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陌一撩裙摆，行了大礼，听到问话也是面色平静、不卑不亢地道：“儿臣不知何罪之有，还请母皇明示。”
当今皇上年号元离，年轻时随着太上皇上过战场，也因此极为体谅百姓的辛苦，在位的几十年来，重用贤臣、虚心纳谏，深得民心，堪称一代明君。
元离帝脸色忽明忽暗，“你私自豢养红眸之人，可是盼着朕早日驾崩了，你好要了朕这江山？”
“朕自问对你尚好，你就是如此回报朕的？”
“今日养了红眸，明日是不是要弑君了？”
字字珠玑、句句紧逼。
若是旁人，早被这几句话吓倒了，可宫无陌是谁。
整个国家的特工之首！看到血流成河都能面不改色的铁娘子！
挑挑眉，面不改色的抿抿嘴：“儿臣斗胆问母皇一句，是何人告诉母皇的？”
元离帝讶然于她的冷静，面上不动声色地冷哼一声，看向正中央跪着的一名少女。
宫无陌了然，转过身，背手而立，身上威压尽显：“我且问你，你亲眼看到了？”
少女触到她的目光，又赶紧移开，垂着头声线还带一丝颤音，“回王爷的话，芳儿亲眼所见，不敢有丝毫欺瞒。”
宫无陌眯起凤眼，“你是大皇姐身边伺候的？”
“是。”
“放肆！大皇姐身边分明没有一个叫芳儿的奴才！如此刁奴，求母皇将她送到慎刑司拷问一二！”
“将慎刑司的七十二道刑罚俱上一遍，瞧她说不说真话！”
“王爷饶命，奴不敢有所虚假，王爷明察——”
芳儿被吓得战战兢兢，眼泪直流。
一进慎刑司，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况且以后谁还会要一个进过慎刑司的丫头做媳妇，她这辈子可就毁了。
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妍丽的脸，心里顿时含了一丝希望，人也慢慢冷静了下来，“王爷有所不知，奴是太女殿下新买来的奴才，奴见过王爷养的红眸，王爷便要杀奴灭口么？”
说完朝元离帝坐着的方向狠狠磕了几个头。
“求皇上替奴做主，奴所言句句属实啊。”
倒是个心思伶俐的，可惜了——
宫无陌冷笑数声：“母皇，儿臣若真想要这天下，得了红眸何不昭告天下，让全天下为之所摄？”
“偏要静静的养在后院，不让旁人知晓。”
“儿臣自幼不学无术，连政事也不愿听，就算得了红眸又如何取得天下？儿臣实在惶恐不安。”
余光看到元离帝的怒气有所缓和，又上前一步。
“儿臣前几日去三皇姐的府上游完，不料看到了数十个红眸之人，看模样也养了数年之久。”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三王爷是先养红眸的，要惩罚也该惩罚她。
元离帝沉吟了片刻，吩咐道，“将老三和太女宣进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太女宫如凤和三王爷宫无依齐齐进来。
“儿臣见过母皇，母皇万安。”
“太女，朕问你，这芳儿可是你身边的人？”
既是询问，也是求证。
宫如凤眼神微闪，恭敬地回答：“回母皇的话，这女子并非是我身边的，是三妹的人。”
话音刚落，芳儿瞪大眼睛：“太女殿下——奴是芳儿啊——”
说着还跪爬到她身边紧紧抓住她的袖子。
仿佛在乞求什么。
宫无依蹙起眉头：“大皇姐，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
分明之前商量好的，如今怎的变了卦！
宫如凤静静地听着，一语不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