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兄,我们刚刚那样是不是有点过了?宗门派我们到这一带原本是为了调查千年灵芝之事,而现在…”跟在张姓修士身后的年轻人说道。
张姓修士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盯着他这名小师弟。
张姓修士名叫张无为,是青云山御剑峰的内门弟子,这次到此是执行宗门的调查任务,此人平时就是心术不正,喜欢欺凌弱小,在御剑峰上更是横行无忌,原因是他有个堂哥名叫张全蛋,而这个张全蛋的太爷爷便是御剑峰峰主---张一剑。
“呵呵,你觉得我做的不对?”张无为问道。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这次宗门调查任务毫无头绪,而我们又弄丢了宗门下发的感应阵盘,不弄点钱怎么赔偿损失?难道你想在返回宗门后接受惩罚吗?”
“当然不想…但是这阵盘不是一直放在师兄你…”
“哼,你最好识相一点,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手段,有些事情就不要弄得太清楚,我说是我们弄丢了,就是弄丢了!你可知道?”
“明白…”
张无为甩甩衣袖,冷哼了一声,便又转身离去,心里还琢磨着:这附近还有哪些散修看起来生意不错的。
而田风此时已经一路追了上来,由于张无为二人离开的方向是山谷深处,所以一路上走得都是山间小道,渐渐地田风追到了密林深处,远远地看见前面有两名元一剑派的弟子,想来可能是那二人了!
田风又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心里也在琢磨分析着这二人的实力。
一盏茶的功夫,田风终于追上了二人,田风超近路,堵在二人的前面。
按捺住心中的愤怒,田风静静地站在路中央,阻挡了二人的去路。
“你是哪位前辈座下的师兄弟?为何要堵住我们的去路啊?”师弟首先开口问道。而张无为则是在仔细地打量着田风。
看见田风身上穿的是宗门的云纹法袍和踏云靴,想来也应该是个内门弟子,就不知道他是哪个峰主或者长老的弟子了。
田风没有回答,也同样在打量着眼前的两人。突然,他看见那名没有开口说话的青年,在其白色衣袍的一角上有点点血迹。
“你们二人刚刚砍断了一人的手臂?”田风问道。
“哈哈,你是何人?”张无为说道。
田风不想冤枉到无关的人,答道:“炼器峰的内门弟子---田风,你二人是什么人?”
“原来是那个人才凋零的炼器峰啊,嘿嘿,我二人是御剑峰的内门弟子,我叫张无为,我的太爷爷是御剑峰的峰主,你听过他的名字吧?哈哈。”张无为笑道,同时心里也很奇怪,这人怎么突然跳出来,然后就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难不成炼器峰收的弟子都是些傻子?
田风眉头一锁,“张一剑…这可是御剑峰的峰主,大乘期的修士,在自己面前是一座大山一样的存在…”
“好狗不挡道,赶快闪开,本大少没心情和你扯淡。”
“刚刚那名被斩断手臂的散修,说要到青云山上的执法堂请愿,说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哈哈,就凭他?真他妈太好笑了,本大爷今天能斩断他的一条胳膊,明天就能要了他的小命,他竟然还有如此想法,脑子被门挤啦?”张无为哈哈大笑道。
田风眼中精光一闪,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一股剧烈的杀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果然是你们!”
那名小师弟感觉到田风的杀意,喝道:“你想干什么?!”
但是此时田风已经拔出钨钢剑,出手便刺向张无为,张无为心里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今天在路上遇到个同门疯子,三句话没说出手便杀,还有没有天理了?!
张无为也是刚刚到达凝气境界的弟子,在法剑刺到面前之前,抽出自己的法剑,抬手格挡,二人立马斗在了一起。
那名小师弟是筑基后期的境界,在一旁寻找着机会,同时喊道:“你不知道门规吗?等回到山门,我等必定要禀告到执法堂,同门相残,轻者罚其值守凶险之地两年,重则逐出宗门,杀人者以命偿命!”
“哈哈,师弟你可看见了,此人是先向我动手的,我要是出手杀了他,那可是正当的防卫,我可没有触犯门规啊!”张无为自信能够打得过田风,因为自己手里的可是上品法剑,这剑是张全蛋送给自己的,比田风手中的法剑要好不少。
田风也是发现了这点,因为几次交手下来,自己的钨钢剑已经出现了好几个缺口,看来这个张无为手里的确实是一把不错的上品法剑。
小师弟也抓住一个机会,施放了一个岩刺术,田风的脚下突然出现一根根尖锐的岩石,从下向上,刺向田风,田风也是连连后退,不断利用手中的法剑,将避之不及的岩石尖刺斩断。
就这样,田风退到了二十步之外,三人隐隐形成掎角之势。
“小子,你也太狂妄自大了吧,还想以一敌二,别忘了,你我是在一个境界,而且我手中还有上品法剑,你凭什么战胜我们?哈哈。”
田风没有言语,只见他单手掐诀,灵力在周身的经脉中流转,经过特殊的手印法决,在其面前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方向正是那名筑基弟子。
筑基小师弟见此,不敢怠慢,赶紧在自己面前竖起一道土墙,只是土墙刚刚筑好,还没有来得及加固,就听到一声“去!”,接着一个大火球便狠狠地砸在身前的土墙上,土墙被砸的开裂坍塌,一股股火苗热浪舔过脸颊,烧得他焦头土脸,面目生疼。
可是还没完,几乎是在大火球施放之后,田风手中又出现了一张火球符,瞬息之间,符箓碎裂,火球瞬发,在大火球之后,又紧跟着一颗小火球。
之后,大火球破开土墙,小火球便毫无阻碍地撞在筑基弟子的胸口上,火球爆裂开来,那名筑基弟子也摔飞出去,躺在地上直哼哼。田风并不想下杀手,况且田叔的手臂也不是他斩断的,要不然,跟在大火球之后的还会是个小火球吗?
张无为也被田风这一手给惊到了,没想到这人法术出手这么快,于是,赶紧掏出一张轻身符加持在自己身上,同时,又掏出一件锁链状的法器来。
这件法器可是张无为花了不少灵石从拍卖会上买来的,名为缚仙索,当然这个名字是吹嘘的,实际上的缚仙索哪能是这样的,不过这件下品法器也还是不错的,它可以束缚住敌人的手脚,哪怕就一小会的功夫,也足够速度提升的张无为出手击杀敌人了。
先用缚仙索捆绑,这可是张无为最喜欢的调调了…
祭出缚仙索,张无为脸上也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心想这下十拿九稳了吧,这小子也没有什么可以蹦跶的了。
田风见到一条锁链状的法器旋转着向自己飞来的时候,就猜到此物大概的用处,反转腾移,想要躲掉此物的追寻,但是这个缚仙索像是附骨之疽,怎么甩也甩不掉。
于是,田风又掏出一张玄阶金甲符,加持在自己的身上,挥剑斩在缚仙索上。但是,这缚仙索看起来也是锁链模样,斩在上面却是软绵绵的,接触到上面时,它竟然顺着剑身缠绕了上来。
“哈哈,我这缚仙索岂是你能斩断的?小子,既然中了我的缚仙索,那就把命拿来吧!”张无为几个纵跃便来到田风的面前,抬剑便刺向田风的胸口。
上品法剑果然锋利异常,只是稍稍阻挡,剑尖便刺破田风身上的一层金甲,继续向深处刺去。此时,张无为脑海里已经出现了田风胸口被刺穿的场景,自己踩在他的尸首上,就像踩在那个散修身上一样,只不过这次会更爽,因为,自己这次可是要踩在凝气期修士的身上啊,这还是第一次呢。
张无为脑海中的幻想还没有结束,眼中就看到了他害怕的一幕,剑尖刺破田风的法袍后,再也无法深入分毫,自己仿佛是在用一枝树枝,刺在一块铁板上,而这块铁板正是田风穿在法袍下的神犀甲,灵器谱排名第一百。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吓尿了他,只见田风大吼一身,脖颈和胳膊上的肌肉和青筋纷纷暴起,然后“咯嘣”一声,捆住田风双臂的缚仙索应声而断!
接着,田风便一把抓住张无为的持剑手腕,用力一捏,张无为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断掉一样,手中的法剑再也抓不住,从手中掉了下来,而这时,田风一记膝顶也击中张无为的腹部,张无为的身体便被击飞起来,而这样还没完,田风跳起旋转半个身子,又是一记摆腿,将张无为踢飞了将近二十步远,张无为经受了这一连串的打击后,在空中吐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袍。
仰面落到地上之后,张无为已经无力爬起,连抬头都很困难。
远处的筑基师弟看到这情景后,原来还想强行起身,现在立马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嘴里继续哼哼起来。
田风提着钨钢剑,一步一步走向张无为,脚步声很轻,可是传到张无为的耳朵里就像巨鼓一样。
张无为此时的心里无比的惶恐:他不会杀我的,我们可是同门师兄弟!他不敢触犯门规!可是,他身上的杀意好强,我现在如临冰窖,他可能会杀了我的!我才二十多岁,我还不想死!我不能死!我还有家人,对!我还有家人,我太爷爷是张一剑!他不敢杀我!我太爷爷是张一剑!
田风走上前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张无为,手中的钨钢剑在轻轻颤抖,好像在说:我好渴,杀了他!我好渴。
田风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张无为,无尽的沉默,不知道何时被打破。这样的杀意下,张无为心里早已经到了极限,突然,裆部一热,吓尿了。
“你斩断我二叔的一条胳膊,我原本想拿你的命来还,可是我还有另外重要的事,所以,这次一臂还一臂吧。”
“不!你不能这样!我太爷爷是张一剑,他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你的!啊…”
田风没有再听他无休止的呼喊下去,一剑斩断张无为的右臂,滚烫的鲜血喷洒出来,田风一摆手,所有的血点都被无形的力量弹开,一点血都没有沾到白色的云纹法袍上。
这巨大的疼痛,也使得张无为晕了过去,田风转过头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躺着的筑基弟子,然后,发出一道火球,将地上的断臂烧成飞灰,之后,便转身离去。
等到田风走远,筑基弟子才能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张无为身边,将其扛起来,一溜烟地跑向青云山。
在其肩膀上的张无为渐渐苏醒过来,感受到断臂撕裂般的痛苦后,恶毒的说道:“我要杀了他,不,我要让其生不如生!”
这来回也就是小半天的功夫,田风便回到田不二的小茅草屋里。
看到田风回来后,田不二从床上起身,却不想,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脸上一阵发白。
田风赶紧走上前去,将其扶回床上。
“你…唉,没有受伤吧。”田不二看见田风手里布满缺口的法剑,还有剑身上带着的鲜血,一切都可以猜到了。
“没有受伤。”
沉默半晌后,田不二终于忍不住地说道:“听说那人在青云山上有靠山。”
“嗯,是御剑峰的峰主---张一剑。”
“唉,大乘修士,你把那人杀了?”
“没有,我斩断了他的右臂。”
田不二没有再说什么,用自己剩下的手臂,拍拍田风的肩膀。
“田叔,我们今天就走,再去找个隐蔽的地方,不能让其报复你,而我也要回山,这件事情也并不是我全错,虽有惩罚,想来我还可以承受。”田风说道。
“无论什么惩罚,都是对你不利的影响,你不必如此,我毕竟是个废人,百年以后就是一捧黄土,你又何苦呢?”
“田叔,你是我二叔,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别人伤害你,我就让他血债血偿,这个理由足够吗?”田风抬起头。
田不二突然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小伙子长大了,不再是原来那个,在无名客栈里跑腿的小杂役了,也不再是那个有些傻里傻气的少年了,他成长了,外面这精彩的世界现在已经属于他了,自己已经不能再去影响他的人生轨迹了。
感觉到心中浮起一团暖暖的“火”,田不二的眼睛有些湿润,半晌之后,长叹出胸口的一口浊气,田不二点点头说道:“好小子,给我带几坛好酒路上喝,我们也赶紧出发,有什么刀山火海,咱爷俩也一起过!”
“好,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只是,田叔,受伤了不能喝酒。”
“谁说的?老子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无论受什么伤,只要喝几口就好了!”
“别忽悠我了…”
“你个臭小子,一句话,买不买酒?”
“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