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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的样子

在我个人看来,也许她并非是对那几张废纸感兴趣,可能是坐得太久或者是觉得无聊,想站一站,稍稍走动一下而已。因而,我没再好说什么,拿起火盆旁小桌上的《射雕英雄传》随意地翻看起来。过一会,她将椅子拖到书桌边,然后坐下,背侧对着我在看书桌上玻板下放着的照片和卡片。那些照片和卡片都是我外出上学前,收藏的家庭成员照片、个人照片、与同窗好友的合影照、个人收藏或同学赠送的卡片。由于摆放的时间比较久,回家后的这几天也没细看过,我都记不清玻板下具体有些什么。

秋桐看得很慢,很仔细,很有兴趣的样子。一会移动脑袋上下左右地看,一会又揭开玻板取出一张细细地看。时儿低下头凝神静气,时儿露出迷人微笑,时儿又掩口偷偷地痴笑。照片上有她不认识的人的,她还从玻板下取出来,一一问我是谁,遇到高中同学照片,还要问是哪儿人,家住哪儿,现在在干啥,和你关系如何等等,不一而足。她问我问题时,我就起身走到书桌旁,站在边上给她着详详细细地解答,说完又回到椅子上坐着,我怕一直站在她身边她会感到紧张、拘谨和不自在。再者,我潜意识里认为,作为同学关系,与女生打交道时可能要保持适当距离,才不失为对女同学的尊重,以免传递错误信息产生误会,伤及同学情。

有一阵,见她从玻板下取出了一张什么东西,紧张地回头看我一眼,然后就拿在右手上,放在胸前,翻来复去地看了许久。接着,将其又放在左手心里,不停地左右缓慢晃动着。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上的东西,身体其他部位却僵硬地楞在那儿,久久不动。我起身走过去,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让她如此出神。听见我起身时椅子发出的“吱吱”声,她转头见我向她走过去,她立刻回过神来,慌张地用双手将东西反手压在玻板上,然后又俯下身子护住双手,侧头羞赧急切地对我说:“走开,不许看!”

不让看只好着罢,我转到书桌左边,顺手打开书桌旁存有50多本古典名著、现代小说及武侠小说的书箱。然后就一边退回到椅子上坐下,一边安抚惊慌失措的她:“好,不看不看。我把我的书箱打开了,一会儿你看一看,有不有你想看的书。”

“晓得了。”秋桐这才急急忙忙地边轻抬玻板,将手中的东西放进去,边点头答应。随后,她起身走到书箱前,低头用手翻看着书箱里书的封面,好像是在看书名。过了一会,她将椅子拖到火盆旁,然后坐下来,浅笑轻语地说:“书还不少嘛!可都是些长篇,很要花些时间才看得完一本,今天暂时就不看了,改天再看。在外读书这么久,怎不见一张你在外地的留影呢?”

“噢,带回来一些照片还在背包里,忘记取出来了。”我立即起身,从背包里拿出用信封装着的厚厚一叠照片,递到秋桐手上。秋桐一张一张地看着,不时还问我照片上的背景是哪儿、与我合影的人物是谁,不胜其详。为了方便解答她的问题,我索性将椅子移到她边上坐下,每当她拿起一张照片细看时,我就在边上介绍着拍照的地点和合影的人物。因秋桐问及,其间还顺带概略地介绍了学院日常教学安排、学籍管理规定、补助与奖励政策、周末节假日在校内校外游玩娱乐等情况。

“大学生活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全然没有中学时期那样巨大的升学压力,每门课程及格就算过了关,再努点力,还能拿奖学金,除此以外,就是变着花样的玩耍娱乐,比上班轻松有意思多了。说真的,你们学院环境和周围景致的确很优美。”看完照片后,秋桐笑着赞叹道。

“确实比中学压力要小多了。但千里迢迢去那儿读书,既不知每门课程考试的难度如何,也没有多少闲钱可供游玩,更不想期末考试挂科,因而,平时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学习上。可气候不适应、饮食不习惯、环境不熟悉、思想不通泰等诸如此类的问题,确实让人常常烦闷困惑,偶尔也需要出去散散心,排解一下。如果倒回去要我再选择的话,我宁愿一边上班挣钱,一边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这样就省去了背井离乡带来的诸多不便,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毕业后一样可以取得学位,还享有与全日制学校的毕业生同等待遇。”我闲闲一笑地回应道。

“如此努力,想来你在学院的表现也像以前在中学时一样优秀。只要气候、饮食和环境等慢慢习惯了,你也就适应了。只是,社会上的事很复杂,你很少和社会接触不了解。虽说小伙子家家的,血气方刚、争强好胜没有什么不好,可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遇事一定要冷静,不要意气用事,不要冲动。说起高等教育自考,我正打算参加,到时少不得向你讨教哈。”秋桐浅笑着对我说道。

“好的!知道了。”我连连点头答应道。

秋桐说话总是自然而然地令人心悦诚服。可能是源于她面若桃花、明眸皓齿、琼鼻玉颊的容颜,超尘脱俗、端庄冷艳的气质,外弱内强的性格,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谈吐,总是散发出诚实可信的魅力,让人不得不信,让人不忍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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