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里呆到很晚,听到楼下有人弹钢琴,空旷的楼里只有我和他,我下楼梯的时侯看着他感觉真好,仿佛他是为我一个人在弹奏,走向门口的时侯,我故意从他身边走过,一位俊秀的白人男生。好后悔在电脑上玩游戏浪费时间,你看人家的境界。突然觉得儿时的梦想都可以实现,只要我真的把它们当回事,不需要时间或金钱作为前提。我是不是太自信了,呃,真讨厌那些考试!
下午的时候跟印度朋友索菲聊天,她说:你真不像个博士生,你笑得太多,你看那些前辈教授们,成天绷着个脸。她拉长脸学教授们说话。我说:是呀,不过还好,学生们都还挺听话。她说:哪有,国际学生罢了,你看那些美国学生,去他妈的,讲的什么东西!她学美国学生双手挠头,扔书本的样子。有些本科生确实是这样。我们俩边聊边哈哈大笑。是呀,为什么我不是典型的模样。不是中国学生典型,也不是博士生典型。我这是要去哪里?
我已经奔三了,应该现实些。不能活在自导自演的电影里了。得用大脑作为导航,而不是想像。最近驱动我作改变的事件是看牙医。白白浪费了300美元,后来才发现:
1.费用原本是可以包括在牙医保险里的。而我习惯于简化问题,没有仔细看牙医保险。
2.意识里并不认为有这等好事,遵照步骤就能把保险金额翻很多倍拿回来。
3.太寄希望于人,通过专业人士了解信息;而不是自己阅读有关文献。人都有疏忽。
4.这是一个资本主义国家,一切靠个人,小政府。
失误的关键在于依赖。我应该首先尽量自己获取信息,而不是向别人求助。任何人都不可能把你的问题当作自己的问题,主观上或客观上都不可能。
过了几天,在超市买东西,收银员忘了给我收据,可是我想退东西,于是打电话给客服询问,客服人员听出英语不是我第一语言,有点不耐烦,没有帮我解决问题。我很生气,退东西已经不重要,而是要讨回公道。于是我打电话给经理,她道歉了。当人们受到不公待遇,公道会成为他们最想要的东西,可以胜过生命。难怪律师往往都比较尊重他人,因为他们了解公道的力量。也许,我可以成为一名律师,因为我是如此痴迷于公道。或者说,我对心灵上的感受很敏感,对现实问题很迟钝!
星座资料往往会说,双鱼座适应力强,她会随着周围环境不自觉地调整自己,像个变色龙。正因如此,我并没有强烈意识要去结识中国人,同专业的人,或者对自己有益的人。我的生活都是随着周遭随机事件在波动起伏,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我更易于吸收当地精神,不需刻意做什么;坏事是更易于迷失混乱。最近认识了一个比较特别的中国男生,童岳。他跟我同一个学院不同系,友好体贴,很多时候的想法和做法跟我一样,我喜欢跟我一样的人。他帮我扩大社交圈,虽然有点晚,但比没有好。渐渐地,我学会了跟中国人交朋友。比如有一次回家的路上,有个男生一直看我,欲言又止,我第一反应是不悦,但告诉自己应该对他微笑,这样才能交朋友。果然他凑过来问:中国人吧?我说嗯。然后他就聊开了,说自己学电子工程,问我来多久了读什么专业等等。最后他说住得近留个号码,有个照应,我就给他了。这就是中国人的搭讪方式。其实走路盯着别人看,根据外貌判断种族都是不礼貌的行为。可身在异国,管不了那么多了。
有一次我想出去吃饭,找童岳他没空,于是我想到了上次回家路上遇到的那个男生,他说过想跟我一起吃饭。我给他发短信,他答应了。吃饭的时候,他不停地演讲,都是工程知识。我吃着微笑着。欲望都市里的Mr.Big说过,到最后你会想要跟能让你笑的人在一起。他是个好人,就是跟我笑点不同。当然,他肯定能使某人发笑,只是不是我。后来才知道,童岳的月亮星座跟我一样,也是处女座,这就是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比较舒服吧。所以两个不合拍的人,不要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气场是天生的,不是谁不够好。
最近在班上聚会上,认识了很多人,中国的美国的。跟美国人特别是白人接触会比较舒服,同时也很迷茫,因为不确定该怎么回应。跟中国人接触会让我不舒服,不想回应。可我是中国人,不是美国人,这种错位该怎么处理?又该怎么抹去种族或者国籍的偏见呢?跟美国人出去吃饭,他们有礼有节,进退自如,我却无所适从,自愧不如,曾经学过的西方礼仪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用。即使年龄比我小很多的人也显得比我沉着,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