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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冷嘲热讽

苏晟铭走的这六年,她发生了很多事,甚至她都想过死,可正是因为他当年一句“小柔,你要等着我”,她才撑下来。六年了,他终于出现了。可是苏晟铭,你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不来找我?晟铭,你忘记了当年的承诺吗?

泪水越掉越多,模糊了卫暖柔的视线,也模糊了那个轮椅上的身影。

一辆黑色的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将轮椅上的人带离,卫暖柔只不过在眼泪坠落的瞬间,眨了下眼睛,再抬眸,那个人便消失不见了。她奔跑的步子停住,目光呆呆地望着空空的路边——

“晟铭……”她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开始呼唤。

前一秒,他明明就在那里的,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怎么可以?怎么会不见了?

卫暖柔不死心的奔过去,跑到了苏晟铭出现的地方,四处地乱转,四处地找寻:“晟铭……苏晟铭,你又在给我玩捉迷藏,对吗?”

小的时候,苏晟铭最喜欢和她玩捉迷藏,每次她找不到他的时候,便会大哭,然后他就会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的跳出来,然后捏着她的鼻子笑话她。这次,他一定又是玩捉迷藏吓她!

卫暖柔越过路边的花草,掀开脏兮兮的垃圾桶,在任何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寻找着他,嘴里还不停地呼唤着——

“晟铭……”

“苏晟铭……”

“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来,我就哭了!”她明明都哭了,而且哭了很久,此时却还这样说。

“晟铭,好晟铭……我们不玩这个了好不好,你快出来,好不好?”她找不到他,便流着眼泪,红着鼻子,把双手撑着喇叭状地呼喊。

“晟铭,你看太阳都快落下去了,你带我去看夕阳好不好?”

……

原来,苏晟铭喜欢看夕阳是因为她!

原来,苏晟铭只有看夕阳时才会露出静谧恬欣的笑,也是因为她!

人流攒动的街头,卫暖柔的哭泣、呼唤,还有不管不顾的声嘶力竭,让路过的人不禁驻足围观。

卫暖柔的目光在陌生的面孔中一遍遍搜索着,多么期望再一眨眼,她的铭哥哥便会出现。

可是并没有,除了陌生依旧是陌生,但是她仍然不死心。

“你看到了晟铭了么?看到了我的苏晟铭么了?”她像是失心的疯子,开始疯狂地抓着路人,一个个声嘶力竭地询问。

围观的人被她疯狂的举动吓到,无知的摇头,快速的躲开,片刻,所有的人散去,只是远远的观望着……

周遭只剩下她一个人,可她却不相信自己明明看到的苏晟铭,怎么会突然间又不见了?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晟铭,你不要再躲我了!”

“苏晟铭,我是小柔,是你的小柔……”

“晟铭……苏晟铭……”

她开始疯狂地嘶喊,眼泪流得更凶,却是不敢再眨眼。

卫暖柔好恨自己,如果刚才那一秒,她不眨眼,那个戴着耳钉的男孩便不会消失,她怎么就眨眼了呢?

“晟铭,我没有看错……是你,一定是你……我怎么能认错你呢?”

“晟铭,你在哪里?你出来好不好?”

“晟铭,小柔不玩了,小柔害怕,你出来好不好?”

……

午后的斜阳慢慢西沉,将人的身影拉长,徒增了无尽的凄凉,她凄婉悲泣的呼唤,凄厉悲痛,让听着的人心灰意冷。

苏其瑞站在那里,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失疯,心在那一刻,就如同那落日余晖般的一点点下沉……

他一直知道她心里有个少年,却从来不知道,她对那个少年的感情如此至深。

“总裁,要不要过去?”一边的谢长清看不下去了。

苏其瑞没有开口,一双如深海般幽暗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那个女人,久久地望着……

卫暖柔的眼泪在夕阳收尽最后一丝光辉时也流尽了,她望着天边那抹要吞没天地的黑暗,终于意识到那个消失了六年的苏晟铭再次昙花一现地不见了。突然燃起的希望和重逢的幸福喜悦,一下子消失不见。

街,在黑暗之中静了下来,头顶的街灯恍的亮起,那昏黄的灯光照下来,让人觉得瘦冷,卫暖柔瑟缩着身子蹲下,她连再站一秒的力气都没有了。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这个时候谁打来电话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当苏晟铭再次从她的视线里消失时,她的生命仿佛又经历了一场生死,而现在的她还在死后的冰冷中苟延残喘……

他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他还说要她等他,说等她长大了娶她……

六年的时间,她一直记守着那个承诺,她如今也长大了,可他为什么忘记了当年的诺言?为什么他出现了,却不肯见她?他知道她犯错了么?他在故意惩罚她么?

一定是的,她再也不是六年前天真烂漫活泼快乐的卫暖柔了,她的铭哥哥也开始嫌弃她了……

一滴眼泪从卫暖柔的眼角滚落……

仰头,卫暖柔看到远处的天空有一颗流星快速飞逝而过,据说每当有流星坠落的时候,世间便有一颗心碎了……

只是不知那颗碎掉的心是她的吗?

当她眼前的天空被一个身影遮挡,她还是不可抑制地激动开口:“晟铭……”

只是当她看清面前的那张布满阴霾的脸,激动的喜悦顿时如被打了霜,不是晟铭,眼前的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苏晟铭……

苏其瑞一双阴鸷的黑眸,像个死士般的冷睇着她——星光下的她,小脸上布满了斑斑驳驳的泪痕,头发已被风吹的凌凌乱乱,嘴唇也红皱干裂,一看就是遭受了痛苦的百般蹂躏,才会如此不堪,却是不值得他疼惜丝毫。

一阵冷风吹过,苏其瑞低沉却极寒的声音响起:“哭够了么?哭了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他说她丢人现眼!

可她根本不是他什么人,就算她丢人,也是丢自己的人,又与他何干?只是此时的卫暖柔已经无力辩驳,只能任他用极其难听的话剜割她的心。

卫暖柔真想骄傲地骂回去,可是眼里看着苏其瑞嘴巴一张一合,痛彻心扉的难过早就让她丧失了反驳的能力……

“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傲骨,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一个明明身残心破的女人居然还有脸为别的男人掉眼泪……”

“卫暖柔,想想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样子,你又如何有脸去哭,去呼唤那个男人的名字?如果我是那个男人,我会觉得那是对我的一种污辱!”

“人就算要爱,也要有爱的资格……请问你现在还有资格么?你又拿什么去爱?就凭你这残破不堪的身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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