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夕阳的余晖和远去的车辙声,赵伊人的心似乎也随着声音远去了,说不出的失落。
车窗里的人依依不舍地对她挥着手,那张英俊的笑脸慢慢的变小,变小,最后连马车也小的像颗黄豆一样消失在天际。
一阵凉风吹来,赵伊人叹了一口气,恢复了神采,欢快地向来路走去。
他们约好等有时间了在国子寺见面,他要带她游览整个长安城。这让她满怀憧憬。
她掀开珠帘走进了书院的一处宅地,挑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伊人!”一个少年笑眯眯地叫住了她。他朝她摆了摆手。兀自朝门口走去,示意她跟上来。
“师兄!你也在啊!”赵伊人抬头望到是甄远辉,开心了起来。只是好奇他有什么事要说,十分诧异地跟着他走了出来。
流水哗啦啦地经过小桥下。
“送你一个好东西,你要不要啊?”扶着栏杆,甄远辉欣喜又神秘地望着她道。
“……什么?”赵伊人颇为不解。
“你一定会喜欢的。”甄远辉神秘兮兮地将一幅字画递给她,拍拍她的肩膀犹豫了一会儿道,然后就知趣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赵伊人望着甄远辉远去的背影,微微觉得有些诧异。
甄师兄莫名其妙地送自己一幅字画干啥,搞什么名堂?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画卷好奇地看去。
只见在画面的正中,正是一个书院饮食之处,老旧的红木桌子旁边,一个英俊的少年正微微含笑,含情脉脉,神色中又略显冷峻地望着一旁的美丽少女。他一袭白衫,眉宇间气宇轩昂,满面春风,英姿勃发,自有一种阳刚之气。桌子对面,一位身姿窈窕秀美的少女正笑嘻嘻地在与他对话。却正是赵伊人和张幻渺在一起吃饭时的真实写照。赵伊人颇为惊讶。
端详着这画,赵伊人的脸上露出了喜滋滋的微笑,禁不住又回头望了望甄远辉早已远去的方向。
师兄什么时候竟然偷偷把当时那么重要的时刻画了下来?而他们俩当时竟然毫无觉察。
师兄的文笔真的很不错,张幻渺的一颦一笑,还有他当时的种种细节竟然画的惟妙惟肖,十分的吻合,犹如就在眼前一般。连她衣服上几乎没有显示的油渍,他也给画的那样真实。尤其是他对张幻渺表情的描摹,画的实在是太生动,连张幻渺脸上的痘痘都清晰可见。
师兄怎么能这样呢?不经过人家同意就画。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当时他们知道有人在不远处画画,那表情能那么自然、那么生动形象、那么真实吗?
她小心翼翼地将绢画儿卷了起来,抱在怀中,哼着歌向住处走去。
赵伊人打开门,见众人已然都收拾一新,不由得眼前一亮。
“伊人,我们出发吧!”见到赵伊人回来,秦秋谷欢快又兴奋地说。
“嗯,我这就赶紧收拾。”
“咦?你这拿的什么宝贝呀?”秦秋谷看到赵伊人抱着一幅绢画,好奇地问道。
“那个,没什么啦。就是画的那天和同窗好友在一块儿吃饭的一幅画。”
“哟!谁画的,让我看看!”秦秋谷说着,征求道。
赵伊人打开来。
秦秋谷端详了一下,有些失望道:“这画的挺好,就是,选的景致是不是太普通了些呢……”
“呵呵,”赵伊人有些羞赧地笑了,“我就说嘛,他选景太俗了……不过我喜欢……”
马车一路马不停蹄地颠簸着,车上的年轻人面目生疏,但却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只是颠簸的久了,人浑身不舒服,十分的困倦。而且,除了困倦,还十分的无聊。因为不像白天那样,可以欣赏窗外沿途的风景。
其实张幻渺本打算白天走的,可是鬼使神差地玩到了晚上才想起了要走。
其实他还想继续玩几天,可是又怕误了回书院的时辰。
“兄台,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正在张幻渺思忖之时,一个看起来有些愣头愣脑的膀大腰圆的帅小伙子为了打发漫长的时间,向对面正沉浸在欢快的沉思里的他问道。
“我?”张幻渺似乎感到有些意外,担心是自己搞错了,指指自己问他,“我回书院去。”
“兄台这是去哪里了?”张诺对面前这个少年有些莫名的好感,觉得在他面前感到十分自然,平时不善言辞的他此时话多了起来,但少年却好像十分的爱惜自己的语言,不免让他又感到十分陌生与距离感。
“我,我去探亲。”张幻渺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复又看向张诺,“你呢?”
“不才,我是去国子寺求学拜访。”张诺彬彬有礼道。
“哦?”张幻渺来了兴致,“那敢问兄台是哪位夫子门下?怎么竟在夜里赶车?为何不在白天呢?”
“来来来,大家干杯!今夜不醉不归!”在一个豪华的大酒馆里的二楼,桌子旁边一个高大秀气的男子站了起来,举着酒杯笑着对众人道。
几位美女们和她们的“家眷”纷纷知趣地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笑嘻嘻地看向男子,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拜托,别把你们男人间的规则带到这个晚宴上,她们都不太懂呢还!”秦秋谷娇嗔地白了那男子一眼,举起杯子道:“仅此两杯,大家都不许再饮酒了,以茶代酒吧!”
“没关系,老大放心,我可以替我们家庭优喝。”柏铜夏笑眯眯地望望周围的人,拍拍胸脯道。
赵伊人听了,也向他投来含蓄而赞许的一笑。
柏铜夏不露痕迹地望了望赵伊人,目光有些恍惚,脸上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