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卫暖柔听见门响了,也知道有人来了,可是想着刚才打的赌,她不敢乱动,只能继续着喂男人喝酒的动作。
当男人抿干酒杯中的最后一滴汁液,似意犹未尽的舔下了唇角,邪肆的说道:“卫小姐亲自喂的酒,味道就是不一样!”
卫暖柔本以为这个男人风度有佳,可这一番下来,她也对他的印象打了折扣,有丝恶心的感觉涌向胸口。她尴尬地笑笑,侧身回位的时候,恰好对上了一双眼睛。他的眼眸哪怕在亮光灯下也是那般漆黑,仿佛是浓墨瞬时在清水绽开,几乎将要人淹没淹死在那浓黑之中……
刹时,她的心突然慌乱无比,甚至还夹带着说不出的惊恐……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他已经不要自己了,明知道她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可是一想到他看着自己和别的男人亲昵的一幕,她竟有种出轨的妻子被丈夫抓个正着的恐慌,这感觉让她莫明的害怕……
卫暖柔快速垂下眼睑,晶亮的眸子不敢再看他。
“看来纪总今天晚上玩的很开心,我们司总还担心招待不周,会惹纪总不高兴呢!”细腻温婉的声音来自薛灵云,虽然卫暖柔没看她此时的表情,但能想像得到,她一定很是得意。
当苏其瑞出现的那一刻,卫暖柔便明白了,薛灵云要自己参加这特殊晚宴的用意,她就是要自己出丑难看,就是要让苏其瑞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她做到了。刚才她喂别的男人喝酒那幕,连她自己都觉得下贱,更何况是别人看到了如何想?
“苏总不是出差了么,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卫暖柔身边的校友男开口,只是被问的那端却是长久的沉默。
“我们总裁不是惦记怕冷落纪总么,所以下了飞机便着急的赶了过来!”一边的薛灵云打圆场,缓和刚刚苏其瑞不回应的尴尬。
校友男也被苏其瑞的冷脸弄得有点不高兴,伸手一把揽住卫暖柔的肩膀,她厌烦地挣扎,却让遮住半个肩膀的丝巾滑落,露出她雪白的香肩。
纪总的手放肆地抚摸着她那片裸露的肌肤,不重不轻的说道:“司总不是让你的秘书亲自过来了么,她让我很满意,没有什么冷落之说!”
周遭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在喘息中夭折,卫暖柔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空气也像是骤然结了冰,那寒意直勾勾的从卫暖柔的脚底向上蹿升,似乎将人冻僵冰死。
片刻,卫暖柔终于听到苏其瑞的声音,清冷中带着疏离:“那就好,我就不必亲自陪纪总了!”淡淡的摞下这样一句话,苏其瑞回身,迈开矫健的步子离开。他身边的薛灵云温婉大方的一笑,目光若有深意的扫过卫暖柔,随着那个男人一同消失在她的视线。
听着包厢的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卫暖柔只觉得心里像有个爪子在撕扯着……
他说好,那就是他默认了自己以这种方式陪别的男人。
她对他,果然什么也不是!那刻,卫暖柔只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的是她因为他的出现片刻而产生的莫明情绪……
洗手间,卫暖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蜡白,她明明喝酒了,此时的她应该是面颊红润才对,可为什么脸色是白的?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暗骂自己没出息。
不就是被苏其瑞看到自己喂别的男人喝酒了么?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又不是什么关系?再说了,他不是也整天搂着薛灵云招摇过市耀武扬威吗?
卫暖柔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心里不愿承认的难过,整理了下肩头那款丝巾,抬腿走出洗手间。
走廊转弯。
一身深色套装的男人倚着墙壁,身形健朗挺拔,神色凛冽冰冷,墨黑的双眸冷睇着某处,目光锐利,充满了一触即发的攻击性,仿佛只要敢有人向他靠近,他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毁灭。
卫暖柔低着头向包厢里走,里面的客人还在喝酒,她来洗手间只是想透透气,缓和因苏其瑞出现而产生的低压反应。
“砰!”卫暖柔的头撞到了一个硬物,有阵被撞晕的闷痛,抬手抚着痛处,刚想开口骂人,便看到了灯光下那抹清冷的身影——
心猛地一沉,身体本能地后退一大步,卫暖柔的第一反应就是逃,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只要她一见到他,就像是小绵羊见到了大灰狼,仿佛只有逃开,才是最最安全的。
她拔腿就跑,甚至没看方向,可是跑了几步,便悲惨的发现,她想逃开的那条路竟是个死胡同。她再无逃路,身后的脚步声叩叩的传来,沉稳有力,像鼓点一般的敲击在她的心上。熟悉的气息无限靠近,卫暖柔已经快要窒息了。回头,看到苏其瑞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那眼神却凌厉的像杀人的刀子。
她的心怦怦地慌跳,明知道没有退路,却还是一退再退,眼看着他已经逼近,卫暖柔灵巧的身子忽的一闪,想从他的侧身逃过,无奈他的长臂一横,她整个人被他掳入怀里,身体一轻,她已经被他扛在了肩头。
卫暖柔被他勒的难过,骨头都几乎要碎掉了,她拼命的捶打着他,嘴里呐喊着:“你放开我……”
苏其瑞对她的痛呼置若罔闻,面对她不老实的手脚,索性他一并钳制,她彻底没有了反抗的力量。
“苏其瑞你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卫暖柔的手脚不能动了,可是她的嘴巴还是灵活的。
只是此时,她的谩骂对于已经失疯的苏其瑞来说,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扛着她穿过人流,径自走向酒店的电梯。
电梯内通透的四壁,将她狼狈的样子显露无疑,卫暖柔想到刚才在包厢里他看着自己对别的男人亲密,居然那么淡然的说“好”,她就觉得自己犹如被摈弃的弊屐,她既然是他不稀罕的旧物,那么此时又扛着自己干嘛?
“苏其瑞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叫非礼!”她红着眼睛,鼻子酸涩的想掉眼泪。
他猛的将她丢开,单薄的身子被甩到电梯壁上,她的头被撞到:“好痛!苏其瑞,你这个死变态!”
卫暖柔抚着被撞痛的地方骂他。
苏其瑞阴晦的眼底冒出森然的冷光,薄唇抿成愤怒的曲线,就算他和她之间隔着两步的距离,她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低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