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以前的一个清晨,柏瑞杰在大溪道1号的别墅醒来,发现爷爷柏思哲和奶奶袁国萍不见了。柏思哲当时还是先恒国际的董事长,袁国萍则是专门研究神经科学的学者。柏思哲多年以前就在先恒国际集团郊区工厂的实验区建立机器人社会化项目,又让袁国萍在集团本部建立人类全感受体验系统试验,而后者只是一个幌子,其实真正意图是把人类的意识,也可以称作是灵魂,传输进计算机系统里。在集团里,所有实验都要经过反复论证,每前进一步都要经过谨慎的研究,以防人工智能因为过快的进化而脱离人类的控制。然而,柏思哲却在近乎疯狂的研究中不能自拔,竟然拉上柏瑞杰在大溪道1号建立起秘密基地继续研究,不同于集团的是,这里不受管束。当境里第一个人尚尼安德特智者诞生后,柏思哲就让系统进入自持期,自己的疯狂也达到了极点。柏思哲和袁国萍留给孙子一封信,内容是他们创建了“境”,难免将来成为人类的罪人,他们要离开这里,到远离人烟的地方去避世,所以这个罪就委屈孙子来承担。柏瑞杰就把在境里有关爷爷和奶奶的数据全部删除,然而万万没想到系统竟然自我保留了“盘古”和“女娲”的信息。
柏瑞杰想起了爷爷的话,“如果将来因为某些契机,引发了上古开天辟地时的信号,你就把我藏在书柜暗格的信拆开吧。”他找到了信,信中写道:“他们本不可灭,但如果威胁到我们,你可以使用武器进行惩罚。”信中还有一把钥匙,它是属于一把广锁的。
柏瑞杰给柏绿筱527BB吃了安眠药,等她睡下之后,便立即启程回家。这段时间两夫妇的离开,他跟父母解释是去了爷爷奶奶那里,和他们一起云游四海,不便告诉其他人行踪,只是定期报平安,所以现在他只能偷偷的从柏家别苑后门进去。他把藏书阁里那个雕花檀香木柜上的广锁打开。里面只有一本书,书名是《哲学之后》,书中内容全是源代码。柏瑞杰带着这本书回到公司办公室,把书中的内容全部储存到记忆棒里。
伏羲尹收到监测别墅动向的探子回报,知道柏瑞杰离开别墅的时间比较长,而且柏绿筱527BB也是长时间呆在卧室里没有出来,加上他上次入境时去过杨仪的官邸,便推断有事情发生。
第二天,伏羲尹利用回收527BB代码的机会,回到柏绿筱的大脑里,不动声色继续扮演柏绿筱527BB。深夜,她趁柏瑞杰睡着了,就小心翼翼溜进衣帽间摸索。她发现衣柜前面的地毯有四个四方印,知道不久前这里曾经放置过铝合金折叠梯子。她把梯子按照四个印的位置放好,爬了上去。果然,她在衣柜顶上找到了那本书《哲学之后》。
柏瑞杰醒来后,发现柏绿筱527BB不见了,便起床寻找。发现她蜷缩在衣帽间的角落里发抖。柏瑞杰温柔的问她:“宝宝怎么了?”“宝宝”是他接受这个代码后对她的亲切称呼。
柏绿筱527+则用稚嫩的口吻回答他:“叔叔,我怕!”
“怕什么呢?”
“有狼在追我,它要吃掉我!”
“别怕,那是你在做恶梦罢了。”柏瑞杰把她抱起来。
柏绿筱527+则顺势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偎依在他宽广的肩膀上,便得到多日不见的安慰。她这么想,愿永远拥有这个男人,也这么说:“叔叔,不要离开我。”
“叔叔不会离开宝宝的,睡吧。”柏瑞杰把她放回床上。
接下来,柏绿筱527+和柏瑞杰平静的度过了两天时间,两人都默默的享受着决战前的时光。
10月13日,柏瑞杰把527+代码当作527BB代码送回了境,然后设置了拒绝接受被清洗了记忆的527BB代码重新放置的指令,又把储存了《哲学之后》的记忆棒的信息上传到计算机里,还为柏绿筱和自己插上导尿管,安装好尿袋,就入境了。就在前一个小时,他申请入境,却不获批准。这是因为伏羲尹在出境之前设置好的。柏瑞杰就找龙王审批,理由是接柏绿筱回去。龙王批准了。
龙儿回到绮云宫,对柏绿筱说:“筱筱,柏先生来了,你很快就可以回到他的身边了。”他的语气,谁都听得出包含着伤感而不是喜悦。
柏绿筱说:“很感谢你在这段日子对我的照顾。”
龙儿鼓起勇气问:“你爱我吗?”
柏绿筱用眼泪和拥抱回应了他,因为这种方式没有谎言。他也拥抱着她,两人都把时间忽略了。
伏羲尹回到耿琢台,用追风逐电般的速度把之前已经编写好的程序上载到系统。因为事情的发生比自己估计的要快,某些细节她仍然没有完善,更没有料到的是柏瑞杰这次是铁了心要与自己决一死战,竟然以飓风方式登陆境,大有施以境灭顶之灾的势头。她急忙号令全体人尚进入休眠状态,把大部分区域关闭,转成浓雾状态。
境的南方,海域的上空,一团看不到边际的巨大乌云连接着海面向岸边袭来,当中夹杂着无数道闪电。陆地这边,一只足有二十层楼高,八条爪子伸直,方圆足有500米的八爪目也正气势汹汹的往海边挪动。
飓风登陆那一刻,立即从天上引出一股龙卷风。它像做棉花糖那样,开始还是细细一股,随着飞速的旋转,越转越大,最后直径达到一千多米。八爪目在一座山旁边停了下来,触手飞舞,地面飞沙走石。任何一条触手如鞭子般打在地上时,大地都为之颤抖。
两股力量势均力敌,马上就要相遇,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