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有一天那位有着满腔热血和雄心壮志的族长突然发现自己在户暗艰苦奋斗了一生,到最后他老态龙钟却还是活在这个星球的最底层,对于一个老年人来说寂寞与无助莫过于终日仰望着迟暮把内心中的千万种思绪都寄托在逐渐收敛的落日的微光中,而这里确实无尽的黑夜,他只能向着空洞的苍穹叹息,时而也会露出久违的微笑,那被风霜雕刻出的皱纹凝结了他一生中最愁苦的模样。
他的一生都在逃,年轻时他逃避了自己土地,为了生存他在人迹罕至的,寸草不生的荒野中逃亡,最后他渴望从户暗逃走回到故乡。他的一生在离别中度过,为了一个不曾谋面的国度他告别了家乡;告别了在迁移中饿死的族人;告别了病死在床上的妻子。最后,他终于要告别自己了,命运在他与户暗人的这场角逐中又一次选择了户暗人。他就像一头在队伍中迷失方向的鹿任凭狮群在身上撕咬,他的泪水汇聚成一股溪流从他的尸体旁流过,消失在干裂的土壤中,那是户暗星球上的最后一滴水。
从梦中惊醒的白夜感到头痛欲裂,他捂着头挣扎着坐起身来,那些记忆像是不速之客毫无征兆地闯进他的世界。“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事实?这些根本就不是真的!户暗分明是我的恩人!”他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
“白夜,不,应该叫你夜澜轩,温室里的花香不香?”
“你是谁?”房间里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白夜警觉地看着四周问道:“快出来,别在这里装神弄鬼,我可是户暗里唯一的法师,我劝你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
“户暗人害死了你的父亲,你为何还要以它为荣。”声音的主人终于现身了,只不过黑色的斗篷把他的里里外外都包裹地很严实脸上还带着一个铜色的面具,即便此刻他就站在白夜面前,可白夜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穿成这样来见我,是怕我认出你是谁吗?”他盯着眼前的面具男看了一会儿说道:“看来,你应该是我认识的人。”
“你认不认我,这不重要,只是现在我们应该考虑一下合作的事情。”
“你知道我的过去?”
“何止是知道这么简单,当初是我催眠了你,如果当初我不这样做的话你早就死了,这样看来我可是你的恩人呢。”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说的话,你的真面目在我的生活中应该算是不被我所防备的人,所以不能排除你对我的大脑做了手脚的可能。”
“我刚才有问你‘温室里的花香不香’这句话就是催眠的钥匙,不过你似乎是真的忘了。”他从衣袖里掏出一朵花继续说道:“我相信这个味道是不会作假的。”
白夜把花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一种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感到自己的脑细胞变得活跃起来,被雪藏了百年的仇恨一下子从他内敛的性格中迸发出来,但很快他他又回复了理智:“没错,当时我问了这个之后,记忆就一天不如一天,那几天我忘记了许多事情,周围人也发觉我的异样,他们都说我的性格和以前大不相同。”白夜说道:“看来我很早以前就已经是你们手中的棋子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我一定回报,但是那些户暗上的人民都是无辜的,我并不想把他们也牵连进我和那些人战斗中,你们敢这样冒险一定是算准了我会报仇,只是你们是否有把握算准这招调虎离山对灵纱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