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涯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最大的那朵纱雾云,也没有多说什么,拾阶而上。
今天,便是星石老人座下七徒希斐询开讲座道之时。
沿着这座专属于这朵纱雾云的登云楼,半个时辰之后,周涯上到了云台。
把请柬交给守卫弟子,自有人领着周涯,前往希斐询的道场。
又片刻后,把周涯领到目的地后,那弟子躬身一礼,告辞离开。
周涯抬头打量。
这位星石老人七徒的道场,并不奢华。只见些起伏罢了。简简单单。
打量片刻,周涯向里走去。
只片刻,便有童子迎了上来,看了请柬,知道周涯是自家老爷请的客人,忙恭敬下来,领着周涯,来到一处偏厅。
这处偏厅,约莫二十来丈方圆,中间有个台子。此刻上面正有个四十余的男子,在讲说着什么。
周涯听了片刻,知道这人在讲解一些修道时会遇到的情况,周涯听了片刻,有不少裨益。
而台子周围,则散落着凳椅、蒲团若干。甚至在远些的地方,还放着几床卧榻。
“真人自便。”领着周涯过来的童子躬身一礼,告辞离开。
周涯想了想后,寻了个不惹眼的地方,坐了下来。
少顷,那男子下来,走到周涯旁边坐下。笑眯眯的看向周涯。
“朋友很脸生啊。”男子道。
周涯拱手一礼,道:“在下周涯,初至瀚涛聚。”虽然周涯已经在瀚涛聚数年。可修道人对于时光,并不敏感,十年,数十年,眨眼即过。周涯说他初至,是以也不算错。
男子嘿嘿一笑,道:“在下陈灯,于这瀚涛聚,却已经修道八百多载咯。”
“原来是陈前辈。”周涯多了些恭敬道。
陈灯嘿嘿一笑,承认了下来,道:“道友可以在这里多听听,有不少同道在此演道说玄,听得多了,别的不敢说,起码在修道上,能少走些弯路。”
周涯拱手谢过。
这时,又有一名年约四十许的男子走上台子,朝四方拱手一礼,道:“今日,贫道就讲说些在金船海无极峡处游历的见闻……”
周涯听的津津有味。他修道的年头,未必有别人的零头儿更长,像是眼前这样的座道,以前虽然听闻过,可却没有列席的资格。今天也算完成一桩心事。因此,听的很是认真。
一旁的陈灯,看到周涯认真听讲的样子,嘿嘿一笑,不在关注周涯。
讲说一阵,台上男子下来,空置了片刻后,又有一名修道人上去讲说。
人来人往,不知觉间,天色暗了下来。
这时,几名童子走进偏厅,吊起夜明珠,熠熠生辉。照的厅堂内敞亮的很。并更换了些果品。然后退了下去。
修道人精力远胜常人,数日、旬月不睡,亦没有关系。开讲座道,机会难得。是以,倒也没谁会去睡觉。
不过,就在周涯如此想后,一个二十许的男子站起身来,自顾走到后方卧榻,和衣躺下,不片刻,就传出微微鼾声。
“这人是希先生座下弟子……嘿嘿。”陈灯见周涯多看了男子几眼,说道。至于后来的笑声中,颇有些看这人不起的意思。
论道足足过去五日。
一名约六十余的老者,在几名道人的陪同下,缓步走入厅堂之中。
见到老者,众人纷纷起身。
周涯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就是希先生。”陈灯小声解释道。
周涯这才恍然,原来这人,便是星石老人座下七徒希斐询?怪不得众人如此恭谨。
希斐询到来之后,正在台上讲说那名道人,立刻下了台子。躬身站在一边。
这让周涯眉头一皱。这道人正说他在一处海域游历时的见闻,周涯听的正是有滋有味。却被打断。
希斐询却并没有注意这些,笑呵呵的上了台子,环顾四周之后,道:“众道友心安。”
“希先生心安。”
“希前辈心安。”
…………
一众人回应道。
希斐询点头一笑。
有人立刻搬了椅子,摆在高台上,供希斐询落座。
希斐询坐下,思忖片刻,道:“天地万法分五重。下、中、上、极、神妙。”
“虽然五重次第更好,不过,却也各有各的优异之处。”
“今天,我就说一说藏空术,这套位列中品,但妙用不少的术法。”
周涯听了片刻,再不挂怀刚才被打断听讲游历的事情。
同时暗道,也难怪众人对希斐询如此恭敬。他的讲说中,有用之处非常多!
让周涯受教不小!甚至有了炼一炼这藏空术的打算。
希斐询花费半天时间,仔仔细细把一套藏空术讲说通透,然后下了台子,坐在了台下,准备听讲其他道人解说道法。
这时候,不少道人纷纷拥挤着要上台讲说。
就在这杂乱无章的时候,跟着希斐询身后的几名道人,连忙维持秩序。这才能再次开讲。
这次开讲之后,周涯眼睛一亮。相比于前时多是游记、经历,这次开讲之后,解说的,都是修道碰到问题、疑难时的心得体会。
而希斐询也会偶尔开口纠正一些问题。
让讲说之人,脸上不由露出思忖之色。
座道,在三天后结束。
希斐询先行离开。
众人也纷纷起身,准备离开。毕竟在这里一坐近十天。虽然修道人体质远胜凡俗,可也感觉憋闷了。
而就在周涯走出偏厅时,却看到偏厅外,几名童子侍立一旁,见有人出来,便递上一个木盒。
周涯走过去时,亦有木盒奉上。
“这是希先生给予每次来此论道之人的随手。”在周涯旁边的陈灯,笑嘻嘻道。
周涯想了想后,这才接过,道谢之后,离开希斐询的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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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斐询站在一座木楼之上,看着周涯离开,嘴角露出难明笑意。
养修恭立一边。沉默片刻之后,道:“师父,这人是谁?为何您对他如此注目?”
希斐询回头看了眼徒儿,轻轻一笑,道:“这人曾跟群铭有所接触,那我们就要拉拢。”
养修闻言眉头一皱,群铭?就是那个乞丐么?他有什么可值得注意的?
希斐询却并不解释,再次轻轻一笑之后,下了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