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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赵翼赏舞

离开深山,刘小红孤身前往江浙一带,很快找到了大户赵家。赵家的三公子当天正在戏院的雅座上看戏。小红初见赵翼,只见他络头高簪,衣冠楚楚,生得好一副温文尔雅的富贵公子模样。

小红上前,轻轻地说道:“听说赵家藏有天下闻名的细雨剑,希望公子能借我一舞。”

赵翼见面前的这个女子黄衫熠熠,宛如仙女下凡,顿生爱慕之心。他看着刘小红,缓缓说道:“宝剑本应送给佳人,细雨剑赠送与你又有何不可,但求佳人为我独舞一年。”

刘小红求剑心切,回道:“诺。”

于是赵翼包下了戏院的雅座和专场,每天刘小红都会如约而至,登台表演。

只见她有时紫衫青裳,半掩琵琶,有时红裙绿袄,轻撩古筝;有时翩翩起舞,仿佛穿花的蝴蝶,有时挥刀弄剑,恰似涅槃的火凤;有时浓妆艳抹,华丽处不输醉月的玉环,有时轻扫蛾眉,淡雅时略胜浣纱的西子。这一刻,时间为她奔腾;这一刻,声音为她飞舞。这是天地间热情的一刻,也是天地间华美的一刻。

每当这个时候,赵翼总会翘起腿,呷一口茶,然后痴痴地望着戏台上的舞者,陷入无尽的遐思。过了很久以后,他才回过神来,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关于刘小红的私生活,赵翼可谓安排的是无微不至。她总是穿着最华丽的衣饰,住着最名贵的客栈,吃着最可口的饭菜,用着最高端的物品。

对于这种生活,小红感到十分满意,她每天总是除了享受,就是为赵翼编排那场华丽的盛舞。在这种锦衣玉食的日子里,小红的舞技仍在不断进步,只是少了当初的那份质朴。

每当刘小红与赵翼并肩走出戏院,总会引来一群人艳羡的目光,而在这些目光中,当然少不了那些妙龄少女们妒忌的目光。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刘小红恐怕早已被万箭穿心了。然而在所有目光中最值得引起注意的,却是来自于戏院矮墙外的那道哀怨的目光。目光的主人是一个妙龄少女,美得有点不食人间烟火。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凝聚在英俊挺拔的赵公子身上,显得哀怨又忧伤。

刘小红走后,周鹏感到有点孤单。每当想她的时候,周鹏总会走到山路尽头,吹出一支动人的曲子,然后静静地望着远方,伫立成一座雕像。

直到有一天,一个身穿红衫的女子,走到周鹏面前,将一枚缀有珠花的金簪交到周鹏的手中,然后对周鹏说道:“刘小红有难,速去救援”,说完就闪身离开了。

周鹏听到这个消息,感到十分震惊。

经过几番纠结的思考,他毅然拔出扶波刀,踏上了拯救小红的征程。

山外的世界,对周鹏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他只知道小红要到江浙一带参加剑展,于是打算先到那里去寻找小红。

由于没有盘缠,他经常餐风露宿;路遇强人和猛兽,他就用扶波刀消灭。

等他赶到赵家时,恰逢赵家三公子举办授剑大典,而这时小红已经为赵翼舞剑一年。赵公子通过日复一日的观察小红的舞蹈,已经对她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因此,在他授剑之前,他对所有人说道:“我要把细雨剑送给我今生最爱的女人。”

当刘小红正准备含笑接过细雨剑时,周鹏恰巧在这时赶过来了。

只见他冲上舞台,挡在小红与赵翼的中间,握着小红的双手,长舒了一口气,高兴地对她说道:“幸好你没出事!”

小红看了他一眼,轻轻地说道:“你走吧!”

周鹏静静地看着小红,说道:“你能为我跳一次舞吗?我喜欢看你跳舞的样子。”

小红以为他是来成心捣乱的,淡淡地说道:“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你走吧!”

周鹏静静地看着小红,他感到有些迷茫。他失魂落魄的跳下舞台,然后又失魂落魄地踏上回家的路。

这时,那个红衫女子又出现了。

周鹏有些生气,说道:“你为什么要骗我?小红明明没有出事。”

“我叫何仙儿。”红衫女子说。

“我问的不是这个。”周鹏说。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何仙儿说。

周鹏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何仙儿顿了一下,说道:“关于刘小红这个女人,我对她非常了解。我把你找过来,只是希望你能把她带走。”

何仙儿接着说道:“不瞒你说,那天刘小红来找赵翼借剑的时候,我爹带着我经商也恰好经过这里,当时我就看上了这个英俊潇洒的赵公子。我想,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可是后来,这个赵翼满眼里只有刘小红,连正眼也不看我一下,无论我是多么的妩媚动人。”

何仙儿看了周鹏一眼,略有所思地说道:“你应该喜欢上刘小红了吧?”

周鹏盯着何仙儿,点了点头。

何仙儿含笑说道:“我猜的果然没错。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有问题,不然怎么能日日夜夜厮守三年。何况在她离开之后你还每天站在那条路上,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周鹏看了她一眼,感到有点无趣,准备走开。

何仙儿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那根金簪你应该还没有当掉吧。老实说,那根簪子其实不是刘小红的。”

周鹏从胸口的丝帕中掏出那根金簪,看了两眼,扔在何仙儿脚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何仙儿突然说道:“我们本来可以合作的,如果你想抢回刘小红的话。”

周鹏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走了回去。

第二天,何仙儿带着周鹏来到了戏院旁的那道矮墙边。

“以前我每天都会站在这里看赵公子,而他每天都会这个时辰来看刘小红跳舞。”

果然,不一会,赵公子从远处走过来了。道路两旁绿树成荫,身穿白袍的赵公子走在浅灰色的马路上,显得格外潇洒。

何仙儿看着赵翼,静静地对周鹏说道:“你能想象一年中三百多天里我每日站在这里守望赵翼的样子吗?多少种寒风刺骨,多少次日晒雨淋,但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多看赵翼一眼,我就心满意足,因为这是我对他刻骨铭心的相爱。”

何仙儿又对周鹏说道:“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傻,但是随你去说吧,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我想要得到一样东西,我就绝对不会放手。我宁愿为了得到他而承受所有的苦难,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所忍受的这些痛苦全都是拜刘小红那个女人所赐,所以请你一定要帮我把她带走。”

何仙儿指了指前面的灰色马路,说道:“这条路是刘小红每天的必经之路。她等一会就会从这条道路上走到戏院里面为赵翼跳舞。你等会儿趁别人不注意就把她掳走,我想凭你高超的武艺,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赵翼这边就由我来处理。”

周鹏斩钉截铁地说:“我绝不会这么做。”

何仙儿反问:“你难道不想和刘小红在一起,难道你能够忍受她每天和另外一个男人朝夕相处吗?”

周鹏说道:“我是想和小红在一起,但我不打算勉强她。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该给他想要的生活”,说着他转身离开。

何仙儿看着他的背影,声嘶力竭地说:“你就等着命运把她推给赵翼吧!”

不一会,刘小红果然浓妆艳抹地走过来了,款款走向那座戏院,继续着她的轻歌曼舞。

然而,几个月后,刘小红突然厌倦了这种百灵鸟一样的生活,她开始想念家中的母亲。

这天,长长的渡口河畔上,站了两个人。男穿青衫,女穿白裙。

“赵公子,这些天有劳你悉心照料。如今我要回家了,感谢你赠予我细雨宝剑,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它的。”

“小红姑娘,你是我人生最美的舞蹈,我发现我已身不由己的爱上了你,望来日你我还能够在此地重逢。”说着,赵翼摘下一段杨柳,塞入小红手里。

就这样,刘小红拿着细雨剑踏上了回家的路。而眼前的这一切,自然逃不过何仙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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