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吗?开玩笑。我试图挪动身体,但,我显然高估了自己,或者说我低估了。
我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可悲,高中三年,大学一年里我一直在给个变态当迷妹?!
房间里很寂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哒哒”的走着。五月的天已经是很热的了,一阵阵闷热透着拉上的窗帘从窗户缝里向房间里挤。我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和凤姐他们联系过,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担心我,但是很明显我想太多。
房门又被打开了,阿姨走了进来,依旧是踩着那双十厘米高的恨天高。我抬头看去,看见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妆更加夸张的浓了几分,并且还带着看垃圾般的嘲讽,昨天的慈祥早就烟消云散了。
“小宁啊,你就好好休息吧,别白费力气了。等旭阳事情办完了,我们自然会让你回去。但是现在啊~你就好好待着吧。”说到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
我实在绷不住了,当下开骂。可是,那么一大团布塞在我嘴里,又怎么发的了声音。所以无论我怎么骂,也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呜呜呜”
我见骂骂不出声,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她。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那很是白净的脖子上突然浮现出几道漆黑的血丝。
那一道道漆黑的血丝活像富有生命一条条小蛇,竟然动了起来!兴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惊骇,阿姨也察觉了自己脖子上的异样,朝着一旁的化妆台上看去。
那一道道漆黑的血丝,依旧孜孜不倦的向上爬着。脖颈;下巴;脸颊……
“啊——!”叫声尖锐的几乎要将耳膜刺穿。她抱着她自己的脸,脸上的表情不可为不狰狞。
“砰——”门被重重的撞开许旭阳快步走向那尖叫颤抖的人。
阿姨看见疾步走来的许旭阳,突然一把扯住许旭阳的衣袖,尖锐的声音渐渐凄厉。
“旭阳表哥!旭阳表哥救我啊!我还不想死!……”漆黑的血泪从她眼角溢出,爬满整张脸。与那皮肤表层下的黑色血丝相互纠缠,骇人至极。
我正差异那一句句“表哥”就又听见阿姨惊叫到:“阳阳收手吧!妈妈求你了好不好!”明明是从同一个具身体里发出来的同样痛苦的声音。但,却是不同的声线。
绕是我在迟钝也看出了端倪。阿姨的身体里竟然有两个灵魂!一个是许旭阳的妈妈那另一个是……
我正在腹中考量,只觉得眼前的事荒诞无比,就像是一部恐怖片。但,理智告诉我这些都是真的!
我眼睁睁的看着许旭阳将阿姨揽在怀里,脸上是无限的爱恋,话语也是说不出的温柔。他说:“表妹别怕,哥哥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便俯下身吻向阿姨的唇。
许旭阳脸上的血色,在触及到阿姨嘴唇的那一刻就退的一干二净。同样,阿姨脸上的血丝也在渐渐消退。
我只觉得……天雷滚滚而来,直直的劈向我那摇摇欲坠护的三观。我,一个根正苗红的四好青年。就在今天二十年才建立起来的三观轰然崩塌。
“许旭阳啊,许旭阳。你简直是丧心病狂、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罔顾人伦、天理难容……”
当我在脑海里将许旭阳鞭尸八百多遍的时候,面前的两人才渐渐分开。
许旭阳转过身来时,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血色。本来就很白的皮肤,此刻直接正透着一种诡异的青黑色。
整个人像是十天半个月没休息过一样,眼窝都隐隐陷了下去。我忽然就想到了被女鬼吸取精气的书生,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不得不说这个变态许旭阳还真是对他表妹痴情,自己都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了还愣是把他表妹拖回房间去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窗外的太阳已经渐渐泛黄……
到目前为止,我挣扎了不下二十次,只被粗暴的塞了个包子。现在我是饿的实在没力气了,我好像已经看见耶稣对我招手。
正在这时门再次被打开了,许旭阳走了进来。不急不慌的将手上那袋包子拆了开来,塞了个包子在我嘴里。
我饿了一天,好不容易有东西吃了,自然是狼吞虎咽。只是渐渐的我的视线模糊,脑子也开始不爽利起来……
我再睁眼时天已经全黑了,冷冷的夜风把树枝吹得疯了般狂甩。老房子的窗户被砸的“哐哐”作响。我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才勉强看清面前的情况。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被带到了这荒郊野岭。我挣扎间突然看见了身下的东西,登时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正被五花大绑这放在一个黑漆漆的六芒星阵法里,也不知道用什么画的,黑阵散发着恶心的腥臭,就像夏天的下水道那种。四周还插满了白色的蜡烛,诡异的是,四周狂风大作,然而蜡烛的火焰竟稳如泰山。
这时天上那本遮着月亮的黑云渐渐散去,惨败的月光漏了出来,撒在那阵法上。这时那本来死气沉沉的黑阵忽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发出妖异的红光。
我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手就被人捉了去,然后就感觉手心一阵钻心的疼。我想将手抽出来,可那个人的力气实在是大,更何况我还一天没吃饭。
那人把我的手猛的按在了黑阵上,黑阵像是终于吃到了奶的婴儿,发出了满足的笑声般发出嗡嗡的颤响。
我只感觉身体里的血液以及快的速度流逝着。这时许旭阳的声音传了出来:“道长,你这是在干什么。”听他叫道长我才朝着那道长看过去。
只见那是个差不多四十快五十的中年男人,他听见许旭阳的话后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干什么?你看看你还记不记得我!”
说着就把道袍一掀,露出道袍下那一节木制的小腿。许旭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的瞪大了眼睛,那张苍白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颤颤巍巍的说:“你死了才对!你死了才对!你不该活着!你该死了!你……”我的手被道士甩开,他站起来,指着许旭阳吼道:“住嘴!该死的是你!你们全家都该死!你老子死了,你表妹死了,你妈也被你害死了,现在你——也该死。”
道士冷冷的笑了声,从道袍袖子里掏出一个发着幽幽绿光的小瓶子。他把瓶塞拔了下来,然后又把之前从我身上放出来的血倒在了小瓶子里。
那团绿油油的光渐渐变成墨绿色的一团。“砰!”墨绿色的光芒没了禁锢,就像是吸了水的海绵迅速的膨胀起来。
“咯~咯~咯~”尖锐的少女的笑声回荡在不大的小竹林前,墨绿色的光团渐渐乌黑。
我面前本来不疾不徐的烧着的白烛忽然火光大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短了下去。
“啪嗒!”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掉在了地上,一种难言的味道在空气中迅速的散开。
就在我愣神的瞬间,那团白花花的东西蠕动了起来,然后向我这里爬来。而我,也终于看清了那是个什么玩意。
是人,只不过,已经不再是了。灰白泛青的脸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黑色血丝,没有瞳仁的眼球紧紧的盯着我的方向看。
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加快了速度,就像一只巨大的人形蜘蛛。她的腹部紧紧的贴在地面上,喉咙管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那团东西爬的很快,几乎只是在一瞬间就到了我的面前。
就在我以为那团人形蜘蛛要把我当点心吃掉的时候,血红色的巨阵突然发出刺目的光,将那团人形蜘蛛弹开了几米。
哎哟,这是传说中的窝里斗?我正乐见其成,突然又有几团人形蜘蛛从先前的黑雾中掉了出来。我去,这是组团来了。
八团白花花的,人形蜘蛛腹部贴在地面,朝着我爬来。就在这时,道士突然吹了声哨子,那一团团人形便停了下了,好像很畏惧那哨音。
纷纷低着头趴在地上,臣服在道士脚下。道士看着那一个个趴在地上的东西露出父亲般慈爱的笑说到:“别着急,我们先报仇。等仇报了,自然会奖励你们的。”
妈了个巴子!老娘还以为这个道士良心发现,不忍心伤害我这个花季少女。居然......呵呵。
人形蜘蛛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将没有瞳仁的眼睛看向跌坐在地上,表情像吃了电灯泡的许旭阳。
“咯咯咯”与之前的笑声相比,这是的笑声中多了狠厉。“啊啊啊!别!不要!不要过来!”像是突然回魂了过来。
道士看着连连向后退的许旭阳,用一种平静的近乎亲切的语气说:“旭阳,当初小涵就是这样被你活活逼死。既然小涵喜欢你,那你就去陪她吧。”
“噗呲--”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在心脏处被贯穿许旭阳。
殷红的血液,从许旭阳的身体里喷溅出来,撒在一旁的树叶上,青翠的树叶染的漆黑。
我以为徐旭阳就这样死了,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已经直挺挺躺下去的许旭阳,突然站起了。
我刚好在许旭阳的背后,蜡烛的光,从他的背后被穿透的洞里透了出来。甚至能看见还能看见胸腔中其他的器官,那些器官还在蠕动。
道士看着直挺挺站起来的旭阳,显然也是没有料到这变故。他猛的转过身,冲着那几只,人形蜘蛛吼道:“还不赶快给我过去,把他撕碎!”
然而,徐旭阳就像是突然发了狂。竟然,抓起一只人形蜘蛛,就猛的撕了起来。人形蜘蛛的血溅的到处都是,一时间,腐烂的腥臭弥漫在小树林的上空。
人形蜘蛛,像是知道了痛,纷纷瑟缩了起来。见到此状,道士终于慌了,口中喃喃念叨:“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当然会这样。”低低哑哑而又很磁性的男声,在我背后响起,准确来说,应该是响在我耳边。
我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竟然是昨天晚上梦里的那张脸!他是沐离夙!那竟然不是梦吗!我的天!
像是为了验证我的想法,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在那人的怀里了。一样的檀香,一样的冰冷,一样的......安心?
“夫人怎么了,我们昨晚才洞过房呢。”依旧是好听的磁性嗓音,只是这次多了些许玩味。这使他看起来,竟然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