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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相见恨晚

叶媛独自一人,踱着小碎步走在人来人往的大堂过道上,注视着一对对情侣相拥着擦肩而过,一家家不属于自己的亲人,相互搀扶着走过,整个人怔在原地。

这一刻,叶媛心中不禁回想儿时......

在郊外一个幽静的小村庄,四周绿树环绕,空气清新。一大早,家家都炊烟袅袅,披着大红袍的大公鸡早早的爬上残破的围墙啼鸣。院门口的大黄静静的卧在地上享受着太阳的“爱抚”,偶有动静便会起身狂吠几声,又再次慵懒的躺下......

阳光透过青石瓦的间隙,辉映着这座“上了年纪”的四合院。灰白的墙面配上青灰色的石瓦显得那么的清新脱俗,院中一棵硕大的荔枝树郁郁葱葱的挺立着,三两只麻雀和青丝鸟相互鸣唱着他们早已排练好的合唱。

树阴下,叶媛的爷爷独自一人清闲的躺在摇椅上,手中一把残破的蒲扇轻轻的摇曳着,深灰色的石桌上,一台老旧的收音机播放着《梁祝》的戏曲,紫红色的茶壶上还时时冒着热气,微风时不时骚动着“它”像一个娇柔的少女在翩翩起舞......

炊烟袅袅的厨房里,慈祥的奶奶正在忙着早饭。

一旁的小灰猫慵懒的趴在窗户上注视厨房里的动静,奶奶时不时从窗户探头注视着坐在摇椅上的爷爷,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片刻,才回头忙着手里的活......(也许这就是爱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小叶媛从睡梦中睁开惺忪的睡眼,小手揉揉了眼睛,爬将起来,穿好她自己最喜欢的小红鞋,缓缓地踱步到门口,看到爷爷静静的躺在摇椅上,心里不禁打起了坏念头,想捉弄一下爷爷。

小叶媛悄悄的爬过高高的门槛,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倒,慌忙站起身舒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来到爷爷的后面,用自己肉嘟嘟的小手从后面捂住爷爷的眼睛怪声怪气的说道:“呜呜...爷爷猜猜我是谁”?

爷爷连忙配合着,回应道:“天好黑,我看不见啦,你是谁呀”?

小叶媛高兴的收手捂着嘴嬉笑着回应道:“爷爷是大笨熊”!

突然,爷爷回过身一把将小叶媛抱起端坐在他温暖而肉嘟嘟的烧酒肚上,装着无辜的样子,好奇的追问道:“我家小叶媛知不知道刚才是谁在作弄我呀”!

“大笨熊,大笨熊......”叶媛吐着舌头,双手扒拉着肉嘟嘟的小脸,伴着鬼脸回应道。

爷爷嬉笑着将叶媛高高举起反驳道:“爷爷如果是大笨熊,那我家小叶媛就是小笨熊咯”。

叶媛不高兴了,挣扎着要下来和爷爷理论。

也许爷爷真的老了,经不起叶媛这般折腾缓缓将她放下,埋怨道:“我家小叶媛看来是长大了,爷爷再过几年就举不起你这个小屁孩了”。

小叶媛端坐在爷爷肉肉的肚子上,嘟着小嘴安慰道:“我不要长大嘛,我不想爷爷变老,我要爷爷永远陪在我身边”。

小叶媛伸手指着头顶树枝挂着的青黄的荔枝说道:“我还要爷爷帮我摘荔枝吃呢,爷爷还不能老”!说完眼眶不禁开始湿润。

爷爷微笑着注视着眼前的小叶媛温暖的敷衍道:“好好.....都听我家小叶媛的,爷爷不老,一直陪着小叶媛就是了,不哭哦”。

说完连忙用爬满老人斑,粗糙的手擦拭着叶媛湿润的眼眶。

叶媛轻轻的,缓缓趴在爷爷的肚子上,凝视着院中盛开的红蔷薇。爷爷幸福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眼睛凝视着天空,仿佛在期盼,希望上天不要那么快带他离开小叶媛,眼角一滴眼泪不禁缓缓滑落......

“老头子,饭做好了,快带你的宝贝孙女,过来吃早饭啦”!奶奶迈着缓慢的步伐,慈祥的矗立在门框边上,挥舞着手中绣着小碎花的汗巾。

爷爷闻声起身,拭去眼角的眼泪,将叶媛抱起骑坐在脖子上。

小叶媛兴高采烈地拉扯着爷爷的耳朵,嘴里哼着:“吃饭咯.....驾”!

叶媛怔在原地,看着一对老夫妇离开的背影,眼眶渐渐红晕,任性的泪水一次次的滑落,直到老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叶媛才回过神,拭去泪水转身离开。

叶媛六神无主的踱步在来来往往的人潮中,仿佛这个世界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她失神的矗立在红绿灯下,大雨骤然来临,叶媛仰起头凝视着灰深的天空,大雨打湿了她的头发沿着发尖滴滴敲打着她的脸庞......

红灯转绿,叶媛迈步走上人行道,刚走出去几步,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速度丝毫不减,双闪灯不停地闪耀着,汽笛响彻四周,叶媛呆滞的怔在原地,惊诧的注视着疾驰而来的轿车。

轿车迎面撞向她,叶媛的头部重重的撞击在轿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后翻滚了两圈,躺倒在大雨之中,深红的鲜血缓缓从头部沿着雨水的轨迹慢慢扩散开,被大雨无情的冲刷着......

萧婷从噩梦中惊醒,急忙抓起床头的手机就拨通了叶媛的手机......

“叮叮.....”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叶媛凭着最后一口气,虚弱的缓缓伸手想去拿起手机接听萧婷的来电,刚要触到手机那一刻,叶媛眼前一片黑暗,终究还是无法战胜死神的召唤.....

手在落下的时刻,指尖接通了通话。

萧婷,焦急的追问道:“傻叶媛,你在哪?”

“为什么那么久才接电话?”

“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

一句句出于关心的追问终究还是得不到回答,同时也一句句击垮着萧婷的内心。

只有无情的雨敲打着屏幕发出沙沙的声音......萧婷怔在床上。

许久,只听见救护车的警笛声在耳边环绕,时不时传来几声医生和护士的急促谈话。

萧婷此刻,内心几尽崩溃,用手极力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浑身抽泣着。电话哪头突然一个陌生女人恭敬地问道:“请问......”?还未等她说完,萧婷惊慌的挂断电话,双手紧捂着嘴,颤抖着,泪水无止境的喷薄而出......

片刻,萧婷强忍着泪水,再次拨通叶媛的手机,电话再次接通,还是原来的陌生女人接听。

她恭敬回应道:“你好我是S医院的护士,请问你是事故者的家属嘛”?

“如果是请尽快来S医院,她的伤情很严重,我们现在正在将患者送往医院接受治疗”。

萧婷一度内心崩溃,手一松,手机摔下床,通话再次中断,叶媛惊恐的抱头,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一旁木寒从沙发上,被萧婷的哭声惊醒,慌忙起身,飞奔到她的身边,二话不说一把将萧婷拥在怀中,萧婷在他的襁褓中撕心裂肺的痛哭着,双手一次次重重捶打着木寒的背,尽情的释放着心里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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