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现在后悔也晚了!”懊恼了一会儿,张定疆意识到后悔也没有多大的用处,算是安慰自己说道。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了房门,准备到他自己的小院子散散步,也为了抒发出内心的郁结。
张铣在云崖关是有数的大人物,作为他的府邸,张府的规模自然不会小,占地五亩,虽然比不上桓楚王朝的达官显贵,世家名门,却也不是普通百姓的屋舍能够比拟的。而且此处张府只有张铣一家四口外加为数不多的仆人和护院,人数不过十余人,一点也不会显得拥挤!所以张府除了府后的大院,还开辟出很多独立的小院落供主人及客人居住!身为张府的二公子,张定疆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一间院落!
院落不算大,却也被布置的井井有条,一盆盆古树花草点缀在院落周边,为清冷的院落增添了一丝生机。虽然此时节气已近深秋,但因为边关很冷的天气,所以张定疆种植的也多是些耐寒的松柏竹梅,所以院内的生机不仅没有丝毫的减弱,甚至在周围一片死寂的衬托下,更显繁盛!
院落的一个角落放着一座假山石,但却因为长期没有人打理而布满了青苔和蛛网,被遗弃在那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张定疆还能清楚的记得六个月前,那座假山之下是一块小池塘,曾经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池塘边读书,闲暇之时还可以看氺中的游鱼戏水,逗弄那些馋嘴的小金鱼。但是可惜自从他妄图离家出走,学习文士之道失败之后,父亲就加大了对他的管制,连院内的池塘也被填平了!
“要是那个时候我的胆量再大一些,也许就可以阻止父亲了?”张定疆想到了当时自己在父亲的呵斥下维诺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但是随即他又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我居然想要正面顶撞父亲,这怎么可能?”
张定疆虽然违背父亲的期望,学文,想要成为一名文士,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放弃过习武,因为这是父亲布置给他的任务。他更没有当着张铣的面提出过自己想要习文的愿望,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没错,张定疆是一个很软弱的人,他不想也不敢和正面的交锋,他没有这股勇气,他做的很多事都是偷偷地,偷偷地向郭楷民学习文士策略,偷偷地想要离家出走,偷偷地躲在小院中抱怨自己的无能......
父亲希望他习武,哪怕心中如何不情愿,他也会照做,甚至在执行的过程中不敢打任何的折扣;父亲不允许他习文,他就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将文士策略相关的一切从他身边取走,不敢说一句不;父亲让他参加军队剿匪,锻炼他的胆气,他也唯唯诺诺的照做了......只要是父亲做出的决定,他都会照做,无论心中如何的不情愿,他都不会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甚至连反对的念头都不会有!
张定疆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他忽然想到了黄金王者说过的那一句话:“我的灵魂将与你合为一体,我的夙愿,我的勇气,我的意志都将由你来继承!”张定疆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难道真的是灵魂融合之后,自己继承了那个人的勇气!可是,这怎么可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定是我的错觉,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让我的大脑有一些混乱,一直呆在小院子里一定还会胡思乱想的,还是出去走走吧,也可以放松一下心情!”
说走就走,但张定疆并没有选择走大门,而是从位于他的院落不远处的一个偏僻的小门,走了出去。小门的外面不是热闹繁华的街道,而是一条鲜有人烟的小巷!小巷的两边高大的墙壁,有如森严的壁垒伫立着!在这条小巷中居住的大多都是云崖关的府兵,或者他们的家属,张定疆从前经常和同龄的军属子弟玩耍。但是府兵的子弟从十岁开始就要接受训练,成为府兵的预备役,而他很多同伴也纷纷开始接受训练,离开了小巷。
但是即便这里已经没有了熟悉的人,但是熟悉的地方依然还在,所以心烦的时候,尤其是被张铣训斥之后,他除了在自己的小屋子哭泣,能够做的也只有到曾经留下许多回忆,现在却空无一人的地方宣泄自己的愤怒,平复纷杂的内心!今天当然也不例外,发生了这么多事,尤其是黄金王者那一件,到现在他也不敢确定,那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在小巷中闲庭信步,听着从远处传来的犬吠,张定疆的心情也渐渐的好了起来,但却似乎少了以前的平静,这让他感到有些浮躁,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哎呦!这不是都尉大人的二公子吗?今天怎么走得这么匆忙呀?”一个令人很不愉快的声音从张定疆的前方传来,张定疆皱了皱眉头,没有抬头,他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他没有回答,而是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走!
但是显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转过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身后多出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好拦住自己的去路,没有让开的意思!
“张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呀?见到老朋友也不打声招呼,不太好吧!”而背后另外一个堵住他的人也走了过来,说道。
两个人也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但是和张定疆相比更加的粗犷,也更加强壮。他们都穿着灰色的粗布长衣,长衣在后背的背心绣着一个大大的“楚”字,这是桓楚府兵预备役的兵服,这两个人是府兵预备役的成员!
“现在又不是农忙的假期,也不是每个月的探亲日,你们为什么没有在训练场统一训练!”张定疆故作镇定的说道,但是微微发颤的手脚却出卖了他!
“我们在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身体最为壮实的少年轻蔑的说道。
另外一个嬉皮笑脸的少年则假装训斥他:“小五,怎么说话的,张公子的父亲可是都尉大人,我们连府兵都算不上,怎么对张公子无礼呢?”虽说他在训斥小五,但是明眼人都能听出来他是在嘲笑张定疆。
这两个人张定疆都认识,两个人是兄弟,一共五兄弟,他们一个排行老四,名叫展飞云,一个排行老五,叫展飞霆。他们的兄长早就已经成年,都正式加入了府兵行列,而他们两人也因为出身于府兵世家,所以正在预备役的训练营接受训练。但是这两个人却并不喜欢军营繁重的训练任务,压抑的生活,所以时常会偷溜出军营。而且,也因此对不需要经历这种生活的大户子弟十分的嫉妒和痛恨。
大户子弟要么实力远超过他们,要么就是为非作歹,他们不敢招惹!而一个偶然的几乎,他们遇到了在小巷闲逛的张定疆,也知道了他性格软弱,不善言辞表达,所以他们就把张定疆当做了一个出气筒。当然,他们可不敢出手伤人,只是用言语上的嘲笑和辱骂,发泄自己的嫉妒。而事实也正如他们所料,张定疆并没有将他的遭遇告诉任何人,包括的他的家人,这也渐渐的加剧了他们的行为,尤其是在张定疆因为想要离家出走而被张铣痛斥之后,他们更是敲诈,勒索,推搡,欺凌,无所不用,今天当然也不会例外!
张定疆虽说不喜欢练武,但是毕竟有一个都尉父亲支持,常人难以得到的功法与助于修炼的丹药,他也没有缺少过,所以实力比起苦练的平民子弟相差并不大!就比如眼前的展飞云和展飞霆甚至因为训练不努力,所以和张定疆一样都不过是锻体三层的水平,属于初入锻体境!但是因为性格的软弱,张定疆从来没有反抗过他们,每一次都回到家后自己****伤口!
今天,展家兄弟同样偷偷溜出了训练营,又恰好在小巷遇到了张定疆,他们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他,所以远远的看到他的时候,两兄弟就已经做好了前后堵截的准备。
展飞云像往常一样的嘲笑着张定疆,要是以前,张定疆只会缩在角落里颤颤发抖,不敢回应,但是今天的张定疆却和以往不同,不知道为什么,张定疆再听了展飞云的话之后,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一股无名的热浪涌上心头,下意识的,他紧握的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到了展飞云的脸上。
而展飞云没有丝毫的防备,被一拳打中了左脸,不仅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而且到底的时候还猛吐了一口鲜血,鲜血中还包裹着一颗牙齿。
“小五!帮我揍他!”展飞云从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顿时感到怒火冲天,也顾不上后果,就对展飞霆高喊道。
展飞霆本来就是一个莽撞的人,看到四哥被打,先是吃惊,随后便是愤怒,而展飞云的话更是点燃了他的怒火:“臭小子,你敢打我四哥!找死!看招!”
展飞霆一拳轰出,使得正是训练场的教头传授的基础长拳中的一式——冲拳。展飞霆虽然不喜欢受训练,但是天资也算不错,这一招基础的冲拳,由他试出来居然隐隐有种猛虎下山,蛟龙出海的气势,让张定疆一时之间感到手足无措,竟不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