就是死在了那天晚上吧。”说完他打开车门,出去后指着公司楼顶说:“失,你出来,看上面。”
我从车里慢慢爬出,抬头看着范贱指向的位置,看到后心里很复杂,有时冷有时暖,上面是公司的名称,叫‘方一集团’。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方一先出来了。
“梁婷呢?”
“后面。”
我把眼光注意在了公司门口,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向我们走开,她穿了一身黑色连衣裙的,再加上她那双高跟鞋,估计比方一还要高了。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脸蛋微圆,虽然容貌甜美,但从穿着还有气质上能看出,她的年纪要比我们稍微大些。
见到范贱后她很惊喜,“呦!范贱?你什么时候来的?”
“上午就来了,在你家待了许久,这不过来接你吃饭去嘛。”范贱把我拉了过去,“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好朋友,失。”
“你好!”
“你好!”
她从公司门口出来,似乎就一直带着笑容。
上车后,方一转过头问范贱:“我们去哪吃?”
此时,范贱和方一对视着,“哈~!”,他们大笑了一声后,几乎同时说出来一句话:“辣山海!”
就这样,我们向他们所说的‘辣山海’驶去。
不久后,我们停在了一个大学附近,这时天色已暗,门市各种各样的灯逐渐打开,人很多,大多都是学生,他们每个人都充满着活力。
“这是你们的母校吧?”我问范贱。
“嗯,走过这一条小吃街,最后一家就是‘辣山海’了。”
这一条马路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吃摊,小吃摊后面还有一排各种行业的门市。
“从毕业到现在就一直没来了,现在站在校门口想一想,突然感觉自己真他娘没有人性。”方一看着四周最熟悉不过的环境说。
“是啊!不过没有人性的人,不止你一个。”
“范贱你看,还记得这家吗?”我们停在了一家小饭店门口,方一指着店门牌正在说着。“当时,你喝多了,应该说喝断片了,我们几个给你抬出去的。”
“哈哈,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前面还有一家,记得当时结账的时候跟咱们多算钱,还跟人家打起来了呢,估计现在早倒闭了吧!”
“哈哈哈……。”
说着笑着,我们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辣山海’,这一路,范贱和方一始终也没找到跟学生多算钱的那家饭店,不过也是,那种饭店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呢。
看范贱他们一提到‘辣山海’就兴奋样子,我还以为来这里吃饭的人一定很多呢。但到了以后我发现,这里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生意红火,装修的也不如后面的几家饭店,店里店外的餐位上几乎全是空的。
外面只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直在门前的摇椅上躺着。方一和范贱看到后走过去,“张叔~!”
老人没有理他们,范贱和方一又喊:“张叔~!”
老人还是没有理他,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位中年男子。“欢迎光临,来里边坐。”
看来是店长,范贱走过去问:“张叔他这是怎么了。”
“你们是?”
“奥,我们是这个学校以前的学生,上学的时候我们经常来你们这里吃饭,你们家的海鲜烤的可是一流啊!”
“啊~!欢迎!欢迎!老婆,来客人了,我以前经常听我父亲讲起你们那届的学生,那时候也多亏了你们来照顾我们的生意,今天随便吃,就当我请了。”
“不行,那哪儿行啊!”
方一也走过去说:“对啊,做生意的不收客人们钱,这不就等于撵我们呢吗?”方一望向老人问道,“张叔他怎么了。”
“我爸他...,老年痴呆,他每天在学生们上完最后一节课的时候都会坐在那儿,以前他每天会和一帮学生们聊的很开心,他说看着别人说笑的样子真好。没想到,现在他老人家不爱说也不会笑了...。”
店长的语气越说越哽咽起来,他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继续说着:“之前我和我老婆在另一个学校门口开烧烤店,而且生意很红火,这里呢,自从你们那一批学生毕业以后,吃饭的人就越来越少,我父亲病了以后,这里几乎就没什么人来了。我曾经劝过父亲把这个店给关了,去我那边,那边人挺多的,父亲却说‘人再多,那里也不是家啊!’,当儿女的连一个家都给不了自己的父亲,那还是人吗?所以我关了那边的烧烤店,搬到了这里。”
说完,一个人高马大的七尺男儿已经流下了脆弱的眼泪。我看了一眼完全没有笑容的老人,感觉心里就像被谁装了一个特大的柠檬,然后把它捣碎,没流走一滴汁。
旁边的范贱和方一偷偷地抹掉了眼泪,方一对店长说:“你是好样的!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父亲如果记得是你们来这里吃饭了,他一定会很高兴,先进屋坐吧,天黑了,外面挺冷的。”
范贱看了看老人,然后笑着对店长说:“不,我们就在外面,以前我们也是这样。”
“好,那你们就随便坐吧!想吃什么就写下来。”
点完后,我们坐在了老人附近的一个餐桌上。不一会儿,店长就拿着烤完的东西过来,另外,还有一箱啤酒,放下后店长笑着对我们说:“啤酒是免费的,是父亲教的!”
范贱一直盯着那箱啤酒,用力抿着嘴,我能体会到,他是在努力忍着眼泪,但他失败了。
范贱从箱子里面拿出一瓶啤酒,用牙一下就把它咬开,“咕咚~咕咚~”一口全吹了,喝完“啪”的一声,把瓶子用力戳到了桌子上。然后他抹去眼泪,走到马路中间对人来人往的学生们大声喊:“学弟学妹们~,毕业接近五年了~,今天我们重回母校~,高兴~!大家都过来吃饭,我请了~!”
但是并没有人理他,可能更多的人是把他当成了酒疯子吧,范贱还想继续喊,方一过去把他拉了回来,“别犯傻了行吗?”
“我犯傻?对,我犯傻,张叔他为什么这样你还不清楚吗?我们毕业后有一个人回来过吗?有吗~?”
“那你这样有什么用?你看,就算你喊了,有一个人来吗?”我闭上眼睛听着他们哥俩的争吵。
一会儿,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老板!我们五位。”是新来的客人,然后他们五个坐在了我们旁边,“谢谢学长们。”
范贱和方一不再吵了,我睁开了眼睛,看他们正带着满脸的泪水,笑着对学弟们说:“好~!随便吃,随便点!”
还有梁婷,刚才还是怅然若失的,现在也开始高兴起来。
刚坐下的学弟突然小声的问着伙伴们:“诶?我们怎么来这里了?不是去罗家酒店吗?”
伙伴回答道:“不是你带我们来的吗?嘘!快闭嘴,我们菜都点了。”
对不起了小学弟们,罗家能比的上自家吗?我转过头,给他们了一个微笑,没错,是我用异能控制他们来的。
我又闭上了眼睛,接着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老板~!我们两位!”
“老板~!有大桌吗?我们八位!”
“老板~!”
“老板~!”
“……”
兴奋不已的范贱一直喊我,“失,快看,都快坐满了。”“失?睡着了?”“失……?”“失~!你怎么了?”
其实我听到了范贱在喊我,但我没工夫去回答他,因为我正在控制着最后一桌客人向这边走过来。终于,辣山海的餐位已经全部坐满,这种意念的异能用的太频繁会使大脑异常疼痛,我赶紧睁开眼睛,擦着满头的汗说:“额...,没事,刚才头有点不舒服,不过现在没事了。”
范贱:“没事就好,来,我们敬学弟们一杯,大家随便吃,今天我请了。”
现在整个辣山海已经热闹了起来,看着店长忙碌的身影,其实那是一种享受。还有老人,他现在已经朝向了店面,闭着眼睛哼上了小曲。
我们也把心情调到了最好的状态,范贱冲我使了一个眼神,然后我起开了那瓶昂贵的酒,应该说是假酒。我明白,这是准备施行第三十八计,灌酒计。
“如今看到这酒,还真有些激动。”方一喝完舔舔嘴说。
我把酒杯倒满,然后举起酒杯对方一说:“初次见面,这杯酒敬你。”
方一也站起来举起酒杯,“我就喜欢与直爽的人交朋友,来,干了!”
三个西服革履的男子,一个气质非凡的女子,在街边烧烤摊,喝着五万多一瓶的白酒,这是多么奇怪的画风!但是我们喝的很过瘾。
慢慢,同学们都陆续走了,走的时候七嘴八舌的说“没想到这家环境不怎么样,烤的却这么好吃!”
“而且啤酒免费!”
“这家真棒!下次一定还会过来。”
“还得谢谢学长们!”
这可不是我控制的,这是他们的心声。我只不过是一座桥,让桥另一边的人们能够有机会来到这边,因为这边的事物更适合他们,只是他们不去尝试。
学弟们都渐渐地离开,范贱和方一笑着回应着学弟们,他俩已经喝多了,他们两个已经忘了该怎样正常的笑,张着大嘴,露着后槽牙,这笑更像是吃人。
转眼间,十一点了,就连小摊们也所剩无几了。那瓶昂贵的假酒也早已经喝完,但这场回家的盛宴还在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