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睿背着他的行李,依依不舍地离开王府,来到了一栋别致的小楼前。
看样子来咏乐书院报到的人还不少。都是一大家子老老少少来送的,只有赵睿是一个人来的。
清扬非说来送他,可是他坚决拒绝了。
赵睿还没跨进门,就看到一大群小伙子和少女来迎接他。
“师弟,你来了啊?咦,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亲戚没来送你吗?”
“嘿嘿,就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专门来送?”
“我们是专门在此迎接新人等你们的。”
“我帮你拿行李。”
“我帮你拿折扇。”
“我带你去你的住处。”
被一大群意气风发的少年围着,赵睿略微有些受宠若惊。
好不容易把他们打发走了之后,赵睿拿着折扇在书院里悠闲地散着步。
“哗-哗-”
前面有个白胡子老头驼着背在打扫,一把崭新的竹扫帚扫着落叶。
“老人家,请让一让。”赵睿恭敬地说着,忽然,他瞪大了眼睛,这,眼前正在打扫的这位,不正是那个
说邀请他来的那个老人吗?
“你?”赵睿指着他,“你,你不是那个......”赵睿没说完,老人神色一顿,扔下手里的竹扫帚,有些吃惊的样子。
原来这个老人便是月老庙里遇到的那个白胡子老者。
“你,原来你只是这里的侍应啊?”赵睿有些似笑非笑道。
“哎呀你来了,用不用我帮你背行李啊来来来……”老头儿乐了。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一晃三年过去了。
这一日,天气晴好,两个文弱孩童正在街上悠闲地走着。
一个孩童怀里夹着竹简,一副书生打扮,人很秀气。
另一个身上背着包袱,身材健壮。
两人欣喜地看着集市上琳琅满目的新奇玩意儿。
“让一让,让一让!”一俊秀的中年男子一边喊着,一边甩着鞭子打马而过。
路人听到声音,纷纷避让着,人流自动地让出了一条道来,马疾驰而过。
“啧啧,这马不错。”孩童竹简贴着嘴唇入神地望着中年男子离去的背影道。
海棠正在看旁边摊上的首饰,听到她的声音走了过来。
“小姐,咱们该回府了,不然老夫人又得骂你。”海棠撇撇嘴道。
“哎呀,”原来那孩童竟是赵伊人,她不耐烦地捂起耳朵,“每天已经说的我够烦的了,你还......”
说着,两人已然走到府门前,看到一匹马拴在门前,膘肥体壮,精神抖擞。
咦?
赵伊人来了精神,这不是刚才经过时看到的那匹好马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好奇地问门口的家丁:“哎?大叔,这个是谁的马?”
“方才一位送书信的。”
“哎,一会儿待他出来知会他一声,就说本公子借他的马一用。”
“哎?小姐,这样不好吧......”海棠叫苦不迭。
赵伊人跃上马背,揪起缰绳,马在原地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吧嗒吧嗒”迈着蹄子,向前跑去。
前面是繁华的闹市,马儿仍旧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地跑着。赵伊人欣喜地坐在马上,看着飞驰而过的风景。过往的行人看到一个小孩驾驭着一匹高头大马有模有样的,纷纷侧目。
溪水哗哗地流淌着。清澈的溪水沿着磷峋的怪石一直流向远方。陆续有行人从溪水边经过,喜鹊在枝头喳喳地叫着。崎岖的山路上,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往昔平静的山路上,今日格外的热闹,不时传来行人的嘻笑之声。
一个眉清目秀的青衣少年骑着一匹枣红色的老马在路上不紧不慢地走着,青衣少年有些心急,不时地催着马儿,怎奈老马有些不听使唤,悠闲的样子叫人着急。
“公子,慢些,都是第一天到,对路不熟悉,就是迟了些也不打紧的……”一个小童骑在马上气喘吁吁地对前面一匹骏马马背上汗流浃背的红衣少年道。
那红衣少年在前面很远的地方,听到小童的话,又勒马回去,围着小童转了一圈道:“先去看看卧佛书院的风景呀!你快点!”
说罢,大喊一声“驾!”策马向前奔去。
“咦?这位公子好眼熟,可否亦是到卧佛书院去的?”赵伊人见到老马上的青衣少年,上下打量少年和老马,与青衣少年并驾齐驱,抱拳道。
青衣少年正悠闲地坐在马上看风景,听到赵伊人的话,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与他问话,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前方刚好是一条小道,青衣少年驾着马儿小心地向前走着,却并未答话。
“哎呀,羞死了羞死了!”小童,也就是海棠,在他们身后捂着脸道。
原来,是小溪里一群小孩光着身子正站在水中戏耍。
青衣少年心下了然,脸上不由升起了一丝红晕。
“啊!”忽然青衣少年大叫起来,身子下坠,原来是马儿后脚踩空。虽然下面是不高的农田,但是如果跌了下去,怕是也很麻烦。
“叱!”的一声,赵伊人下意识地用马鞭勒住了青衣少年马儿的后腿。鞭子的惯性加上她的马儿正在赶路,刚好帮青衣少年脱离了险境。
“好险!”青衣少年出了一头冷汗。
“想不到竟在这样一小丫头面前出了丑……”他的脸比田里的番茄更红了。
“驾!”他大喊一声。
赵伊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回头看了看海棠,继续悠闲地向前面问:“怎么不回答呀……哎,哎,等等我,你别跑啊!”
“呵呵,那不就是那匹老马吗?”她自言自语笑道。
“搞什么嘛,他跑什么啊?我这么热情地跟人家打招呼,还帮助了他,他怎么理都不理我啊?”赵伊人嘴撅的老高,不可思议道。
“我说公子啊,你知道人家姓甚名谁啊就跟人家打招呼?人家知道你是谁啊?就你那热情的架势,不吓跑人家才怪呢!”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了,他那匹老马我很久以前就认识,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我学骑马的时候那个老马还教过我呢!”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
“不是吧,当时你还担心的跟什么似的,你忘啦?”
“我怎么没这印象呢?”
“……还说不知道他是谁,不用说,他肯定姓张,是张家的大公子!”
“咦?你平时除了书院就是在宅子里,不然就是在你那些姐妹家里,你怎么会知道他姓张,还是张家公子呢?难不成你还偷偷去过他家府上?”
“哼,这还用说嘛,看那匹老马,一向被视为张老爷的宝贝,那次他送信时我不是早就跟老马认识嘛,看那次张老爷的神色就知道了,那有资格被张老爷允许骑这匹老马的少年,不是他家的宝贝公子又是谁呢……”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是大公子而不是二公子呢?”
“张老爷就一个宝贝儿子嘛……”
“哦,原来是这样……”海棠一副摇头晃脑,恍然大悟的样子。
“公子,快到了。”海棠仰望着前面的高崖兴奋道。