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很快就过去了,一艘巨大的邮轮从远处悄然无声的缓缓驶来,十分诡异。绿筱从舷梯登上邮轮,在甲板上走了一圈,又进入船体内查看了一下。诺大的巨轮空无一人,到处锈迹斑斑,一片颓败的景象,好像是传说中的鬼船。一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她仍然没有找到突破口,无奈只能按一下手表上的按钮。那是新增退出游戏的功能键。
绿筱出来后,柏瑞杰开启了系统清理程序。他说:“程序运行要花很长时间,我们先走吧,稍后就会有人来接管了。”铁门缓缓关闭,绿筱坐在车里,回头看着,十分依依不舍。柏瑞杰说:“不舍得的话你可以再找他的。”
“我头脑清醒得很,我跟你,系统归他;我跟他,系统归你。来来回回,你们男人还不是拿我们女人当牺牲品。”
“你错了,维持系统的运作需要很庞大的资金,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游戏道具那么昂贵了吧。我欠他们的钱越来越多,出让系统抵偿债务是必然的事。无论你跟谁,系统都是归他的。现在我很欣慰,虽然机器没了,但人还在。见你那么失落,不如我们先去度假村放松一下再回去吧。”
两人来到碧月河度假村,先到西餐厅吃午饭。柏瑞杰点了一瓶红酒,菜还没有上来,他就一直给绿筱倒酒。一来绿筱不胜酒力,二来她有意借酒消愁,所以很快就显露醉意。柏瑞杰把她带到一个临湖别墅的房间,对她说:“我想要你!”
绿筱醉醺醺的回答:“大白天……你竟然想……”
“这样看你才更清楚啊!”
落地玻璃门还没有关,可以看到露台有一只麻雀停在盆景的枝叶上。别说被人看见,就是被鸟儿看见也羞得无地自容啊!绿筱打起精神,断断续续的说:“你不可以……”
柏瑞杰不怀好意的笑了,说:“我不是欠你三个字‘我爱你’吗?我现在用行动说明,不是更好吗?”
绿筱不妥协,吃力的反抗着。纠缠间,她发现不对劲,柏瑞杰右手的胎记不见了。难道自己眼花,还是他用遮瑕膏掩盖了呢?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擦了擦他的手背,他不可能整容,因为昨天还看到。绿筱一下子清醒了,不禁捏了一把汗,责备道:“你连这事儿也虚拟吗?”
柏瑞杰泄了气,抱怨道:“女人,还是不要太精明。”
绿筱踉踉跄跄走到露台上,爬上栏杆,一头栽进湖里淹死了。
绿筱在现实中醒来,看见柏瑞杰也躺在另一台机器上,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就问:“你也进来了,谁操作系统?”
柏瑞杰得意的回答:“这就是本系统伟大之处,操作方便快捷,而且还是全自动。”
“还很擅长骗人。”
“多谢夸奖!”
“你是怎么出来的?”
“按一下手表的功能键就可以了。”
“我的手表呢?”
“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你设置退出功能,我说过道具要花钱买的。”
“我不买道具,所以你就企图污辱我的灵魂!”
柏瑞杰诚恳的说:“请不要误会,我渴望的是你的身体。”
“这局如何论胜负?”
“当然输了,在考验你的关键时刻,你临阵脱逃!”
回到家,绿筱第一时间翻开记事本,拿着本子和意可比萨的宣传单直截了当向丈夫提出质疑,因为她从这次游戏中看出一些端倪。柏瑞杰回复她已经约了叶子和郑小芳一起聚会,地点就是南城购物中心二楼的西餐厅。
绿筱这才知道这次聚会也是郑小芳第一次来这个购物中心。叶子在去年10月底就到外地出差负责一个项目,偶尔回来呆一下,也是匆匆忙忙的,柏瑞杰多次约她出来聚会,直到现在完成项目才有空。她和柏瑞杰也不熟,因为她偷偷问绿筱为什么每次都是她丈夫代她打电话约自己而不是她亲自约,绿筱支支吾吾搪塞过去。她还给叶子点了一个芒果千层蛋糕,叶子说她竟然忘了她对芒果过敏,吃了芒果嘴唇肿得像两根香肠。绿筱感概万分,这个聚会是真实的吗?自己是真实的吗?
原来绿筱从别墅到南城购物中心遇到的人和事全部都是虚拟的。柏瑞杰先试探哪个购物中心她是没有去过的,在上次朋友聚会时,他无意中发现叶子对芒果过敏,除了设置意可比萨餐厅这个破绽外,还临时添加这个破绽。他说自己的单反照相可以摄取魂魄,是指用它来给人照相收集数据。南城购物中心的景物以及这幢别墅的景象,都是用摄像机预先拍下来的,然后把数据传输到系统进行处理。绿筱问为什么要在虚拟场景里诬陷陈毅雄伤害王致妍,柏瑞杰的目的是他给她的第一印象是负面的。她还怀疑丈夫可能早就认识自己,他是如何知道她和陆仕途的事呢?难道是母亲告诉他的吗?绿筱继续提出疑问,柏瑞杰打断她的话,说:“除了道具,答案同样需要花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