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那是什么吗?”对着那破旧废弃的乒乓球台淡淡的说着,这一刻的单菲玥,不,应该是从进校园开始的单菲玥就有一种回忆开闸的承受不住,校园里的每一处都有他们曾经的影子,她需要倾诉,而身边的好友,正是合格的倾听者。
“看到乒乓台旁边的那扇窗户么?”自顾自得说着“那里是他高二的教室,那个靠窗的位置就是他的,下课铃响了以后他就拿着球拍和朋友一起从窗户翻出,在那里打球。一直到上课铃响,长期如此。”
“而我就经常在对面的三楼教室看着他,看着他翻进翻出,看着那些女生一个个上前搭话最后无功而返,看着他和朋友打闹……”
顺着单菲玥的视线,三人看到在这两栋教学楼因着一条林**而平行建立,郁郁葱葱的树植整齐的排列着,可也并不会妨碍窗口的视线。
“走吧,我们去其他地方转转,这学校还是很大的。”不过数十步的路程单菲玥便再次停下了脚步。短暂停留了几秒后走到了主席台的中心站定。方正的主席台后方便是巍峨飘扬的国旗,再往后就是气派的教学楼主楼,左右两边宽敞洁净的林**围绕着这个标准的塑胶操场,抬首望去正前方才是学校端正大气的正门入口,在入口右侧的篮球场上正激烈的打着比赛。
偌大的操场上零零散散的聚集着学生,或是因为此时是上午的原因,上体育课的班级甚少,不过倒是看到不少熟悉的教师面孔。
指着主席台正下方的一块空地,单菲玥低声说着:“我和他,就是在这里相遇、相识。”愣愣的对着前方的空气,看着手里拽着的不知何时从包里掏出的那张学生证,“这张学生证也是在这里被我抢来的。”
在上午的柔和阳光里,她仿佛又再次看见了那个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的男孩,冲着自己腼腆的笑着。
转身走下台阶,预估着坐在曾经自己军训时站队的位置,坐下抬头看着蓝天白云,看着飘扬的五星红旗,看着远处课间出操他们班级列队的地方,看着远处器材室门口的花坛,看着操场最边上的医务室,看着……
“就是在这里,我和他有了联系,有了纠葛。”对着陪自己随意而坐的好友娓娓道来:
2009年C市的气温突破了C市建档以来的最高温,那一年的新生军训万分严苛却也是状况百出。单菲玥与司伟就在这样的高温下艳阳里站在了同一方队里,原因很简单,他们的班主任都在主席台上坐镇,所以,他们的方队所在位置是主席台的正下方,这里是最不容忽视最容易管辖的地方。
第一天分队时单菲玥根本没有注意到司伟,因为天气太热,因为焦躁不安,也因为那时的她刚回ZQ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可是,命运的齿轮已经渐渐的将他们交错在一起。单菲玥站在女生最后一列的第三位,而司伟则在男生第一列的第二位。
军训第一天,宣誓会上,单菲玥作为新生代表发言后归队,十五六岁的少年青春热血,自然少不了一顿起哄调侃。在正式进入军训后,四十多度的高温持续不下,中场休息的频率也逐渐增多。大家席地而坐聊聊天,说说笑,打发着时间。而和司伟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抬杠,身边的同学都在问着司伟“你现在军训结束这么累,你还回家住?”“我们家不远啊,就在前面,就前面的小马”司伟也不在意的回复着,
“我还大奔呢?小马~~”单菲玥也不知怎了,脱口就说出了这话,那时的她并不知道附近有个车站叫做小马站。
此话一出,引起了一大阵的哄笑,那时的司伟脸上也有着淡淡的尴尬,而单菲玥却在这哄笑声中没有了初识的尴尬,对这个男孩有了不一样的记号。好在教官这时中止了休息继续投入训练之中。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司伟就开始和单菲玥杠上了,老是唱反调和各种调侃,亦或是衬着教官不注意做做小动作。
慢慢的两人的交流变多了,中场休息时不外乎谈天说地,16、7岁的年纪,青涩、纯真,司伟的外形确实令许多女生侧目,他却偏爱和单菲玥唱反调,男生熄灯后谈论的是女生、女生也不例外,那时的单菲玥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可是身边的室友、同学倒是开起了玩笑。慢慢的、单菲玥发现自己变了,而司伟也变了。军训中途休息的时候,司伟会一改常态穿过操场和教学楼去小卖部买回柠檬C100或者绿豆沙冰,放在操场台阶的荫凉位置然后走回方队,趁周围的同学不注意的时候告诉单菲玥。在他们以为自己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之时,其实早已被周遭的眼睛记录下来。
忘记了是在军训的第七天还是第八天的下午,在教官和教导处主任发狠的加时下单菲玥晕倒了,醒来时只看到司伟被教官带出医务室的背影。后来,单菲玥就再没有回到军训场地上,尽管那时候单菲玥已经是方队选出来的标兵,她也只能在操场边透过烤的扭曲变形的热浪去搜寻司伟的身影。
因为期间两人的种种,身边的同学撮合他们在一起,那时的他们意气风发,脑袋瓜子一热,就说开始谈恋爱,当热闹劲头一褪去,单菲玥便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但是自己又说不上来。只是在周遭的打趣和调侃声中,单菲玥有一种无措感。所以也就几天的时间,或许是因为那时候年纪太小不懂什么叫感情和维系,或许是因为没有适应身边的哄笑和打趣,单菲玥对司伟说了分手,这场如暴雨般的青春爱情来得快,去得更快。单菲玥依旧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司伟脸上的失落,当时也不明白其中是何缘由,之后的时光再回想那时候的他们是多么干净、自然和纯粹,那些所谓的哄笑和打趣里、其实没有嘲讽和不屑,更多的是掩饰不了的纯真,可是那时的单菲玥并不明白,而司伟也未多问,只知道的是这是他们的初恋、刚开始就中止的初恋。
由于C市的变态高温,这场军训也无疾而终,在军训到达第十天时,学校发生了砍教官事件,当时一度震惊。那时候的单菲玥在宿舍休息,看着舍友刚出去不多时便回来了,得知事情始末也不甚在意。只是认真的忽略了听到舍友说肇事者是一身着白色衬衣的帅哥时内心的波动。
还未晃神便得到市委下发的通知:因连续高温天气全市放高温假,高中生涯的军训在没有阅兵式的情况下就此划上了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