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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开学了(三)

“叮铃铃……”新学期的铃声又响了起来。熟悉的乐声在校园内回响并没有如预期般地发挥它应有的作用,每个教室内依旧传出了同学们的欢声笑语。高二(5)班教室内此时也是人声鼎沸,而大家议论最多的就是“李晨曦”和“凡希”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三五个要好的同学围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地说着。

“没想到李晨曦竟然盯上了凡希,这下凡希可要麻烦了。”坐在教室最后面的高个子女生在一群女生中,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恐地对周围同样八卦的女生说着。

“是啊,是啊。我听说李晨曦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之前好几个学校都把他劝退了。要不是他爸有钱,他估计现在还不知哪里流浪呢。”高个子左手边的女生也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我倒觉得凡希还很幸运呢?不管李晨曦这个人怎么样吧,至少人家有钱。如果凡希嫁给李晨曦,那以后过得可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奶奶的生活啦。”正当大家在为凡希感到惋惜的时候,高个子右手边的戴眼镜的女生却提出了自己独特的看法,眼神中甚至还带有几分羡慕。

“嘘……你害不害臊啊?”高个子女生立马给了眼镜妹一个鄙视的眼神,紧接着就是一片嘘声,“你可真拜金,难不成你也想找个高富帅不成?”

“要是我有凡希那样秀美的脸庞,完美的身段,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眼镜妹拿出了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来来回回地看个不停。看着镜子中自己满脸的青春痘,还有分叉的头发,眼镜妹将镜子又收回到了书包中,仰起头,望着教室的天花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似有一种天妒红颜般的悲凉。

正当她们继续热火朝天般地聊着的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顿时,刚刚还在激烈讨论着的女生便也收了声,或假装拿起一本书偷偷地看着,却不停地偷瞄着刚刚走进来的凡希。或是三五个人像约好了似的,一个挨一个地走出了教室,另寻一僻静的地方继续着她们刚刚还未尽兴的话题。

凡希和吕霞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教室,然后各自找到了各自的座位坐了下来。凡希表情木然,看不出此时她内心的想法。眼角的泪已被风干,却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细痕,红红的眼圈,诉说着自己内心的委屈。

李晨曦从后面望向凡希那娇弱的身影,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妈妈哭泣的样子。那时,爸爸和妈妈常常因为一些小事而吵架,而吵架的结果往往都是爸爸的摔门而出,妈妈则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泣。懂事的李晨曦,悄悄地推开妈妈的房门,走到妈妈的身边,望着哭红了双眼的妈妈,小手拿起一张纸巾,轻轻给妈妈擦去眼角的泪珠,小嘴喃喃地说:“妈妈,不哭。妈妈,不哭。”李晨曦的妈妈见李晨曦可爱的模样,便也停止了哭泣,笑着将李晨曦入怀。

而此时,望着被自己伤害的凡希,他突然有一种罪恶感,但又不知如何弥补。李晨曦将CD机从包里拿了出来,将耳机塞入自己的耳朵,听着CD中的音乐,只有以此来获得心灵上的一点慰藉。“叮铃铃……”铃声再一次响起,教室外的同学在第二次正式铃敲响过后也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教室,等待老师的到来。

命运常常爱捉弄那些窘境中的人。许老师气冲冲地走进教室,然后重重地将两本寒假作业本重重地甩在了讲台上。一股无名的不祥感突然袭上了凡希的心头。许老师直截了当地冲李晨曦喊道:“李晨曦,寒假作业是你自己完成得吗?”李晨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回答到:“是我自己做得。”见李晨曦还是一副顽抗到底的样子,许老师更加生气了,“哼”了一声,说道:“还要撒谎,你做得答案怎么可能和班上另一外同学的答案一模一样?再不说实话,我就要打电话通知你家长来了?”此时,一听要打电话通知家长,凡希立马急了,站了起来,泪水已经在眼中泛滥,好像风轻轻一吹,那泪便能骤雨般倾盆而下。“许老师,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正当凡希想将事情的原委解释给许老师听的时候,谁知李晨曦又抢先一步说道:“是我拿了别人的作业抄,与其他人不管。”

“现在才肯承认,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别以为你能混过我的火眼金金,李晨曦,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孙悟空再世,也逃不过你许老师的五指山。从下周开始,罚你一个星期放学留下来打扫教室边上的男厕。如果下次再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李晨曦听了许老师的话,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坐了下来。

处理了李晨曦之后,许老师转过头来又看了看凡希,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凡希,平时你一向都是其他学生的榜样,帮助后进同学又十分热心。我知道,这次肯定也是一时被李晨曦蒙蔽了,希望下次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有了。今天放学,你就留下来把教室的地板拖一下吧。”说完,许老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便让凡希坐了下来。凡希望着许老师,点了点头。

那一天,无论是李晨曦还是凡希,都没有能将上课时老师讲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听到耳朵里,心里都各自在想着些什么。很快,便到了放学的时间了。高中生放学的时间和晚自习的时间大致间隔有两个小时,有部分走读的男生便趁着这个间隙,偷跑出校门,走大概五百米的距离,转几个弯,便来到了一间民房。用手指在门上敲出三长两短的暗号,不多时,门“吱嘎”的一声便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约摸四十岁的胖女人,烫着一个个大波浪,满脸横肉,伸出头向左右张望了几遍,便让这几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往里走。穿过一个客厅,便来到了里屋。从外表上看,这间民房外面的布局和普通人家一般,可是当你走进里屋,就能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里屋漆黑一片,如果不是屋梁上几盏白炽灯在房梁上“呼哧呼哧”地闪烁着的话,里面的情形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里面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七八台简易电脑,几个同样学生模样的人便在这面积不大的地方,聚精会神地端坐在电脑前,手不停地点击着鼠标,并时不时爆发出嬉笑声或怒骂声。对于刚放学的高中生来说,两个小时的时间如同金子一般宝贵。所以,每当放学铃声一响,这群“走读生”往往是第一批冲出校门的。而对于住宿生来说,此时的两个小时便是回宿舍洗昨天换下来的衣物的最好时机。当然,也有个别极其懒惰者,把两三天的衣物堆积在脚盆里,等周六回家的时候一并带走。可三月份的天气毕竟不是十二月份,温度的升高使这一盆盆死物好像顿时活了过来,散发出难以吸入的恶臭。而此时,同一宿舍的宿友便十分有默契地对着这个懒惰者群起而攻之。

“哎,你那盆东西该洗洗了啊。再不洗,我们宿舍的人,都要被你毒死了。”还没等这盆衣物的主人开口,另一个宿友抢先一步也附和道:“我靠,你味道可真够呛人的。以后哪个女的做了你老婆,八成要跳楼,谁受得了你这味道啊。”

“你们说,我们要不要把他的内裤往女生宿舍扔啊。”说着,一个嬉皮笑脸的宿友便拿起了晾衣叉子,往那堆污秽物挑去。

“别,别……我现在洗还不行嘛。”盆子的主人见自己的贴身之物正面临被扔的命运,马上抢先一步,将盆子拿到了男生宿舍下面的水池里。没多久,下面便响起了水“哗哗”的流水声……

而此时的高二(5)班教室里,大部分同学都离开了教室,安排着自己那丰富多彩的课余生活。除了两个人,还在教室忙碌着打扫教室的卫生。凡希从教室的角落里,拎着一只空的水桶便出去了。而此时,李晨曦望着凡希离去的背影,也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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