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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觉有情【5】

这是我第二次登门走访,但我依旧被这样的装潢和华丽堂皇感到脸皮直抽抽,幸好我很快就走进了电梯,更是对电梯内的奢华程度感到牙酸胃疼,同时脑海中浮现一张戴着金丝眼镜肥胖的面孔,他左手总喜欢拿一只空高脚杯,右手食中两指时常夹着根雪茄,然后背靠在一张狮皮沙发上,笑容满面道:顾客就是上帝……

进了五穷门,只有你想不到的乐子,没有你寻不到的乐子,但前提是你必须有钱,小钱下三流,大钱上四流,帝王般的服务,流水般的金沙,五穷高厦就是一个销金窟。比如一瓶扁装二锅头市场价两块五,这里就是两百五,而且说不定还是兑水了的。它就像是一个脱光了衣服的美女躺在床上,无须舞风弄姿,你若是那方面冷淡你可以不屑一顾,甚至是朝“她”吐唾沫,但只要你也想上那张“床”,你就要有着大出血的觉悟,没有人强求强迫你,我就那个价,我做的是公开公正公平的买卖生意,你来了,那自然是帝王般的服务,你来了却又不想来,还装模做样一番,我也不强留,毕竟这是一个崇尚自由的年代,不过在你临走时得提醒一句,你还要脸吗?

能走进五穷大厦的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你想说的话被对方快了一步说出口,你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你不要脸,我难道也不要脸?难不成我们是一种人?

不,你绝不是。即便你是,你也绝不能承认。

其实即便承认了也没有关系,因为有脸却连脸都不要了的人,天知道有多少撞破了脑袋也想争着抢着来,天知道这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趋之若鹜。

这些尝到腥味的猫儿们就管不好自己的嘴了,他们就是广告宣传的免费代言人,他们引以为傲。

“你有钱?有钱你去五穷啊……”

“什么?没去过五穷?哥们儿,不是我说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想不到你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老板,却是个守财奴?”

“什么不是?哥们儿,其实你我心里跟明镜似的,钱他娘的本来就不是个东西,现在咱不去找点乐子放松放松,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发现有些东西是想玩也玩不动了,有些刺激是想去挑战又怕心脏受不了啊,生命诚可贵,还能活几年,有钱也没地儿花啊……”

“什么你才五十有三?咳咳,说句您不爱听的话,看起来您比老哥我还多几道皱纹呵……对对对,我知道你生意忙,要不抽个时间让老哥带你去逛逛?什么今晚就有时间?行,没问题,谁放鸽子谁就是那什么蛋……”

电梯直达顶层,我径直向“迷宫”走去,之所以用迷宫来形容这一层的格局,起因多年前初次走访“金刚钻”,那个习惯一手高脚杯,一手雪茄,背靠狮皮沙发的戴金丝眼镜的肥胖中年。

那是一个自认为运筹帷幄,天下尽在掌中的中年。

迷宫四通八达,如同蜘蛛网,明显经过精密设计。

门与门之间距离绝无落差,通道与通道之间的长短也不会相差厘毫,装潢陈设灯光等均是相差无异,可以说我此刻所处的位置在同一层至少有着八处的设计是一模一样的,依此所获取的迷惑效果不可谓不高,加上各处高端摄相类机器互相穿插绝无死角,更离谱的是一些日常用品都是由防弹玻璃所造,比如办公桌茶几桌子板凳什么的,更何况是窗户之类的地方恐怕所采用的材质比之前者只高不低,要知道连办公桌都可以防弹,后者岂不是可以防爆么……

但这些明显还不足以形容离谱,离谱的是我就这样犹如散步一般走进这拥有着高端科技所布置的“堡垒”中,好象居然没有被人发觉。因此,这在别人眼中的堡垒的防御程度在专业人士看来不说破绽百出,至少还是有着漏洞可钻的。

迷宫里走动的人员不多,除了每隔十五秒就会有着两人一组的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面无表情的巡逻,闲杂人等,走上三五分钟也看不到一个。

“金刚钻”的办公室就在“蜘蛛网”中心位置,我接近中心位置的时候,才能渐渐听见人声。粗略观测,发现这里的人力防御措施是外面的五倍。这是一件极不现实的事情,毕竟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金刚钻的管辖范围绝对是“和平年代”,因此我认为我来的很不凑巧,说不定人家正在武装演习,不由暗自叹息,打算转身就走。

正在这时,中心位置忽然警报声大作。

“呜——呜——”

我微微愣神,打算观察一番金刚钻的武装演习。

但渐渐我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

在警报“呜——呜……”响的时候,五倍人力武装几乎在同一时间“唏嗦”一声,动作整齐划一,同时举枪,上膛,枪口一致。就这样,大约两百支枪同时对准了我所站立的位置,两百道红外线交错,瞬间就对准了一种常人眼力所不能看见的“隐形物体”,他们居然好象早就发现了我的存在,五十道对准了我的眉心,五十道对准了我的心脏,另外五十道一分为二,分别对准了我的双腿,剩余的五十道也已经占领了所有的退路!刹那之间,我的隐形已经无所遁形,这是一个必杀绝阵,十年前,我有自信受一些微薄小伤干掉这里的一半武装然后飘然退走,但十年后的我却只感到无力。未老先衰的我,心力大不如前,体力明显下降,肌肉大幅度干缩,骨头也疏松了一半不止,十年后的我,实力不足往前的五成,如今面对这样的杀阵,我几乎连手指头也无法动弹丝毫。

场面寂静异常,落针可闻,我屏住呼吸,暗中蓄力,等待破绽,一击攻破然后逃之夭夭。

但我才蓄力一半,对面一扇墙壁一分为二,就像是被一个拥有着神器的巨力士,迎空斩落一刀。那曾经被金刚钻自吹自擂到无以复加的防御,在此时就像是豆腐一样被切开,一分为二。同时,密雨般的黑色箭支夹杂着破风声响。

“咻——咻——”

你可以将场面最简洁化,如果说这漫空箭雨有着两百支箭,每一支箭都是由一位神射手发射,而他们的对手是两百个草垛,所谓百发百中不外如是。

此时中心位置将我包围住的这两百名全副武装的枪手在这瞬间成为了这两百个草垛,破风声在墙壁一分为二的瞬间响起时,两百支黑色箭头几乎超越了声速,同时射穿了两百武装的头颅,红的白的混合一处,就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烟花,惊艳过后,重归死寂。

一瞬间,我自认为的平凡无敌却在此刻无奈地成为了唯一活物,好象在走动的人群中忽然有人鸣枪打劫,所有人都趴在地上,只剩一个傻帽呆立当场,打算鹤立鸡群一把。

不过此刻我倒是并不在乎是“鹤立鸡群”还是“鹤立鸭群”,我静立不动,自然反应就是瞳孔一缩,几乎不用经过大脑,脱口沉声道:箭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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