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来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最后总算控制住被下半身左右而游离不休的思考,不再乱想。醒过来的时候头晕得厉害,又迷迷糊糊躺了好久才起身去洗漱。
冷静下来,再想起薛轻冉,就有点惭愧。既想着联系她,又觉得不好意思,犹豫了许久仍然拿不定主意。午饭结束,薛来来和表姐决定去云冈石窟,就暂时将想见薛轻冉的事丢在脑后。
从云冈回来是下午六点多,吃过晚饭很早就开始睡觉,养精蓄锐以便第二天爬恒山。结果第二天下雨,薛来来独自在房间待了一个早上。
中午雨过天晴,但是表姐有事,薛来来吃了饭一个人在校园里晃悠。走到一家小店,进去买了一瓶脉动,出来继续逛,逛到操场,找了个位置坐下,看一群女孩子踢足球。
女孩子聚集了一大帮踢足球的很少见,更何况是在刚刚下过雨的午后。
薛来来一开始以为她们会踢得乱七八糟,而且很搞笑的那样,看了一会才发现她们的水平很专业,应该是经常训练的结果。其中一个个子高挑,穿超短裤、腿很长很直的女孩,带球带得极棒,射门的时候腿法优美而凌厉。
起先一阵,薛来来的眼珠跟着移动的足球转动,过了一会则开始注意女孩的脚,到了后来就一直盯着女孩雪白修长的腿,再也移不开半分目光。
中场休息,女孩拿过一条毛巾擦汗,然后盘腿坐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喝水,可能是感应到什么,回头朝薛来来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薛来来立即心虚地抬起头,佯装看澄澈没有一丝尘埃的洁净天空。浩荡心胸的蔚蓝,轻触远山的云朵,使人的心情蓦然放松,梦幻似的飞走。
等薛来来再将目光撤回到操场,那个女孩已经不在,只剩下三个身材短胖的女生,不成章法地将一只足球踢过来踢过去。
薛来来无心再看,起身离开。
来到学校南门和所住小区之间的那条马路。柏油马路由西向东迤逦而来,一路下去到了平地,在眼前形成平缓的坡度。
薛来来沿着坡道一直往下走,望见极远处稀疏的一片树林。近处则是正在施工建设的两栋大楼,其中一个的外形呈南瓜状,另一个则为长方形。一架塔吊自长方形的高楼顶上垂吊下来,像是要将那只大南瓜钩起来。
右侧有一条小道,通往高出马路一米左右的一片平地,上面清一色的小饭馆,招牌大多破烂乌黑,门前摆一架炉子,吹风机呜呜地一直响。
薛来来走上去瞧了瞧,被一家饭馆飘出的肉香吸引,进去坐下。拿起菜单才想起已经吃过午饭,但又不好意思撂下单子走人。
心中蓦地灵光闪动,给薛轻冉发了条短信。
薛轻冉的回复很快:“帅哥弟弟你驾到,怎么不早说啊!”
薛来来发了一个半“嘿嘿”过去。
薛轻冉一如之前的简洁明快:“等我。”
只过了二十分钟,薛轻冉就风尘仆仆地赶了来,还没进门就笑眯眯地喊:“大帅哥到来,有失远迎啊!”
薛来来一边笑骂:“你快算了吧!”一边打量薛轻冉。
同第一次见面相比,薛轻冉看上去漂亮了很多,长发披肩,穿白色衬衫和淡蓝色的超短牛仔裤,脚踩乳白色的高跟鞋,窈窕而性感,散发着一丝丝动人的魅力。
“很漂亮嘛!”
“那是。”
薛来来吧唧了一下嘴,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薛轻冉大腿,薛轻冉羞红脸轻轻打了薛来来一下。
两人之间不由地浮现一丝暧昧情调。
薛来来咳嗽一声,打破尴尬气氛,说:“点菜吧。”
薛轻冉坐下来认真看了看餐单,要了一个素菜。
薛来来要了一个荤菜,抬头问:“再要一个汤?或者啤酒?”
“当然是啤酒啊!”薛轻冉左手手指在桌面上快速弹动,敲得桌面哒哒哒响,一脸兴奋的样子。
薛来来摇头叹息:“哎呀,这是遇着酒鬼了啊!”
“是啊,我喝酒可厉害了。”薛轻冉攥紧拳头晃了晃,“对了,你会划拳吗?”
“不会。”
“我教你!”
瞧着薛轻冉一脸豪迈模样,薛来来顿感说不话来。
第一杯酒下肚,薛轻冉卷起袖管,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臂:“来吧,开场白你总会的吧!”
“这个必须啊!”
两人手指并拢,相对轻点,道一声:“好拳!”
薛来来小的时候见大人们喝酒经常划拳,但只是听过一些口令,“点圆圆”、“六六顺”之类的,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呼喝,非常热闹和能渲染气氛。对于规则及喊每个口令时的手势则就不太明了,这会听薛轻冉细细说来,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初始薛来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接连被薛轻冉几杯酒灌下去,就再也顾不上去管脸皮的事了,什么“好拳”“哥两好”“点圆圆”啊的一通乱喊,感到从所未有的轻松和痛快。
和薛轻冉一通拳划下来,薛来来有点微醉。离开饭馆,又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往下走,薛来来想起寒假薛轻冉去找他的事情。
薛轻冉有些不自然地笑笑,说是有个实习机会就去看了看,顺便才去找薛来来玩。
“谁知道你会那么早就回家了呢!”
“大三嘛,很早上完课,很早就回了,也想着尽快去川上找找工作的。”
“你不打算留在BJ发展啊?”
薛来来想起寒假之前在BJ找工作的事情,感到一阵沉重的失落。薛轻冉的话像是一把匕首,划过心头,割出一道微弱疼痛的伤口,但是很持久。
“不是我不想啊,是不好留。”对于薛轻冉,薛来来还是选择说实话,不想找一些没有说服力的借口去糊弄她。况且很多时候,那样做其实是在糊弄自己。
薛轻冉开玩笑道:“我也一样,等毕业了回家去务农,做个养猪的农妇。”
薛来来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是啊,养猪挺赚钱的。”
薛轻冉一脚踢过来,薛来来笑着跑远。薛轻冉在后面紧紧追着,很快就跑过南瓜大楼,直到了一条细小的河流旁边,才娇喘着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