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龙九二人赶路之时,五行宗密室中,一名瘦弱的少女正被五条巨大的刻满符咒的铁链锁在墙上,“咔咔”的声音响起,密室的石门被推了开来,一名长须老者带着一名童子走了进来,童子手中还拿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把散发头森森寒气的小刀和一个玉碗。少女抬起那张因为长年不见天日而苍白无比的脸庞看着眼前的人,冷笑一声:“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了么?告诉你,只要我能出去定杀光你五行宗上下!”
老者淡淡一笑,“阶下之囚也敢口出狂言,出去?哈哈哈哈——那是妄想。”回过头对童子示意,那童子便放下托盘,把那小刀恭敬的递给老者,同时捧着玉碗站在老者身后。
老者无视少女那杀人的眼光,掀开少女的衣袖,只见那手腕上尽是深浅不一的伤口,有新有旧,老者看也不看的直接在少女手腕上一划,顿时鲜血便涌了出来,那童子忙捧着玉碗上前接住,那小刀上的寒气在血流满玉碗之时便让伤口自动结冰止住了血流,老者把小刀放回托盘,童子也小心的把玉碗放好便捧着托盘跟在老者身后走了出去,少女的贝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眼中闪着疯狂的仇恨之意。
老者带着童子走出密室,来到自己的练功房,让童子放下托盘出去之后,老者拿起玉碗便把那鲜血尽数饮尽,饮完鲜血老者便马上开始盘腿打坐起来,此时只见浓厚的土元素开始向老者的方向聚集,将**运行了几个周天,老者方才停止打坐,睁开那双精光四溢的双眼,眼中不失得意之色,那名少女是自己无意之中发现的,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当时她不过刚一岁,但是天生就有控土之能,本来看上她让她进入宗门就已经是她的福气,可惜还是有人不知好歹,那对父母竟然死活都不愿意把女儿交出去,以修真之人对付普通人还不是手到擒来,随意的捏死那对父母再毁尸灭迹之后,自己便把那女孩儿带回了宗门,一直养在密室之中取血,而自己做为五行宗土宗的长老这些年对土元素的掌控力也越来越纯熟,一想到自己也有破碎虚空,印证大道的那一天,老者就得意的抚须自得其乐。
五行宗这些年由于土宗长老的功力突飞猛进,所以隐隐有压制其他四宗的兆头,其他四宗之人一直都想挑出土宗的过失,但是土宗长老行事十分小心,所以他们根本就查探不出他有什么不对。加上俱留孙的爱徒土行孙也非常擅长控土之术,这个事实简直就让其他四宗嫉妒得发狂。
由于隐藏了气息所以经过了几个修真门派的时候都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而龙九他们赶路的时候也隐约听到了一路上都有人在议论清天宗竟然被人毁掉了千年基业,现在整个大陆上的人都在猜测到底是谁有这本事一天之内就把一个修真大派毁得一干二净,既然这片大陆修真已经算是人所共知的,那么神仙的存在他们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清天宗得罪了哪路神仙,所以才会猜来猜去。
正在赶路的二人,听到议论也就当笑话听听,根本就不在意,现在的他们已经被龙九施展了幻术掩去了本来的容貌,加上隐藏了气息,就算是青灵子在在他们面前也不见得能认出他们来。而且这些修真门派除了每十年一次的比试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交集,他们都怕自己的独门秘术被人偷学去,只有那些外围的弟子才会经常在外走动办事。
龙九二人靠近五行宗地界的时候,就在山下的小镇打尖,只见镇上大部分都是五行宗的外围弟子出没,二人走进一家小饭店,随便要了点清淡的小菜一边吃一边听着周围的人谈话。
弟子甲:“妈的,我看今年宗门比试又会是土门一脉胜出了。”
弟子乙:“可不是,自从土长老十三年前功力就奇异的大增,近几年在宗门内可是罕有敌手。”
弟子丙:“你们知道什么?我听说土长老十三年前得了一件了不得的宝贝,所以他的功力才会一夜之间大增,而且我还听说那个宝贝是个人,还是个女人!!”
弟子丁:“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弟子丙:“什么小道消息,我有个堂兄正好就是土门那一脉的,这可是从他那听来的确切消息。”
弟子甲:“难道土长老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学那欢喜宗一般采阴补阳双修么?”随着弟子甲的话音,那些弟子纷纷猥琐的笑了起来,互相用那种男人才看得懂的眼神传递着信息。
龙九看了那几个弟子一眼,传音给帝江道:“后土难道真的象他们说的那样给当了鼎炉?”声音中已经有了怒气。帝江心知龙九已经动了真怒,只怕后土救了出来以后五行宗也必会消失了,他也传音道:“放心吧,不是他们说的那么一回事,不过也好不到哪去,后土现在被他们当成补品了,每天都会放血给那个老头饮用。”
龙九眼中看不出情绪,只是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好,很好,竟敢把我巫族大巫的传承者用来当人参,呵呵……非常好!”有那么一瞬间,龙九的眼珠诡异的突然变成了妖艳的血色,不过却是稍纵即逝。
“现在这里已经是五行宗的地界了,以咱们的能力硬闯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唯一麻烦的是五行宗的五行大阵,这个阵和你母亲的五行阵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因为施法之人的缘故,那阵法虽然比不上你母亲的,但是也不可小视。”帝江暗自传音道。
“哼,一个小小的五行阵有何可惧?本来还不想闹出那么大动静的,既然他们不把我巫族当回事,那么这次咱们就闹个天翻覆地,正大光明的让那些见不光的神仙都知道,我回来了,呵呵……那个黑手会不会忍不住出手呢?我还是很期待啊。”就用自己当一次饵看看。
帝江皱了下眉头,“巫主可要想清楚,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万一闹得不可收拾就不好了。”
龙九睨了他一眼,“我自有分寸,其实当年的事情我也有点眉目,能下手的也就那么几个,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到底是谁而已。”帝江闻言也不再坚持反对,“既然巫主有了决定,那么还请小心为上。”说完二人便不再交流,静静的吃着面前的食物。
突然小饭店的门口突然一阵哭闹,龙九二人的眼神便向门口看去,原来那群五行宗的弟子吃完饭正要走的时候,被一个街上小贩的小孩无意碰了一下,那弟子便二话不说的把那小孩子打得满嘴吐血,那小贩的妻子忙哭叫着把孩子搂在怀里,那几个弟子眼见那女子生得有几分姿色,便开始围着那母子嘴巴不干不净起来,而小贩见自己的妻子受辱,急忙上前求情,却被那几个弟子一脚踢中心窝,眼看只有出的气,而进的气却越来越少。修真之人在这片大陆之上可以说算是螃蟹,可以在大陆横着走,而且在这里也没有规定不能随便对普通人出手,所以普通人家都削尖了脑袋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修真。
“这可真够混乱的,也罢,反正咱们也没有借口打上门去,正好借此机会发作好了。”龙九放下碗筷,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小店门口,此时正好有个五行宗弟子正想伸出手去拉扯那女子之时,一只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巨大的痛感顿时扑天盖地的涌来,那名弟子顿时痛得用不连贯的声音叫道:“放……放开我……啊……痛……”能让修真之人喊痛的人必也不是普通人,街道上的人纷纷远远的注视着,他们并不是不想救那对可怜的夫妇,但是他们也有自知之明,普通人对上修真之人,半分胜算都没有。“把这药给你丈夫吃下去。”龙九淡淡的开口道,伸出的手掌上静静的躺着一颗异香扑鼻的药丸。
少妇下意识的接过就往自己丈夫的口中塞去,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丈夫要是倒下,她们母子可要怎么活下去呢,那药丸入口即化,不一会儿,那小贩的脸色便渐渐的不再那么苍白,呼吸也慢慢顺畅,人也睁开了双眼,他茫然的问道:“我……还没死吗?”少妇惊喜的抱着自己的丈夫,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泣不成声,“相公,你没死,是这位女侠救了我们。”小贩感激的抬起头看着龙九,正要说话之时龙九却抢先开了口,“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你们速速离开。”少妇也知道留在此处无益,于是便扶起丈夫牵起儿子朝龙九一拜之后迅速离开了,待小贩夫妇走远,龙九才放开那个弟子的手,而那人的手骨早已被龙九捏得变了形,而且龙九还用了阴毒的手法让他的痛感放大了数倍,那种疼痛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
“你是什么人?竟敢得罪我们五行宗?”那名弟子捧着受伤的手缩回了自己的同门身后,而那些人也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能轻易的把那弟子的手捏成那样,实力肯定不俗。
“呵呵,我是什么人?难道清天宗的人没有来通知你们我是什么人么?”龙九此时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原貌,一身大红的纱衣正裹在她那曲线妖娆的身体上,一双雪白的玉足并未穿鞋,就那样露在外面,可是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龙九的脚根本就没有沾地,只是做个样子,柔若无骨的右手正拿着一把羽扇娇俏的扇着。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正漫不经心的扫过那几名五行宗的弟子,顿时那几个男人便觉得自己骨头都要酥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娇媚的女人,可是他们的耳中却清楚的听到了“清天宗”三个字,再看看龙九肩膀上趴着的倾城,他们才起的那点点色心便已随风飘散,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两天前五行宗上下就已经知道了清天宗的事情,他们也已经把龙九和帝江的外形一五一十的用法术记录了下来,各大修真门派都已收到了他们的法术纸鹞,自然这些弟子也想起了龙九的样貌。
“你……你们是要来五行宗找麻烦的吗?”某弟子壮着胆子问出自己的疑惑,他们不敢逃,挥手之间就灭掉一个修真大派的人只怕是“上面”的某位神仙吧,那要灭掉自己还不是易如反掌。
“你们给我滚回去报个信,就说我要在五行宗要个人,交出来便罢,交不出来就等着和清天宗一样吧!!”龙九毫不在意的说道,说完七禽五火扇一挥,那几个人便被一阵风扇得不见了踪影。让帝江也恢复了样貌,打了个呼哨把青离召唤过来,二人便骑上青离光明正大的去叫板了。
得到消息的五行宗头一次不在宗门比试的时候各大宗门的长老聚在了一起,火门长老脾气也最是暴躁,他来回不停的走动,一边走一边咆哮道:“叫我们五行宗交人?交什么人也不说清楚,我们怎么知道要交谁出去?这分明就是来挑衅的,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不如全部出去和那个女人拼了,我就不信,凭我们的五行大阵还对付不了她。”
阴柔的水长老冷哼一声,“只怕咱们中的有些人还真的做了点对不起人家的事,要交什么人出去,土长老只怕心中清楚得很。”土门和水门向来不合,土长老闻言一脸阴沉喝道:“水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心中清楚?”其实他的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照理说那女子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不可能生出那种天生就有异能的孩子,难道那女娃儿的来历果然不简单?一想到把那女娃当了十多年的补品,老者心中也不由打了个寒颤,当下打定了主意来个死不承认,反正那密室自己下了重重禁制,那女娃也被禁制压制得和普通人无异。
金长老大喝一声:“够了!现在面对强敌,难道咱们要自乱阵脚吗?”说完威严的扫了几个长老一眼,“既然有清天宗的事情在前,一个应付不好,咱们五行宗也会步他们的后尘,我看不如联合其他的修真门派一起来对付这两个人,要是他们不动手便罢,要是想动手,咱们就一起上,要是灭了咱们,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谁知道下一个是不是会轮到他们。”金长老的面容已经开始狰狞,五行宗的基业绝对不能毁在自己这一辈手中,要是象清天宗那样被人灭掉,自己就算去了地府也无颜见以前的先辈。
于是专门负责和其他门派联系的木长老便火速的去办这件事,不出一刻钟,那些比较大的门派全部都知道了这件事,那些门派早在得知清天宗的事情就已经在考虑这件事,现在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五行宗,万一下一个轮到自己的门派该怎么办?于是那些人头一次联合了起来,纷纷朝五行宗的方向赶去,有些稍微小一点的门派则带着观望的态度前来,他们并不想卷入这种纷争,并没有进入五行宗的地界,只是在附近落脚,然后用法术随时注意着五行宗那边的动向。
龙九和帝江骑着青离慢悠悠的晃到了五行宗门前,一看那严阵以待的架势龙九不由失笑,“有这么夸张么?”帝江低笑一声,“这下想隐藏实力都不行了,看来只有抢了后土直接跑路了。”
“没事,你怕什么?就算带着你们两个人回到秘境也不费什么力,我只是想看看那个黑手会不会出手而已,只要他出手我就会知道是谁。”龙九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说道。
“那现在要怎么做?直接上去踢馆么?”帝江若有所恩的问道。
“当然了,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踢馆不用我教你吧?”龙九不怀好意的笑道,同时一掌拍向帝江,就在帝江纵身躲避的时候却瞬移到帝江身后把他打向五行宗的山门前。帝江无奈的顺着龙九的力量落到山门面前,整了一下自己的羽衣,威严的说道:“我们这次来只是向五行宗的土宗长老要个说法,与其他人无干,谁要是随便插手,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帝江此言一出,顿时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在土宗长老面上,毕竟他们也没有底对上如此实力的神仙,既然神仙都发话了,他们也没有趟混水的必要了,有些门派的人竟然开始悄悄后退。
土长老暗自咬牙,强撑着走出去答道:“不知这位上仙找在下要什么说法?”
帝江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你不记得了吗?十三年前你在红李镇外的一对普通人夫妇的家中抢走一名年仅一岁的女婴,这十三年来你一直都以那女娃儿的血液为药,要不然以你自己的修为,又岂会有如此浓郁的土灵气。”
帝江一语既出,顿时五行宗上下都炸了锅,水长老捏着兰花指指着土长老对金长老说道:“大师兄,我就说了事情肯定和他有关,你们还不信,哼,我说为什么这些年来他们土宗的实力飞涨,原来竟然在用活人的血液来做药。”
土长者面无愧色的反驳道:“在下不知道这位上仙在说什么,无中生有的事情让在下如何承认?”他打定了主意抵死都不会承认,要是承认了他这一生也完了,用活人的鲜血练功,这种做为已经和邪魔没有区别了。要是承认了,土宗一脉永远都会抬不起头来了。
帝江双手都拢在羽衣的袖中,淡淡的看着面前死不承认的土长老,“那么敢问土长老,你敢不敢让人去你的练功房搜一搜?”
帝江此言一出,土长老面色大变,同时心中的那一丝侥幸也消失无踪,神仙的手段又岂是他们这些未印证大道的人可比的。他扭曲着脸暗自想把密室中的阵法开启,现在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实情,只有牺牲那个女娃了,虽然她的血液确实是难得的补品。
就在土长老刚想摧动密室之中的阵法之时,他却大张着嘴巴看着一道红影从他的头上掠过,正是龙九在帝江和那些人对阵的时候,她早已进入了密室之中把后土的传承者抱了出来。所有的人都看着那身上绑满了铁链的苍白瘦弱的少女正虚弱的靠在那个红衣女人怀中,从那女人肩膀上的白猫他们也认出了那个正是一扇就把清天宗给毁了的人。
“你还有什么话说?”帝江额上的朱砂痣已经开始越来越红,这也表明帝江要怒了。土长老不由大喝一声,“你们想看着五行宗被毁吗?”其他四宗的长老虽然心中看不起土长老,但是他们也不想祖宗的基业毁在自己手上,于是便按五行方位站好,顿时五行大阵便把龙九、帝江、后土和青离倾城一起罩了进去。
龙九施施然的的一寸一寸的捏碎后土传承者身上的铁链,同时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不用怕,我是来救你回去的,你和我们是一起的。”少女虚弱的答道:“我没有名字。”龙九把铁链全部捏碎之后喂少女服下一颗药丸,少女那苍白的脸色便稍有好转,说话也气足了,“我的父母还没有给我起名字就被那个人杀掉了。”少女既然有着后土的力量传承,自是比一般的婴儿早慧,她早就知道那个土长老的所为。龙九笑了笑,“没有名字不要紧,既然没有名字,那么你身为后土的传承者,就把这个名字也继承了吧,你以后就叫后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