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八卦的地方,一个在青楼一个在酒楼,此时的杜康当然在酒楼和着一群大老爷们天南地北的胡侃,杜康偶尔听的兴起也会过去敬一杯酒交个朋友。
突然只见西桌的两个汉子中其中一个矮个子道:“周兄,你可知道那石施凡的事情吗。”
一个高个子喝了几口酒,道:“当然知道了,那石施凡啊,年少时候我们还在一个私塾了,只不过世事难料啊,想不到出了如此之事。”
杜康听闻此话转头看去,原来是刚才敬过酒的那两人。
矮个子突然一笑道:“你可不知了,坊间传闻啊那石施凡风流成性,干过不少荒淫之事,常常衣不遮体搂着那百花楼的女子走在大街上,十年前啊,发生了一件事情你知道吗?”
“略有所闻。”
“嘿嘿,十几个妇人找到他府上,那石老太爷不是活活的气死了吗“
杜康端着杯酒也一脸八卦的凑了上去贼兮兮的道“你们说的是那个死在花魁床上的那个石老爷吗,这个事情可是个大事情啊,都传遍了。”
矮个子道:“就是他,哎,其实他年轻还挺正常的,只不过不知道是何原因,变的如此,这石府现在主家的是他的侄子。”
“他没孩子吗”
“他一生未娶,听一个朋友说啊,他曾就酒后狂言,要把这百花楼的百花睡遍才不枉此生。”
高个子一声叹息道:“曾年轻时,见过几面,只觉他有些高傲罢了,不想道竟如此凄凉的结局。”
矮个子道:“周兄差矣,这石施凡这一生真是应了那一句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杜康替那两位斟满了酒接着道:“这石老爷,这么大的家产怎会由侄儿打理。”
“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了,这侄儿还是当年的老太爷选定一远房的儿子过继过来的,不然他死了,也不会这么草率的埋了”矮个子说完又朝四周看了看并小声说
“我曾听闻啊,那石施凡根本不喜女人,其实有龙阳之癖,不然也不会一生未娶。”
高个子大惊道:“你不提起这事,我到记一件小事,有次在城北的飘香馆听小曲,内疚便去茅房,路过一池塘时候,看见他似乎和一个男人在争执,那男人似在哭泣,我当时以为他在责罚自己家的小厮并没在意,
如今再想想,似乎有他意”
杜康道“那看清那男人是什么人没有”
“那倒没有,不过从侧面看,那男人很是俊秀,不过穿着又似下人的装扮。”
杜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来再喝一杯。”
阳光照进了房子里,杜康伸了伸懒腰,梳妆后便来到小花园中渡步,袁子涵正在给相思豆浇水,杜康道:“这相思豆本是南方之物,却在北方长的如此茂盛,看来袁叔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了。”袁子涵温柔的看着花眼含笑意道
是啊,这些花儿就如孩子般,不能热着不能冷着,开始的几年啊,几乎全部死掉了,后来慢慢的琢磨除了方法,便散开了起来。”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杜康似乎很无意吟道
袁子涵似乎手顿了一下,便又若无其事的浇起水来。
“袁叔,陪我去石府走一趟吧,咦,老袁了?”
“他去街上买特产去了,惦记家里的几个孩子了。”
两人走到石府,一个中年人神情警惕的看着两人,袁子涵走上前去在在身边耳语了几句,那男人立马笑道:“原来是袁爷,我这就去通知管家。”
两人站在花园里,杜康饶有兴趣的看着一盆盆精心打理的红豆道:“看来这石老爷也是个爱豆之人。”只见一位大约虽白发苍苍但精神抖擞的老头走过来,握着袁子涵的手,垂泪道:“你可终于来了,少爷,少爷,去了。”
袁子涵也神情低落道:“我,我知道,所以,想去少爷房看看,人虽然去了,但他的气息依然在那里。”
“好好好,我这就领你们去。”
石施凡的房间异常的干净整洁,杜康走进去的一瞬间都觉得这真的有人居住吗,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走到书桌前,却看见无数沓纸上写着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杜康问老头:“石老爷一人在这居住吗。”
袁子涵却接道:“嗯,少爷从小习惯一个人睡觉,不喜爱多余之物,所以他房间除了必需品之外没有其余杂物。”
转头看见墙上贴了一副画像,杜康仔细的看着突然道:“这石老爷年轻时还真是一位翩翩公子。”
“是,少爷年轻时候就如早上的太阳,时时刻刻重充满朝气,只不过。”袁子涵心情突然一下子低落了下来,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那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人,杜康突然道:“那红豆是石少爷送你的吗,我听老袁说你孩子就是误食而去的,你不恨他吗。”
“恨,我不恨他,我只恨我自己。”
“哦,你是恨你自己当年没有留在他身边而娶了婶子吗。”
袁子涵大惊失色道:“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世界上的眼睛太多,恰好有时候我运气又太好,真不是到是坏事还是好事。”
袁子涵低声道:“是我,辜负了他的一片深情,我,我没有想象中的勇敢,我在乎世俗的眼光。”
“你们俩明明知道红豆生于南国,却硬要栽于北方,既是成活了又怎样了,如真的有情,又何必相思,而且害死了一条小小的生命。”
泪水打湿了袁子涵的脸庞,他失神的走到画像前面轻轻的抚摸这画中人的脸庞慢慢道:“少爷,这几十年来,我一直在逃避,只不过,我还是逃避不了,是我的错,红豆我依然栽着,你了,你去了哪里,你为何丢下我”
画上的公子笑盈盈的看着他们,杜康心中不禁感叹了一声道:“这石公子,在荒淫无度的外表下却是有着真正一颗真心的痴心人。”
住在如此整洁干净的房间却在坊间如此的风流,其心显而易见,只不过外人都被外表所迷惑。
“袁叔,你还打算隐瞒吗。”
袁子涵一屁股坐在床上,拿着床上的一件袍子失神的哭了起来,哭的如此凄凉,如此的悲伤。
“我三岁就跟着少爷了当了侍童,少爷待我很好,从来没把我当成下人,只是少爷有些顽皮,所以闯下祸后,我替少爷挨了老爷不少的打,我们无忧无虑的长大,突然少爷有天问我,男人是否就一定要娶亲生子,
我就说肯定是要的,成家立业是一个男人必须的,少爷却有些不开心,后来又问我,如果生子,不继承家业,那是否能和爱的人一起白头谐老,当时我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可是少爷却越来越奇怪,
直到有一天老太爷从南方带会了一株相思豆,少爷便把那句诗念给了我听,直到有一晚,酒醉的少爷突然亲了我,还和我说了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话,还问我,我喜不喜欢他,我心烦意烂,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是我的心告诉我,我是喜欢他的,从见面的第一眼就喜欢他。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少爷说,他会带我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度过余生,即使断子绝孙又怎么样,他只想永远的和我在一起,可是我却恨害怕,我有家人,我有牵挂,我没法像他那样,我内心甚至很谴责我自己,
在一个晚上稀里糊涂的就和隔壁的二丫头睡在的一个床上。在少爷和怀着孕的二丫头,我选择了她,其实我是为了逃避他。他和我大吵一架后,依然放了我离府,还在结婚的时候派人赠送了几株红豆。我们在街上
偶尔会遇见,只是那时候的少爷已经变的让我不认识了。
袁子涵似乎很痛苦的锤着自己的胸膛哭泣道:“是我的错,是我失信于他,让他伤了心。”
杜康淡淡的看着袁子涵道:“石老爷确实是因为吞食神仙粉而死,不过这坊间的流言却半真半假,去百花坊是真,睡百花女是假,不过,死者以逝,活着的人还要勇敢的活着,节哀顺变。”
“回去吧,太阳要下山了,这诗,应该是写给你的,你拿着做个念想罢。”
老袁头喜气洋洋的展示他逛街的成果,杜康则气急败坏的和他算帐,突然内房发出了一声惊声尖叫,杜康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便和老袁头冲了进去,只见婶子满脸是泪的瘫坐在一具倒在地上的袁子涵旁边。
他的周围洒满了相思豆,甚至嘴里已经充满了,一颗颗红色的豆子就这么静静的洒在四周。
只见她突然扑向死去的袁子涵用手锤这他哭泣的叫道:“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他,陪你几十年的是我啊,是我啊,是我!我不该爬上你的床,可是相思豆也害死了我的儿子,一报已经抵一报了,我已经还了,为什么还要丢下我,为什么。”
杜康望着天空的繁星咛咛自语道“唉,孽啊。”
老袁头看着躺在荷花亭摇椅的杜康问道:“少爷,那一趟究竟是好还是坏,如果不来,也许他,他就不会死。”
“好坏在他的心中,而我,只是告诉他的人,对了这一趟亏了我不少银子,还拿着我的银子买这么多特产,都从你的月银口,可别忘记了。”转头又看向在池边和十一捞鱼的老白道:“老白,把这张纸条放在柳老爷床边。”说完抛向了老白。
老白麻利的接到后,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几日后。十一带来的八卦中就有一条,柳老爷请仵作重新验柳意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