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汝阳与闻人沐研是在一次宫廷春宴上相识的,当时粗心的闻人沐研不小心扭到脚,谢汝阳刚巧从她身边经过,出于一个大夫的本职,出手帮这位闻人小姐医了脚,二人因此互生了好感,但却并未深入发展,巧的是同年夏季二人游湖时再次相遇,谢汝阳便借口其他船已坐满而主动恳请与闻人小姐同船,这期间闻人沐研被风度翩翩又不失幽默的谢大夫吸引,谢汝阳也发现了这位闻人小姐的与众不同,不同于其他闺秀,闻人小姐不拘谨不做作,为人直爽率真,让人觉得清爽可爱,二人互生情愫,自此之后便时常暗中往来。
但谢汝阳深知闻人大人有意将女儿嫁与王子殿下,自己却只是个大夫,虽一直行走宫中,却因着平日里随意的性子,没答应圣傲宇的任何官职,怎么配得上堂堂官家小姐,所以一直不敢去闻人府提亲。而当初官家小姐入宫时,圣景王便有御旨,满朝文武均可将适龄女孩送至宫中,但已有婚约和已有意中人者不可入宫,如有违背,以欺君这罪论处。闻人沐研深知此事一担败露,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便也不敢声张。
近日贴身丫头小武出宫替自己送信却一去不回,闻人沐研十分担心,多方打探才听来一点蛛丝马迹,原来不止自己的丫头失踪,同一天出宫的各府丫头中还有四个也一并失了消息,最后只有柳梦琪的丫头翠儿被打了个半死放了回来,见此情景,闻人沐研便慌了神,小武虽只是个丫头,却是打小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对自己极其忠心,自己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了,见翠儿被打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小武会是何种光景,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趁着宫门还没落栓跑出了宫,直奔谢汝阳家而去,将事情说与他听,谢汝阳见闻人沐研心急的样子也不由得心疼起她来,便横了一条心进宫将事情与圣傲宇交代明白,只盼着王子殿下能看在自小陪伴的面子上饶过他们这对苦命的鸳鸯。
听完二人的叙述,圣傲宇面无表情的坐在正位上,让人揣摩不出他的心思,殿中其他三人也不敢吭声,只静静的等着他的最终裁决,半晌,圣傲宇重重的将手拍在了座椅的扶手上,发出一声闷响,吓得三人一个机灵,纷纷惊慌的看向那上位的王者,那种上位者的压迫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如果我偏要追究你谢汝阳又如何?”圣傲宇冷冷的声音似是从嗓眼中挤出来的,羽悠听了这话急得向前迈出一步想说些什么,又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在她看来闻人沐研是这些官家小姐中为数不多的几个没被金钱地位这些污秽之物腐蚀的人,她还保留着她的纯真,或许这也是谢汝阳那个腹黑大夫喜欢她的原因吧。
本来听了圣傲宇的话同样紧张的坐直了身子的谢汝阳在抬眼看到上首那人的表情时,却放下了忐忑的心,又安心的靠在了椅背上,与平时的悠闲无异,“怎么?不怕?”圣傲宇勾起嘴角邪眼睨着放松下来的谢汝阳,“如果宇现在的表情没有这么严肃,而是慵懒邪媚加阴阳怪气,那汝阳倒真会怕的紧了,可观宇如此这般,汝阳倒是放了心了。”谢汝阳面上还是一惯的温柔笑颜,闻人沐研的眼神似已定格在了他的脸上,羽悠奇怪看着此时的谢汝阳,突然发现其实这位传说中神医的爱徒,被神医鬼见愁夸奖得天上地下独一处的旷世奇才,原来长相也不赖嘛,只是在圣傲宇面前才稍稍被比下去,被圣傲宇掩盖了他的光彩,这样的人儿,尤其是那不经意间的微笑,随便走在大街上怕是也会引得万千少女魂牵梦绕吧。
“好你个谢汝阳,敢说本宫阴阳怪气?你这脑袋是不想要了?”此时羽悠也看出圣傲宇的严肃是装出来的,再听到那句慵懒邪媚加阴阳怪气,觉得这评价实在贴切,一时没忍住,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然迎来的是圣傲宇的一记眼刀,吓得她忙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
”姓谢的,本宫实在应该把你灭了口,你实在是太了解本宫了。“见谢汝阳一脸似看透一切般的微笑,圣傲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所以汝阳才不愿入世为官,汝阳只想与朋友闲话家长,却不想体会伴君如伴虎般的危险可怕。“谢汝阳淡淡的道,”可你没有一个体面的身份地位,又要以何种方式说服闻人大人把女儿许给你这样的一介草民?“圣傲宇虽这样问,可面上却并无半点为朋友担心之色,让人觉得他对谢汝阳能娶到闻人沐研这件事很有把握,可此时的谢汝阳听了他的话却难得的有些难色,手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勾起那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叩了叩自己的额头,做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但面上的微笑却半点未减。羽悠转眼看了看闻人沐研,却见此时的闻人沐研还是一脸幸福的看着自己的情郎,好像半点也没被他们此时所讨论的这个严肃的话题所干扰,就那样微笑着看着同样微笑着的男人,羽悠觉得他们嘴角的笑是那么的相似,仿佛这二人本就该是一对,一向爽直的闻人沐研此时这般温柔娴静让羽悠很吃惊,恍惚觉得也许女孩子在自己心仪的人儿面前就该是这般吧,看着看着不由的自己的嘴角也浮起了个淡淡的微笑。
”喂,你一个人在笑什么呢?“正想得入神间,一个讨人厌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份美好,羽悠没好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自己会对这男人心动真是瞎了眼,这种喜怒无常的性子,自己是有被虐倾向才会看上他的吧?前一晚还那般温柔的向她告白,把她感动得差点止不住眼泪,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好像昨晚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转头看向另外二人才发现二人已经并肩出了殿,后面他们都说了什么自己竟然完全没听进去,”哎,怎么就走了呢?”羽悠有些心急的向门口跑了几步,“难道还留他们用午膳不成?”圣傲宇白了她一眼又道,”别看了,都走远了,一个姑娘,直愣愣的盯着一个大男人的脸看得出了神,可真有你的。“说完向里间走去,羽悠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味来,什么盯着大男人的脸看?什么意思啊,莫名其妙的发什么脾气啊,突然灵光一闪,羽悠笑了走来,追着圣傲宇的脚步跟着跑进了内殿,”殿下是在吃醋吗?“羽悠笑得阳光灿烂追着圣傲宇问道,”少胡扯,本宫何时吃过醋。“嘴上虽这样说,可手上脱衣服的动作却让人一眼便看出这男人在跟无辜的衣服较着劲,可巧里衣的带子今日系的紧了,怎么都解不开,手上下力撕扯着,“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本宫更衣?”羽悠这才好笑的跑过来帮他解着那条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