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其瑞说完就转身,瞧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卫暖柔恼火的对着椅子踢了一脚,结果把脚踢痛。
“我爱扔不扔,管的太宽了吧?当你是谁啊?我妈吗?哼!只可惜你投错了胎……”卫暖柔骂骂唧唧半天,最后抱着脚窝在椅子里发呆。
冬日的天本就很短,才刚五点多,夜幕就过早的降临了,卫暖柔一个人无聊的走着,竟有些不知该往哪里去?他去约会了……也没说今天回不回她那里?
卫暖柔摇摇头,甩掉自己一副失宠妃子的失落相,深吸了口气对自己说,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为什么说的这么轻松,可心却会剌剌的疼呢?卫暖柔啊你还真是没出息,这种男人是爱不得的,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走着走着,卫暖柔竟不自觉的走到了花店,许是受了今天那束白玫瑰的影响,她站在花店外面很久,直到里面的人看到她:“小姐,请问你要什么样的花?”
细软的声音,带着着未褪去的男孩青涩,婉约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抬眸,卫暖柔愕然,说话的竟是今天给她送花的男孩,她笑:“真巧!”
男孩似乎也认出了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巧……”
卫暖柔随着男孩进入花店,许是明白她心思似的,男孩竟然没再问她要什么花,他一边整理着花草,一边给她介绍各种花的名称与习性。卫暖柔也听得津津有问,到后来她也按捺不住,竟放下包,帮着男孩整理起这些花草。
男孩告诉她,这家花店是他姐姐开的,姐姐由于身体不好,现在已经回去休息了。白天他放学后,通常会替姐姐送花,晚上的时间就是帮姐姐照顾花店。
卫暖柔看着男孩修长的手指灵巧的游于花草之中,艳羡道:“以后我也跟你学插花吧?”
男孩似不相信地看着她。他那双漆黑眸子如水般清澈,清得可以让人一眼望到他的心底。卫暖柔与他对视的片刻,竟不由得被这清透吸引,直到男孩说了声:“好啊。”
她这才回神,尴尬一笑。
不知不觉中,卫暖柔在花店竟呆了大半个晚上,临走的时候,男孩扯了扯她的袖子:“你应该想知道今天是谁送你白玫瑰的吧?”
经男孩一提醒,卫暖柔不自然的笑笑:“如果你要为客户保密,我不会勉强!”
她说的是真心话,虽然很想知道送花给她的人是谁?可却不想为难眼前的人。
男孩打开今天的销售记录单,找到她的名字的一栏,她看到了订花人的名字,身体蓦地一颤,卫暖柔想了很多有可能给她送花的人,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
那夜,如同卫暖柔料想的那样,他没有去她那里,可是她却并没有失落,心里甚至还藏着说不清的欢喜。
白玫瑰是苏其瑞送的,当看到他的名字,她也不相信是真的,后来花店的男孩杨鑫多吉又调了店里的通讯记录给她看,他办公室专属的号码,她再熟悉不过。
其实她应该猜到的,那次张子路去医院看她,送她白玫瑰的时候,还特意说了句是她喜欢的白玫瑰。原来,他竟还记得。
只是,他会送她玫瑰花,卫暖柔真的很意外。
他不是喜欢红玫瑰吗?为什么送她的却是白玫瑰?只因她喜欢?还是因为在他心里,她与那些接受他红玫瑰的女人终有一点点不同?如果对他来说,这已经是他能最大限度给她的,是不是她该开心?如果说这是做情人最高的待遇,她是不是就不该再有烦恼?
一直堵塞的通道,仿似在一瞬间打开……
这一夜无梦,她竟睡的香甜……
第二天,卫暖柔刚到公司,陈悠然便捏着苏其瑞和嫩模Saline的亲密照大骂泄愤,瞧着照片上亲密的两人,她只是淡然一笑,随手将报纸丢于垃圾桶。
昨天的被扔掉的白玫瑰已经被清洁人员倒掉,可白玫瑰的馨香却还残留在空气中,顺着她的呼吸涌入她的身体,浅浅淡淡,混入血液,在她的身体里迂走,百转千回……
苏其瑞和Saline的约会应该很合拍,连着几天他都没有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每天的报纸头条都是他们的绯闻照,而卫暖柔看着竟再也不觉得难过。
这才是苏其瑞该有的生活,纸醉金迷,美人在怀,而她应该是他整天山珍海味大餐中的一顿素斋,大餐吃得腻了,胀了,偶尔吃吃她这盘青菜清清肠胃,也是美事一件。
人都说找准了自己的定位,便不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有那些虚浮的幻想,也就不会有揪心掏肺的疼,这话虽然说的过于绝对,可至少不会那么疼,卫暖柔就是这种感觉。他不打扰她的晚上,她还是会失落,可那失落只是瞬间,因为她找到了打发失落的好办法。
杨鑫多吉的花店成了她每天晚上消磨时间的最好去处,跟他学插花,帮他打理店里的花草,沉于花香之中的她,竟觉得生活原来还可以变得和从前一样快乐。晚上,他不找她,她与他便是井河互不相泛。白天,她是他的称职秘书,就像现在她握着嫩模Saline举办时装发布会的门票,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进!”得到苏其瑞的允许,她推门而入,他正站在窗前打电话,窗子打开,有凉风肆意进出,他却不畏寒冷的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站在那风口,甚至外套都不披上一件,不知道他在说着什么,此刻的他笑着,是那种平和温润的笑,他的笑容在风吹动的窗口摇摇晃晃,带着季节深深暗暗的剪影。
这样的苏其瑞静谧而温暖,让卫暖柔不舍得打扰,她就那样站着,看着他对着电话另一端的人笑的春光灿烂。
那端的人是谁?薛灵云?蓝?还是嫩模Saline?或者……
本以为有些事情真的想开了,有些东西也放下了,可是这刻,一想到他那些女人的名字,看着他有可能对着其中的一个女人笑的如此温暖,她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疼了,宛如尖刀不经意的划了一下,看似极轻,甚至瞧不见伤口,可是只有被划过的人知道,平静之下却是皮肉绽开的疼……
他的笑,卫暖柔再也看不下去。
走向他的步子偏了几分,最终将Saline的门票放到他的办公桌上,转身,想要离开,却不知他的电话已经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