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显示现世帝王的威严,陵墓则表现已逝帝王的威严。只是陵墓与另一个世界相连,不以房顶的金色表现现世的光辉,而以青土暗示永恒的宁静。
但如果陵墓代表着重生,人间便走向黑暗与死寂。那又在暗示些什么呢?
蓝诀抱着一具干枯甚至有些腐烂的尸体,走到陵墓的正中央,把尸体投进【血池】,巡视着陵墓中的一切。
陵墓之中有一条深红色(甚至有些发紫)的河沟,说是河沟,却有些像狭长的血池。传说是为了给兵器嗜血,才保留了下来。
出来吧!宝贝!我已经忍不住想看你的俊眸子了。蓝诀面带讥笑地说着。
水面泛起一层涟漪,波光倒映着陵墓的死寂。在血水里冒出的或许可以称为‘她’,她的上身就像是中年女性‘下坠’的胸部,下体是一团蠕动着的白乎乎、红乎乎的东西,看像触角,一股血腥味儿,准确的说应该是还夹杂着点点奶水味儿扑鼻而来,触角正中位置托出一个巨大而又无形的水泡,有些另人作呕。
你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婴儿’,但从另一方面想又更像是‘胚胎’。从‘他’的体貌和四肢退化程度上看,果真就是一个一两个月摄取营养的‘胚胎’,但‘他’足已堪比七八个月的嗷嗷待哺‘婴儿’的躯体,一些毛细血管粘连在‘他’的表面,隐隐约约还泛着一丝丝血迹,水泡外无数细小而又锋利的冰凌像太阳黑子一样高速旋转的固体涡旋,可能是保护水泡中‘巨大儿’的,有些冰凌由于速度过快,坠入血池中,那白气足以让人看不清脸。
‘胚胎’在水泡的庇护下,迅速的成长起来。不一会儿,肢体完全退化完毕,渐渐开始显露人的模样,但‘他’丝毫没有刚出生婴儿天生所带的可爱与稚气,‘他’的眼神看着有些吓人。
伸展……伸展……
一个少年从血池中走出来,血水浸湿了他的头发,长发自然的贴在他那坚实的后背上。神色又带有不可言语的神秘,仿佛青年求女不得的惆怅、将死之人的无畏、战争时期百姓对和平的渴望、甚至有原始人对未知宇宙的好奇。
蓝诀单膝下跪像念着古老咒语一般;‘神明的九重城杜稷主啊!您终于苏醒了,’,突然画风一变,站了起来,像是带有一些辱骂;‘但是你再也不是什么杜稷主了,现在的你只不过是我亿万傀儡中的一个罢了。’
‘我是你的主宰,你将来便是整个奥坦的主宰’。蓝诀突然仰天大笑,那笑声就像束缚在黑暗里的鬼魅,传遍陵墓的每个角落。
蓝诀带着少年离开了陵墓。
一阵急促又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从陵墓后方传来…………
‘莫非你想得也太简单了吧!奥坦几百万年的历史,岂是你能颠覆的了得,不自量力的家伙’。眼前这个身披金色斗篷的,只露出一双清澈似水眼睛的人带有一些蔑视地说道。可那轻蔑的眼神里,还带着些许的自责与道不明的惆怅。这个人就是九重城先前杜稷主使用的一只兵器幻化而成——羽殃。
‘站住,你想死吗?’蓝诀快步追上樽白。
‘樽白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了,你不惜一切代价的来复活杜稷主,不就是想颠覆奥坦吗?为此你还偷练了禁术,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只能活到四十岁吧--作为你能进入陵墓的资本’。
‘没错,那又怎样?他已经复活了’。
‘可他真的能帮你吗?’
蓝诀沉默了。
‘你别这么不识趣,如果你把‘重生’的事告诉其他人的话,你别怪我无情’。
‘是,我是对不起你。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可以,但我不能眼睁睁看你一步步走向毁灭’。樽白目光里还残留着一丝不忍。
‘你当然对不起我,但我不会杀你的,我要让你活在这世上,去感受我的痛苦’。
‘你还记得我们的小时候吗?’。
【奥坦十年前】
阳光明媚的午后,两个少年在田野里追逐、打闹······,他们的身影就像是刚刚获得解放的囚徒,甚至比他们还要‘放荡不羁’。
‘来啊,追我呀!笨樽白’说着,蓝诀还对樽白做了个鬼脸。
‘哼,你别得意,西德里老师教的‘意念分身’你会了吗?你可别晚上抱着我的大腿,像个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让我教你。’樽白还是那副高冷的模样,但相比之下,蓝诀就像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孩子。
‘明天某人的屁股可能就会被老师的戒尺蹂躏呢!。’
‘是你吧!樽白’。
‘我们那时真的很快乐!’。
‘醒醒吧,我们回不去了,现在你留给我的只有仇恨,仅此而已’。
樽白从小就获得先祖、姬神的赏识,因为他天生奇骨,又加上后天的勤奋刻苦,小小的他就已成为全奥坦数一数二的‘天才’,蓝诀是那种不思进取、安于现状的孩子,蓝诀的父母是奥坦从事海外贸易的富商,所以就算后天不努力,他的家庭也会给他以后一个好出路,蓝家历史就近乎一百多年,蓝诀只知道他们家族世代都是琵琶师,但在他父亲那辈儿失传了,不知是什么原因,每当蓝诀试探父亲提及这段历史的时候,蓝爸爸只是敷衍的说‘大人的事,小孩别掺和’。蓝诀这不问世事的主,当然不会继续探索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16岁——花骨朵一般的年纪。
可就是这16岁,两个年轻气盛的孩子,被拉下了水。
作为每一个生活在奥坦的人来说,在年满16岁时,他们的父母都会把孩子送到一个脱离奥坦,一个异元次的地方--【弥雾岛】。那里的野兽不算多,也谈不上凶猛,只是为了锻炼初学者的团结与胆识罢了。但因为奥坦的地域狭小,孩子们可以自行选择和另一人组队进入。
毋庸置疑,樽白和蓝诀一起进入。
一切都很顺利。
在最后的一关里,身为搭档的两个人要分别走进各自的密室。
‘快跑,快。’樽白转头向蓝诀说啊。
‘你先走吧!不要管我’
‘那怎么行?’
‘你们俩个之中只能有一个人活,只有一个人,我给你们十秒钟时间,你们只要在十秒钟之内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么你将替他继续活在这世上‘。一阵深沉的男声从密室边缘传来,泛起了水面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