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之后,两方人马一汇合,寻人小分队便朝着青凤县出发了。
刚从高速口下来,江耀得知要先去跃马关处理案件后,态度坚决地说
“你们去吧,我先在青凤县城查一查”
不料,第一个对这个提议表示跟随的竟然是施锐
“我也要在县城下”
这才刚刚启程,小团队成员就开始各做各的,叶东海对这种不团结的苗头很是担忧
“别啊,分头行动万一又出点什么麻烦……”
洛克白对此却没有异议
“好,保持联系!”
……
重重大山就像绿色的屏障,将都市现代化气息隔绝在外,将至正午,他们终于抵达达了目的地。
时值夏日,走近这跃马关村覃家坝时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气。
叶东海缩了缩脖子
“什么情况,温差这么大?”
覃江似乎也有同感
“前段日子不是这样,今年入夏以来也一直挺热的,就是我弟弟出事那几天前,突然就这样冷了,挺蹊跷的……”
叶东海砸吧着嘴,心里泛起了嘀咕,邪了门儿了,大夏天的这么阴冷,怎么感觉这么瘆得慌呢
……
从山路一个岔口上去,就直接进入了覃家坝中心地带,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十分热闹。
按照覃江的安排,几人首先见到的是覃家坝前一任村支书——覃槐,当了几十年的村支书,他对村里每一户都很熟悉,即便退休多年,平时在村里依然颇有威望。
刚走到屋门口,覃江就冲着屋里亲热地喊道
“老书记在吗,江娃儿来看您啦!”
就见一位头上缠着青黑色头巾,身着粗布对襟小袖衣,脚蹬圆头麻纳千层底儿的清瘦老人,拿着一根烟杆子,背着手慢慢走了出来。
老书记一身粗布衣服虽然朴素,却收拾得干净立整,已经年过古稀仍给人神清气爽的感觉,他一见覃江,似乎就猜到了对方为什么而来。
“回来啦,河娃儿还是那个样子,你小叔建议去找端公来弄一弄”
覃江迟疑了一下
“找端公……是覃耀祖吗?”
老书记点头说道
“嗯……四幺倒像是得了你爹几分真传,临近几个村的人都说他有些本事,更何况,当初东东的‘渡关’仪式也是他做的,要找上他的话,他也不好意思不来”
叶东海有些疑惑,既然那个端公是覃江父亲的传人,那应该学的是盗墓,怎么又干起端公这个职业来了?
没等他问,覃江就主动解释起这事儿来
“覃耀祖早年跟着我父亲学的风水秘术,阴宅啊丧葬习俗那套东西实在地学了些,我家以前还有一把司刀,父亲说是祖上做‘土老司’时候传下来的,不知怎么的,他后来把这司刀也传给了覃耀祖……对了,老书记,覃耀祖是不是说他自己不倒斗,学风水就只给人看阴宅,用司刀不占卜只驱邪?”
老书记点头说道
“是的,他的原名叫覃四幺,耀祖是后来他自己改的……”
说完又探寻地看着洛克白等人,问道
“这几位是?”
覃江连忙介绍道
“哦,这是市刑警大队的队长叶东海,还有警队的严法医,这个洛克白是国外回来的……专家,他们都是我请来,嗯……帮忙的……”
正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哎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你们?”
几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方中彦之前请的那个私家侦探——白驰!
叶东海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这里?”
白驰表情夸张地说道
“喂喂,虽然你是警官,但也管不了我的人身自由吧,我来旅游的不行吗?”
叶东海表情微冷
“哼,别瞎扯淡,你既然做私家侦探,难道不知道这一行的规矩?信不信我让你的侦探社开不下去?”
这话一说,白驰瞬间就有点蔫儿吧。
叶东海又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温和地说道
“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现在是法治社会,只要你说的是实话,群众都信任你,警方又怎么会随便干涉你的生活呢,对吧?”
白驰扯了扯嘴角,似乎最终不得不接受现实
“我发现吴夕瑶失踪前来过这里,所以就来查一查……”
洛克白急于忙正事儿,便催促道
“好了,你不扰乱我们调查就可以,想查什么就快去吧”
白驰想了想,说道
“我听说前几天村里发生了怪事,有些好奇,我想找老书记打听打听……”
叶东海皱了皱眉,本想把白驰撵出去,但洛克白似乎并不想在白驰身上继续浪费时间,已经对着老书记开口问道
“老书记,您先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老书记便拔了拔嘴里的烟杆子,歇了歇才说道
“那天儿傍晚,河娃儿和东东一起失踪啦,我们发动了全村的人去找,找到半夜都没找到,哪知凌晨时候,河娃儿一个人回来了,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整个人像吓坏了一样,一直念叨着,怪物啊,怪物吃了小东东……”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拿手里的烟杆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
“河娃儿这孩子虽然这里不好,但从不说谎,他肯定是看到了什么,再后来,派出所也来了人,还带了狗在山里找了一整天,可是什么都没找到,唉……”
话音刚落,白驰就抢着问道
“什么都没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可能?”
覃槐摇摇头,只叹道
“唉……也不知作的什么孽啊……”
白驰又朝着覃江问道
“那个什么河娃儿是你的弟弟吧?”
覃江不认识白驰,正不知要不要回答,就听洛克白在一旁冷冷说道
“白先生,如果你不能保持安静的话,就只能请你离开了”
白驰心说,我就是来搅和你的,怎么可能安静!便眼睛一瞪,不服气地回道
“怎么,搞特权啊,凭什么你们能问我不能问?”
洛克白盯着对方,口中说道
“早在进门之前我就发现你了,你本来明明是往覃河家的方向去,后来看见我们,才故意掉头跟着跑来老书记家,你心里什么打算你自己清楚,不论你是捣乱还是来凑热闹,我都不感兴趣,但我的时间不是你可以随便浪费的!”
洛克白说得很直接,白驰心里权衡了一番,也觉得嘴上掐架没什么意思,便悻悻然转身,临走前,又眯着眼睛说道
“行啊!洛克白,比比谁快怎么样?”
可惜这挑衅的话语注定被无视,洛克白已经把脸转到一边,对着老书记问道
“请您具体说说失踪当天的情况吧”
老书记便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事情还得从6月31日的傍晚说起
……
最近的天气有些反常,无论有没有太阳都是阴沉沉的,就算正午日正当空时,都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更何况今天还下了场雨,到了傍晚时分,天边暮色一涌起来,整个小村庄像被什么莫名的东西笼罩一样,灰暗而阴冷。
走在回家的路上,城里来的年轻支教老师说道
“啧,这山里的晚上就是凉啊”
每到这个时候,老书记就会出来转悠几圈活动身子骨,他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呵呵笑道
“是啊,山里头舒服,这几年外面好多人专门跑来避暑呢”
雨后的乡间小道满是泥泞,两人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就听后面传来喊声
“不好了,老……书记,出……出大事儿了!”
两人回头一看,惊慌失措跑来的是覃成功家的媳妇儿刘美花,大概是过来跑得太急上气不接下气,她说话都断断续续,那胖胖的脸上还神色仓皇。
老书记眉头一拧
“你这丫头,慌什么!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刘美花一边抚着胸口一边说道
“河娃儿和覃老四家的东东,都不……不见啦!”
……
伴随着凌乱急促的脚步,很快就看到前方一户人家闹哄哄的,被人群包围着。
出事的地方就在覃江的小叔家里,老支书等人赶到的时候,几个村民正站在门口窃窃私语
“听说河娃儿已经死了?”
“就是啊!覃老四亲眼看到的”
“那怎么突然又不见了?”
“谁知道呢……别是诈尸了吧”
“嗨,诈尸有什么,咱这地方邪乎事儿还少吗”
“嘶……”
老书记虽然退休多年,但教训起人来还是和从前一样强势,他一把拔开人群,嘴里训道
“都闭嘴!瞎说些什么!”
接着就迈步走进堂屋,里面站着一个瘦瘦的中年妇女,正不知说着什么,似是在安抚那个坐在凳子上的中年汉子。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堂屋里的灯光有些昏黄,照着地面上一摊暗红的血迹,透露出诡异的气息。
老书记一看情况,心感不妙,嘴里则问道
“覃老四,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