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他们再翻越一座巨山,这是一座很奇怪的巨山,长得像一个很胖很胖的人俯卧在大地之上。
这座山的半山腰有一座古老而破旧的古庙,里面住着一头盘膝修行的狼,散发着的柔和而圣洁的光芒,好似一位得道的神。
狼妖双眼温和慈祥,若悲天悯人的神圣,让人心生亲近之情,好生了得。
李净尘不敢和狼妖对视,那白虎则直勾勾的盯住狼妖,匍匐在地,皈依了狼妖,成为狼妖的信徒。
“我们走,这是一只妖皇。”猪无常脸色不好,头先离开,狼妖目送他们。
“猪无常,你控制不住白虎?”文女道。
猪无常没有回答,继续奔跑。
李净尘则心惊胆战,他发现自己果真如同文女所说的,太弱了,百万妖山随便一只妖兽都好似强大无边。
“人,你累了吗?”文女问李净尘。
“很累。”李净尘如实回答。
李净尘不止是很累,而是非常非常疲惫,不断的奔跑一刻不歇,肺部犹如炭烧,火辣辣的疼痛,一呼一吸像是一个破风箱,哗啦啦响,声音也嘶哑。
白虎没有跑死,留在了狼妖山上,他们下山后,又有两只野兽出现,一只是一条巨大的蟒蛇,四五丈长,水桶粗细,另一只则是一只白银色的松鼠,却有人大小,窜的非常快。
“你可以让它们背着你,还有一半的路程,你太弱了,会累死的。”文女认真道。
“不,我能坚持下去,我感觉我的力量越来越强,状态从未有如此好过。”李净尘道。
“那好吧,你跑死了,千万不要怪我,我已经闻到了寨子的香味了,我要加速。”文女的速度开始提升。
李净尘原本就知道文女没有尽全力,此刻猛一提速,李净尘更吃力。
双脚似灌了银,生了根,沉重无比,他在自己心里不断为自己打气:“李净尘,你行的,你一定可以。”
他双眼望着文女的背影,整个人陷入了奇异状态,四周的一切都和他无关,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跟上文女。
后来好似臻至到了一个临界点,忽然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热流流淌全身,霎时间,浑身再次充满力量,整个人像是泡了一个舒服的温泉疲惫皆消。
有脱胎换骨的效果,他猜测可能是心脏中的哪滴白色犹如珍珠的精血,开始被他炼化。
他很感谢老龟,原本还想,如有一天能再次遇见老龟,就把珍珠还给老龟,如今看来不能了,他记下了老龟的恩情,有机会他一定会报答老龟。
奔跑还在继续,文女的速度越来越快,两边的景色不断倒退,三天后,蟒蛇跑死了,再过半天,人大的松鼠一头栽倒在山林中再也没起来。
猪无常回头望了李净尘一眼,从此再也没有野兽跟着他们跑。
又一次临近黑水,没有雄鹰的帮助,猪无常跃身之半空中,横渡虚空,整个动作不是很快,有意识的放慢所有的动作,连如何发力,如何在虚空中连续横渡,都展现清晰无比,像是故意传授经验。
接下来是文女,文女的动作看起来更优美,如一只利剑,从黑水边腾空旋转着飞向对岸。
李净尘好像明白,这是对他的考验。
他仔细回忆两人的动作,结合自身,他知道凭自己的爆发力不足以让他横渡百丈。
但难不倒他,他跳跃腾空,学着猪无常连续在虚空跺脚,用自身的气势收拢一方虚空,咣咣两声,好似踩爆了空气,人已经来到黑水的中央。
后继无力之时,他双手朝下,麒麟印出轰击水面,借助反震之力,再次向前飞行数丈,这时山岳印脱手而出,如一座虚幻的巨山耸立在水面之上。
在黑水吞噬山岳印之前,李净尘脚踏山岳印虚幻的巨山如一只利剑划过长空,终于平安落地。
文女笑了:“人,你快有我聪明了,只是实力还太弱。“
难得听见文女夸自己,权当夸自己,李净尘咧嘴没有说话,他话不多,孤独惯了。
越过黑水半天后,他们再次来到一座巨山之前,这座山看起来像是一柄剑,笔直而陡峭,靠近山,李净尘居然听到了读书声。
读的是李净尘从未接触过的一种佛语,猪无常不屑道:“这是最为蛊惑人心的语言。”
“猪无常你曾经不是一头佛吗?”文女问。
“佛是什么?”李净尘嘶哑道,他跑的太久,嗓子干的冒火。
“佛……”猪无常遥望远方,在他记忆深处有他不愿提及的伤痛:“不说了,我们走。”
他们从半山腰跑过,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坐落在半山腰,数十只半人大小的狐狸,乖巧的坐在一张张独立的桌案前,正在听一个老者讲课。
小狐狸手里捧着一卷兽皮一样的书籍,乖巧认真,老者则退去了妖身,只有耳朵彰显其身份。
老者笑呵呵的看着李净尘三妖在他们大殿门前跑过,也不生气,反而给他们挥挥手。
小狐狸们好奇的扭过头目送他们离开。
“猪无常,老狐狸认识你?”文女道。
“我不认识他。”
李净尘愈发的看不透猪无常,他发觉猪无常很神秘,双眼偶尔无神的时候,有难以隐藏的沧桑和悲凉。
“我们快到妖寨了,人,你准备好挨揍了吗?”文女好认真对李净尘说。
“什么意思?”李净尘有点跟不上文女跳脱的神经。
“嘻嘻……”文女狡黠一笑说:“等到了妖寨你就知道了,跟着我混,我一定能让你快速的强大起来,百万妖山,数万妖寨,都逃不脱我的鼻子。”
李净尘一头雾水,不知道文女在说什么,他道:“我想问一下,我为什么会挨揍?”
文女道:“因为你实力太弱了,所以会挨揍,而我太强大了,只会揍别的妖。这是妖和妖之间的礼节。“
李净尘相信了,他道:“我会强大起来,揍别的妖。”
“可是我不看好你耶!”文女调皮道。
“我会证明给你看。”
又两天,李净尘终于看到文女口中的妖寨。
起伏蜿蜒的巨大山脉横陈于天地之间,犹如巨龙盘旋,山脉高大繁茂的植被中,若隐若现可见形式各异的建筑。
有的似天上的宫阙,只存在于李净尘想象中,有的则是简陋古朴,用巨大的石块垒成。
他还看到巨大的古树之上有妖筑巢,妖寨没有人类聚集地的道路,城墙,篱笆,妖和妖之间聚集在一起,却又各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