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白色叫人眼花缭乱,一个个脸上看着人畜无害,一招招皆是直冲面门而去。
梅染脸色凝重,一波一波竟然来之不尽,他抓了一个,内力顺着手腕处传到心肺,竟然没有一点儿生命迹象,他不甘心,又细细探查了一遍,结果竟然和刚才一模一样。
又抓了几个,探查了一下。
没有进展。
“不用查了,他们是傀儡。”
宫无陌解下腰带,挥舞着打退一窝蜂似的扑上来的傀儡,“梅染,小心!”
“往他们的脖子上打,务必一招打死,他们没有知觉,打伤其他部位会自己愈合。”
梅染赶紧以剑做武器,按照她说的话,往傀儡脖子上砍,可纵然他砍人的本事高强,这一推又一堆的傀儡,还是让他心里泛起深深的担忧。
他们没有办法脱身,明天的战争阿陌这个将军不在,若吃了败仗,是阿陌的过错;胜了仗,阿陌不在场,也没有了阿陌的功劳。
算来算去是她吃亏。
“阿陌,这里我一个人对付,你快赶回去!”
寒风呼啸着,他只能大声喊,佯装着很有自信的样子,握着剑的手明明很酸痛,却面色不改,挥动自如,装着很轻松。
一股暖流陡然袭上口头。
聪明如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感动于他在危难之时的替自己着想。
他也总是这样,什么时候都很暖心,譬如怕自己伤心,自己孤身一人要去换回池湮。
怕自己中了太女的奸计,故意崴了脚,偷偷告诉她要小心。
面对江一尘的刀剑,是他关键时刻挺身相护。
她怎么能不动心?
怎么能不动情?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一旦说出的话,就不会再更改。梅染深知她的脾性,纵然心里着急,却也就不敢再过多劝。
敛了心神,专心致志对付起没有人气儿、死往上冲的傀儡来。
而另一边的军营,已经闹翻了锅。
“即将两军开战,将军如何能不在?”
“是啊,将军是我们的主心骨,若是主心骨不在,我们如何能鼓舞士气作战?”
“还是说,因为明日要作战,将军今日便不在了?”
洛子听了,脸色蓦地一沉。
“你意思是,将军贪生怕死,故意躲了?”
这些头头儿们居功自傲,仗着是宫无纾的部下,多次作战,就眼睛朝上看了。
他们笃定她一个属下不敢顶嘴,便直嚷嚷着,理直气壮得很。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洛子学着宫无陌的样子冷笑。
听了她的质问,这些人俱是心神一震,这是善睐将军的心腹属下啊。
他们是昏了头才敢这么说话。
指责起将军,单是“以下犯上”这一罪名就够他们死的了,万一再被她添油加醋……
越想越害怕!
连忙赔着笑:“姑娘说笑了,属下怎敢。”
“哼,不敢就好,将军已经将令牌交于我,谁有不服,尽可给我站出来!”
令牌就代表着一个身份的标志啊。
众人也没有想到,一时间都面面相觑,噤了声。
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
“退下吧!”
过了好一会儿,洛子确定他们都被吓了个半死,才缓缓吐出了这两个字。
众人都像是听到圣旨了,立马鸟兽散。
人都走完了,黑一、白一都从角落里闪出来,揶揄着她,“洛子,你越来越像主子了呢。”
在熟悉人的面前才能卸下防备,洛子软绵绵的瘫倒,“你可顾着看我笑话了,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紧张。”
黑一依然面色冷冷,一句话也不说。
他是个江湖教主,却被逼着来当别人的手下。
真是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