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是喜欢纪实的,就像这篇文章,它的每一个细节都源自我真实的生活。虚假的事写来有什么意思?这一点说明我比较适合搞历史。但在中国,搞历史一直都是很危险的,而尤以我这种直筒子个性的人为甚,所以我没有涉足。由这点出息可以看出,我并不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从小到大,我的理想一直都仅限于丰衣足食,从未奢望过要当什么家什么长,为此还挨过小学老师的骂。
说来惭愧得很,在武汉的一年里,我的微浅的理想依然没有实现。那段时间,我主要是靠晚晚养活着的。我四下去找工作,可是没有找到。后来我降低标准,混迹于初高中生中,想进一家电子制品厂当工人,竟然也没有成功。原因是我笔试成绩太高,被招聘人认定是大学生,不肯要我。他们说大学生都不肯吃苦,总做不了一个月就要走人,不能要。然后不容我解释和保证,“请”我出来了。
我从那扇深重的大门里出来,面对的是一条“T”字形大街。我站在“T”字的横竖结合点上,所以有三条路可以走。往左是回晚晚那里的路,回去可以接受晚晚的安慰;往右是去火车站的路,去那儿可以乘火车南下,寻求一个工作的机会;往前不知道是去向哪里的路,它穿过了城市繁华的灯火,仿佛通往幽冥的无人之境。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走哪一条路,琢磨了很久,猛然意识到晚晚的提问我还没有回答好,只得暂时放下了思索,转身向左,回到那条昏暗的街巷。
回去的路上,我想起这种艰难的抉择在很久以前就曾经历过。也是在突然之间,一个念头的出现让选择的结果发生改变。那是高二时候的暑假,一个午后,我去晚晚家里找她,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晚晚一个人躺在床上死死地睡了一个下午,我生平第一次走进她的闺房,准备轻声将她叫醒。这时晚晚翻了一个身,一条长腿从床单里滑落出来,白嫩犹如秋后长成的第一节莲耦。我当时有两个选择:一是走上前去,掀起床单看个究竟;一是退出房门,在卧房外面大声将她叫醒。当时我立住不动,凝神静气犹豫了两分钟。突然间一只土蜂从窗外飞进来,落在晚晚的洁白的大腿上,在那儿吱吱嗡嗡地,看上去像随时都会蜇上她一下。我来不及思考,一个巴掌扇过去,将土蜂扇出老远,晚晚就此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晚晚羞愤难当,抡起胳膊给了我一耳光。后来她承认打我不对,却不肯向我道歉,说在这种情形下,除了给我一耳光外别无选择。我就开始后悔,觉得反正是要挨耳光,倒不如掀开床单来看个明白。这样的话,没准恰逢晚晚在梦里春心荡漾,在扇我耳光之后会半推半就地跟我**。这当然是个好结果。更好的结果是我们刚做完爱就被她从菜园里回来的母亲(不能是她父亲,否则我会没命的)看到,然后两家的家长在一块商议,为我和晚晚定下终生大事。
倘若真是如此,晚晚就会为我守身如玉,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就不用为她解释生活的合理性。就我自己来说,也不会因为无聊而在大学里交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朋友,从而对爱情丧失信心和兴趣。
一个人对爱情失掉兴趣,未来漫长的岁月就会缺少一种重要的信仰来支撑,这样他的下半生就会比较难过。我并不希望自己的下半生变得难过,所以对爱情我其实还抱有一线希望,盼着什么时候会出现一个“崭新”的人将我的观念改变。对我来说,晚晚是一个“旧人”,就没有把目光投到她身上。现在想来,当初若把目光投到晚晚身上,当属一个正确而美好的决定。这样的话,就会把我们青梅竹马的爱情重拾回来,继续下去。不仅如此,所有一切都会变得合理起来,晚晚可以跟我一起南下,开始艰苦但却是崭新的生活。可那时我觉着自己已经不爱晚晚了,也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那样喋喋不休地向她解释生活的合理性,为的只是从她身边离开。这说明我和这世上众多无情的男人一样,自私得厉害。
那天回到晚晚身边,已是夜里九点。晚晚收拾了屋子,双腿盘坐在床上等我。那些林立的内衣都被她收起来了,屋子空旷起来,空气里满是桂花香水的气味儿。晚晚问我,此刻这里像不像一个家?我愣了一会,说,像。她便从床上赤脚跳下来,将我紧紧抱住。然后我们很自然地开始**。
其实严格来说,“**”这个词用在这里是不正确的。因为就当时而言,我并不爱晚晚。我既不是因为爱她而做,也不会因为做过而爱上她,所以这件事跟爱扯不上关系。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我和晚晚很自然地开始**。所谓**,是因为有了性,所以想交,乃是一种生理需要。这样说来比较合理,只是不大符合众人的习惯,别人会认为我这个人恬不知耻。但我个人认为,尊重事实才是最重要的。这说明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所以中央才一再说要统一思想。可惜我这个人很难被统一,于是成了少数派。这大概是我找不到工作的根本原因。
当晚我和晚晚**的情形大体是这样的:我先抚摸了她的两个**,然后是腰和耻骨三角区。这时她便完全湿润,分开了双腿让我进去。进去之后,我问她感觉如何。她说很不错。说完这句话她闭上了眼睛,将我的头扳下来贴在她脸上,开始跟我说悄悄话。她说,跟我在一起总湿润得特别快,感觉也很好。跟别人做的时候常常要使用润滑剂,而且行事时她全身紧绷,像是在挨宰杀。她一直后悔高中时没有把第一次给我,这是她的一块心病。听到这里我心里陡然一阵慌乱,早泄了。
我从晚晚身上下来,看见她脸上有两块很健康的红晕。这时我才发觉,洗净了粉饰的晚晚还是像从前一样清纯,甚至依旧带着一点稚气。
我说,晚晚,你现在的样子跟四年前一模一样。
晚晚问,真的一样吗?
真的,我回答。
于是晚晚让我再帮她摸摸。我伸手下去,她的双腿越夹越紧,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深。最后,她的身子在我怀里扭动了两下,红晕褪去,她松开了双腿。晚晚轻柔地在我耳边说,这是她生平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