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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蜕四十四

我正想着事情,没留神对面走来的人影,冷不丁地被对方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我仔细地瞅了瞅面前这位,心中更是一惊,嘴里有些发苦,怎么好死不死地偏偏碰见了她呢,你看我这酒买的,早知道叫黄梁来买了,不光被小许她外婆围追堵截的,一出门还让我碰上了她,我硬着头皮和来人打着招呼道:“商老板,您出来逛街啊?”

面前的这位正是我曾经弄错了名字的“白记烤串”的老板娘,商秀妍一听我这话,顿时一愣,那双妙目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看得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忽然她“噗嗤”笑出声来,用如银铃般的声音说道:“我都是晚上做生意的,我逛什么街啊?”我还真是笨,一着急竟然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来了,可不是吗?她的“白记烤串”可不就是晚上开张吗?我暗骂自己猪脑子,居然在她面前露了怯。

她根本不理我的尴尬,兀自带着一丝哀怨地说:“叫人家‘商老板’,太过生分了,为什么不叫我‘妍姐’?”这叫我这么回答啊,我只能“嗯嗯”地敷衍道,希望她说完了赶紧走,哪知道她却不肯放过我,她看了眼我手中提的啤酒箱子,更加幽怨地说道:“怎么?怕我吃了你啊?吃饭都不光顾我的小店?怕我怠慢了你?”我急忙辩解道:“不不不,今天是黄梁挑的地方,不是我选的。”她“哦”了一声,好像认可了我的解释,又说道:“那你下次务必要来我家店里坐坐,我好好地招呼你—们。”我忙不迭地答道:“好好,一定一定。”恨不得赶紧送她走,说着,我就想遁走。哪知却被她又用话截住:“你不问我,我要去哪儿?”我嘴欠,顺着她的话随口就问道:“你要去哪儿?”我特么都想抽死自己了。

她得意地笑道:“和你的目的差不多,我也是出来买点东西的,好了,不说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如蒙大赦,此女给我的压迫感太盛,还是不招惹的好,她走到哪儿,必成众人眼中的焦点,我可不想落入他人口中的话柄,被小如知道了,那就难解释了,眼看着街边已经有食客开始注意到这边了,我赶紧地开溜。

刚走出两步,那姑奶奶又把我叫住了:“唉,小卜哥!”我心一惊,不自觉地答道:“在!”她在我身后慢悠悠地说道:“我听说许巧她外婆对外说,准备给她相一门亲,人家好像特别中意你小卜哥,是不是真的啊?”我吓一跳,这女人怎么这么能打听,八成是小许家外婆把这事儿都传遍了,“妇联网”的威力真可怕!我赶忙一扭头,说道:“谣传,谣传!不是我!不是我!”商秀妍的一双眸子紧盯着我的眼睛,似在验证着什么。我接着说道:“你不要听别人瞎说,坏了人‘许家’的名声!小许家里条件这么好,上赶着‘倒插门’的多的是,哪还用得着相亲啊!就算要相亲也该相户好的人家,像我这种条件,哪配得上人家?”其实说这话,我也算是实话实说了,我这种工作性质,我的家庭条件,我的个人条件还真的是高攀不起许家的门槛,也就小许本人和她外婆稍稍不介意而已,她父母可是在国外工作的,咋会看上我这种“土包子”。而且本身我就对她没那方面的意思,至于和小如的关系,那还真就是“色胆包了天”,我喜欢她,她也愿意和我在一起,根本就没考虑她家里的情况,况且,我们处对象也没多久,我还真不了解她家里的情况,在一起时,只顾着“你侬我侬”了……

仿佛可怜我似的,我在商秀妍眼里看到了一丝怜惜,我的姐啊!这有什么值得你同情的?她上前两步,将脸凑近我,螓首上垂下一缕青丝,香波的气味混着她身上独有的兰麝香扑面而来,我心里那一瞬间确实激起一阵涟漪,“灯下看美人,不美也美三分”,更何况这女人确实很出彩,我有些痴了。“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女人一旦和男人玩起“爱妹”来,“百炼钢也成绕指柔”,我深以为意。

她接下来的举动让我更加吃惊。此时路上、小吃店里注意这边的人越来越多,我就说嘛,只要这女人走到哪儿,就会成众人眼中的焦点嘛,谁让她太有名了,人长得太……那啥了,她竟然伸出那如葱白般的双手捧住了我的脸,其形如闺中怨妇一般,用看似呢喃却又清晰可闻的声音对我说:“长生,我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也不管有多少女人喜欢你,上赶着要嫁给你,这些我都不在意,我那里永远都给你留着门儿。那天晚上……怪我贪杯,没能招呼好你,也没让你休息好……只要你愿意,下次你就睡我的床上好了……”说着她的丹唇轻吻了一下我的脸颊,而后狡黠一笑,放开我,故作大声说道:“常来光顾生意哦!”说完一扭头,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只剩下在“风中凌乱”的我……嘿,这招人误会的妖精到底是想干嘛?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那得意的背影,那摇曳生辉的背影,那扭动着“巨大”的、有着韵律节奏的“左右左”……阴谋,一定有阴谋!她说出这让人误会的话,作出这令人误解的举动,一定统统地都是阴谋,我不禁冷汗直流,环视四周,我去!果然是他娘地天大的阴谋!

不只是我一个人目瞪口呆,只要看见这一幕的人全都“呆鸡”了,我的天!这事儿明天还不得被写成“大字报”贴满厕所、电杆、墙角的犄角旮旯啊!我的清白啊!更可怕的是:我眼瞎,竟然没发现身后几个逛街的人堆里站着那么一位,那一位是我的天,我的世界,我的全部,她就这么看着我,冷若冰霜地看着我,我已经不想“钻地缝”了,我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得了,怎么会好死不死地被她看见了呢?我的小如,我的神!

绝对是故意的,商秀妍一定是看见了小如,故意做戏做给她看的,我的姐,我和你是有多大的仇恨啊?你要这样陷害我!这下叫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赶忙把箱子放在一边,凑近小如,也没去理会她周围的“围观群众”,我眼里只有她一人,我颇觉尴尬地说:“什么时候来的?”

小如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并没有如泼妇般大吵大闹,有些出乎我的意外,可说出的话却让我脸上发烧:“就在‘你外面有很多女人’的时候……”我去,这差不多都全听见了,我解释说:“我外面哪里有什么女人?”小如抢白道:“刚才那个算不算?许巧也不算?你还要有多少?”我一听,还说只听见这些,感情连小许那段也听见了,女人的心机啊!我赶紧解释:“她们都不是的……”小如又打断道:“她们都不是,那还有谁是?”我也是乱了,女人气头上不讲理,讲理的不可能是女人,我犯这种低级错误干嘛?好在她的表现让我心里反而踏实下来了,这才是一个正常女人的表现,要是她不吃醋、冷着脸样子才让我害怕,“哀大莫过于心死”,冷脸不可怕,心冷了才是最要命的,这会儿的无理取闹反而让我安心多了,大不了哄哄她,气消了就好了。我对她说道:“你是唯一的一个,别生气了!”她呛道:“我生什么气啊?你有多少女朋友,关我什么事?”旁边和她一起出来的估计不是她闺蜜就是她同事,那些人见此情形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也都不敢瞎掺合,不动声色地退到一边,只留我们两人对峙着。

我小声地心平气和地对她说:“你听我解释……”她话语里带着怒气:“解释什么?你都睡到人家里去了,恶心!”我见她嘴上说着“恶心”,但却并没有马上甩手就走,我知道小如还是有理智和智慧的女人,倒不是说在这件事儿上她有多理智,只是以她对我的了解,她应该还是比较相信我的为人,肯定也能联想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只是脸上有些放不下,会吃醋也说明她在乎我,她此时的心情比我此时的心情更加复杂。

我连忙解释给她听那晚上的事儿,捎带着连小许的事儿也说了出来,一开始她欲走还留地还生着闷气,待听完我的解释后,她面容稍霁,语气也缓和下来,眼看地面,似思考着说道:“照你这么说,和你没什么干系喽?”我一拍胸口,保证道:“天地良心,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正牌女友,其他的统统地没有!”她脸上有了笑模样:“你敢,你敢多一个试试,我休了你!”我“打蛇随棍上”地马屁跟上:“那是,就您老人家名眼识珠,不是,就您老人家把我这“破煤球”当“乌金珠”,青睐于小生我,我感激涕零地无以为报,怎好让您老人家蒙羞!”她笑得花枝乱颤,骂道:“少拍马屁!”她的举动让她的朋友远远看到,感觉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这一会儿生气、一会笑的。

她一敛大笑,眉目含情地看着我说:“说这话我也不怕你臭美……不招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要是看不上你的人那是他们眼拙,唉,我命苦啊!招了个命犯桃花的男友。”我苦笑了下,自嘲道:“臭美啥?我有什么值得臭美的,就你把我当宝了。”小如真是个善良的女子,她不是不计较商秀妍刚才对我过激的举动,也不是不在意商秀妍的故意而为,那可以说是一种挑衅,但她还是谅解了商秀妍,她对我说她也曾自己一个人远走他乡独自维生,了解孤苦一人、无人照应的艰难,商秀妍的行为她完全可以理解,她还说叫我经常去帮衬一点人家,并告诫我帮忙可以,但不许去帮别人“暖床”。这话弄得我哭笑不得,哪有这样的女友啊,我问她:“我到底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别人家女友恨不得自己男友和别的女人划清界线,干干净净的才好,你还撺掇着我去帮别的女人,那瓜田李下的,万一擦枪走火了……”哪知她很大度地说:“我对你有信心,你没那胆儿!”我对自己都没信心,这事儿可不能听他的。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差点都相信她说的了,不可能,那个女人会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朋友啊?这八成是她给我下的套,拿这个考验我?小瞧人了不是?这时候要表忠心,我信誓旦旦地立下“军令状”,保证不在外面乱拈花惹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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